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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的循环交替,本应该是大自然中最最正常的现象。漫长的冬天,所有的生命都在无声无息中孕育着,当春天的脚步在一夜间踏上这个懵懂的世界时,它们便探出了头、张着口、挥动着稚嫩的手臂为它们的母亲换上了一件揣摩了许久却又始终不曾改变过模样的新衣。夏日里,它们在天地间尽情的卖弄着自己的全部本领,争芳吐绿,毫不羞涩。一阵南归的雁鸣,让它们停止了嬉戏和玩耍,它们高贵的低着头,将那些沉甸甸的生命再次撒向大地的怀抱。
只是这里,似乎被世间所遗忘,遗忘得一干二净。它既得不到阳光雨露的恩泽,也得不到任何生命的眷顾。它像一个风干的老人,在黄色的风中伫立,在黄色的风中哭泣,在黄色的风中期待,期待着有一天能飞来一颗微弱的火种,将它的躯体彻底点燃。
这个地方,叫做‘醒悟岭’,位于西牛贺洲中部。几百年来,它一直笼罩在这样一片凄迷的黄色之中。这里的一切都是黄色的,枯黄。枯黄的花、枯黄的草、枯黄的树、枯黄的木、枯黄的山、枯黄的石,像一尊尊或大或小或高或低或方或圆或胖或瘦的枯黄的雕塑伫立在枯黄的空气中。这一片压抑的毫无生机的枯黄,遮盖了整个天空,既见不到月亮的清辉,也看不到太阳的光芒。
莫大的‘醒悟岭’上,没有一条路,也就没有脚步走过的痕迹,到处都裸露着动物泛黄的尸骨以及鱼儿和鸟儿的黄色的化石。
能够想象得到,若干年以前,这里也应该是一片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猛兽横行的山清水秀之地。是什么原因让老天如此的虐待它呢?
“喵儿,喵儿------”几声略带顽皮的猫叫打破了这里的死寂。哪儿来的猫呢?
千山万壑中,一片枯黄的草丛下堆放着一堆堆或是风干了的、或是还湿润着的泥土和碎石,让这个地方显得与众不同。泥土的周围,凌乱的散放着至少不下七八十把又破又旧且残损不堪的铁锹。在泥土堆的旁边,一水桶粗细的洞口掩映在横七竖八的枯草丛中。洞口旁,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一大摞崭新的挖掘工具——铁锹。这里,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大工程。
突然,一只白鼠左肩扛着一把和她的身材极其不成比例的不能再使用的破锹,右手拖着一个沉甸甸的足以装下无数个她的大袋子从洞中艰难的爬了出来。扔了残锹,又倒掉了袋子中的泥土,白鼠一头躺在了潮湿的泥土上,急促的喘息着。
那白鼠身材玲珑,浑身上下一片雪白,竟没有一根杂毛。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时隐时现的透射出幽幽的哀愁,让那张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脸庞显得愈发憔悴。
片刻,白鼠抄起袋子,又吃力的拾起一把新锹,再次跳入了洞中。过了很久,满脸汗珠的她再次爬出洞口,扔掉残锹倒掉泥土,拾起新锹跳入洞中。就这样,她一次次的上来,又一次次的下去,一次次的重复着那几个看似简单实则艰辛的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年?两载?还是几个春秋?她已经无法说清,只记得外面的温度升了又降降了又升,升了再降降了再升------
终于有一天,从洞口深处隐隐地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欢愉声,这个伟大的工程也就此戛然而止。
白鼠再出来时,脸上的愁容尽失。她若有所思的围着洞口转了又转,然后化作一白衣翩翩的妙龄女子,骑着虚无里钻出来的一只黑色大猫迎空而去。
就在她离去的那一刻,在她的身后,岭上的植被却突然泛出了久违的青色。
第一部
一
她突然想到了一千多年以前的一天,没错,就是那一天。那一天,父亲带着她去很远的地方相亲,在回来的路上,她救了小白——那只被猎人困在笼子里的白鼠。于是,她冲着上方大喊了三声小白,又念动了那早已模糊的咒语,没想到白鼠竟然闻声而至。
隔着厚重的葬身的土地,白鼠嗅到了那个久违的味道,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也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笑容。
那是一个被降服已久的妖魂,也是一个曾经绝美的女人。几百年来,她拼命地吸取着天地日月之精华、花草树木之实质、血肉生灵之本源,以至于岭上的花草树木枯萎、溪流干涸,所有奔跑着的、游动着的、飞翔着的生命都对这里望而却步。她看不见那黄色的云,只能听见那黄色的风发出的阵阵低鸣。
虽恢复了一些元气,可惜魂不附体,还不能施展妖术。她只能在这里静静的躺着,祈盼着有一天能够重见天日。
小白的到来依旧是无济于事,凭她的手段还不能将昔日的恩人从这个深邃的黑暗之中拯救出来。
她说,她在下面憋得难受,连口气儿都透不过来。于是,小白找来了那些挖掘工具和口袋,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劳作。这种活儿是鼠类的强项。每一个深处地下的鼠巢旁边,都会有一个笔直的通道与其相连,为的就是能从外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个通道,在鼠类里俗称‘气眼’。
小白不再和她对话,她必须要省着点力气把这项报恩的工程尽早完成。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静静的等待着。有那么一天,这个沉寂已久的妖魂却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好委屈好伤心。那哭声,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一段沉痛的记忆,如同一根不断作呕且搅动着的盲肠,从她的灵魂之口喷涌而出,也将她带回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南瞻部洲。
一千多年以前,在南瞻部洲东南部有一村落,曰白家庄。此庄依山而座,傍河而落。山曰白凤山,连绵千里直冲云霄,山中终年郁郁葱葱,野果之香飘千里;河曰白龙河,千回百转波光粼粼,河中四季烟波浩渺虾肥鱼硕。庄中也就几十户人家,皆为白姓。不耕田不织布,均以上山采药、下河打渔为生,且受皇帝恩典,不赋税不纳贡。这白家庄真乃个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白龙河上,总是飘散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淡淡的哀伤。它经久不息的弥散在白龙河上,缭绕在白凤山间,也笼罩着整个白家庄。有人说,这河水是一位伤心至极的神仙的眼泪形成的,有着一种独特而又神奇的力量,它可以让枯萎的生命获得重生,可以使溃烂已久的伤口得以愈合,可以让天生不长头发的秃子瞬间生出满头黑发,也可以让不孕不育的男女品尝一下做父母的味道。不管你有什么伤心事,无论你多么的仇视一个人、一个事物,只要在这河里洗一洗涮一涮,你就可以立刻忘记所有的烦恼、忧伤、愤怒和仇恨。
庄上有一员外,名曰白祈子。据相传,白员外祖父乃开国元勋,因看不惯宫廷内的尔虞我诈,特辞官归隐于此。初来乍到之时,此地杳无人烟并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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