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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欺霜见外铺一时无客,如释重负,且回来歇下,说着便在李逍遥旁边坐下。李逍遥赶忙坐正了,心道:“在这一位面前可不能有任何粗俗行止,否则她心中虽然不满,却会自己憋着不说出来,到时又得闹别扭了。”
沈欺霜静听一阵刘晋元演说,尴尬道:“啊,那个,好似来得不是时候。下次来早些,单听前面的书吧。”其意自然指听不懂刘晋元的史实演说。李逍遥心道:“可不是嘛,这会儿都是行家的天下,这群人有多半在滥竽充数。……欺霜姑娘这句话倒甚为有趣,有时她不经意间,自然而然便显现出可爱之处。”他这生绮思,脸色却是不敢有丝毫变化。沈欺霜道:“李师兄平日也喜欢听书的吗?”李逍遥道:“你问我吗?还好,不过只是凑个热闹。我不太喜欢里面说的事,要是有江湖的书,倒是想常听听看。沈姑娘如何?”
沈欺霜没料到会被反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在被逐霓拉下山去时,陪她听过一次书。虽说大家乱糟糟地坐在一起有些失礼,可当真有些意思。”李逍遥不禁苦笑,心道:“又来了,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此即‘克己复礼’了吧。”沈欺霜忽道:“啊,好像完了。”李逍遥抬头见刘晋元正向众人作揖行礼,诸客起始起身外走,遂道:“果然,我们过去问候问候。”二人一面向客人道着常来多谢,一面向前台而去。刘晋元放下话本,呷了口茶,又拿手巾去揩汗。
李逍遥上前道:“呦~~,还是一样出色啊,阿七。”沈欺霜道:“真是辛苦您了。”刘晋元道:“啊,谢谢你们。”李逍遥笑道:“你讲史实那一段我虽不是很清楚,但确然能体会到很了不起。”刘晋元道:“这般不算什么,稗官正史依次通晓比对后,还要从中挖出东西来。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史实到底如何,已不可考,史书上写的也不一定便是实情。字斟句酌、明察秋毫,那是史家做的事,我等只消从中引史为鉴,进而通晓世事便是应有之为。”
沈欺霜眼中闪着光,甚为钦佩地道:“您说的真好!”刘晋元报以极为灿烂的一笑。李逍遥只觉这一幕极为暧昧,呵呵假笑,心道:“您二位最后可别成了一对儿。”
“大姐姐,快来,有位大叔要找你哩!”这时,小阳和小葵飞奔着过来。沈欺霜走前几步迎上他们,蹲身道:“不要跑这么快,小心摔倒哦。”小阳道:“姐姐,你去瞧瞧吧,那大叔点名要见你。”李刘二人听见“大叔”二字,立刻面目阴沉,双眼放电直指门外。沈欺霜道:“大叔?找我?”小葵道:“是啊,我们买菜回来,正看见那大叔来到店门口。哥问他找谁,他就说:‘是店里人吗?请一定让我见见沈姑娘,拜托了。’”
李逍遥沉吟道:“咦,事有蹊跷哇。这大叔真奇了,想见人也不用说得这生诚恳吧。”刘晋元道:“啊,是了,会不会是沈堡主派人来寻小姐来了?”沈欺霜黯然道:“不,不会的,爹他有很多事要忙,我哪用得着他老人家费心挂念?”祝大姑也给众人惊动了,从后面擦着手出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小阳道:“啊,他进来啦。”
说时,门帏掀处,一名中年男子进了来。他神情肃穆,略显僵硬,在大堂上扫了一圈后,眼光立时盯在沈欺霜身上,一躬身,道:“初次见面,沈姑娘,敝人云霆,向您问好。”他上唇有部宽厚的胡子,说话时把嘴唇遮住了,蠕蠕而动,十分有趣,使得威严之下又不致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众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沈欺霜站直身子,疑惑道:“您是……?”
第二十四回我心,意义
众人挤在沈欺霜房间外叽叽喳喳。小阳去推门道:“我稍稍瞧下情状。”刘晋元忙拦阻道:“啊,不行,偷看是很失礼的。”李逍遥心道:“是啊,尤其是对欺霜姑娘而言。”祝大姑道:“这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了?”李逍遥道:“不知道,一切只有等她出来了再说。”小葵贴着门缝倾听,说道:“哎,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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