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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口中,甘甜无比有似蜜汁。

    “天呐,老天睁眼了。”阿赛掐了一下干瘪的腮部,疼。她确信,这不是在做梦。

    地上的人一跃而起,随即又躺下去,张大了嘴,“老天爷啊,能不能再给点吃的!”

    奇迹再次出现。天上出现了二十几道亮晶晶的白点,那白点飞速下落,近前时,变成了一根根温度适宜的面条,轻柔的准确无误的落入他们的口中。一根儿,停顿片刻,给他们足够的咀嚼时间,再一根儿,再停顿------

    就这样,在这个心烦意乱的夜晚,他们无不惬意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享受了一顿老天的馈赠。

    第二天一早,二十多人精神倍增信心爆棚的摇晃着铁门,呼天喊地震耳欲聋。但里面依旧无声无息不为所动。

    上班的时间,过往的公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有县衙的、有公安的、有行政执法的、有检查院的、有法院的,卷起一片片灰尘飞进他们的眼里,蹦起一颗颗石子飞进他们的嘴里。估计车里的人都是瞎子,为什么?你猜。

    九点多钟,从南面乌泱泱来了一群人。不一会儿,又从北面乌泱泱来了一群人。不一会儿,又从东面乌泱泱来了一群人。不一会儿,又从西面乌泱泱来了一群人。浩浩荡荡,足有三四百人。南面的人群里面套着白衬衫,身穿黑色西装,西装左侧兜上戴着徽章,是银行的。北面的人群里面也套着白衬衫,身穿天蓝色西装,西装左侧兜上也戴着徽章,是航空公司的。东面的人群里面套着啥看不着,头戴白色小帽,身穿白色大褂,大褂左侧兜上也戴着标牌,是什么什么医院的。西面的人群里面套着啥也看不着,身穿深蓝色工作服,工作服左右两侧有肩章左,右臂中部有一菱形,上写‘集贤县城市执法’,也就是执法大队的。几伙人凑在一起嘚啵嘚啵嘚,竟然都是同路的,都是身处新的《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之中,深受用人单位之害,都是来这讨要说法的。

    “这样喊叫肯定是不行,这帮败家玩意,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喊吐血,他们也不会理你,和他们作战咱得讲究个方式方法,看我的。”银行一哥们从随身携带的布兜子里掏出一大广播喇叭,看来是有备而来。“喂,喂,喂。”那哥们冲着发音部位喂了三声,没响。叭,叭,叭,拍了三下,“喂,喂。”“喂,喂。”喇叭突然发音,震得近前的一圈人急退了三步。

    “劳动监察大队的领导们请注意,劳动监察大队的领导们请注意了啊,我们是来讨要说法的百姓,我们是来讲理的,不是来闹事的,请你们速速开门接待,速速开门接待啊。”银行的哥们把喇叭口插进了大门的缝隙,条理分明的喊了几句。里面没有任何反应,连原来释放噪音的棺材音响都关闭了。

    “把喇叭给我,我来喊,”航空公司一老大哥接过喇叭,“里面管事的,你们不要慌,更不要害怕,请你们赶紧出来,为我们辨别是非,伸张正义,够则的话,谁都别想平稳着陆,出来,快出来,再不出来后果自负。”里面还是不见动静。高耸的办公大楼像一座伫立在城市中间的墓碑,散发着阴寒之气。几只膘肥体健的老鼠在监察大队的院子里闲庭信步,目中无人。

    “咋地了兄弟,早上没吃饭啊,有气无力的。”执法大队一和老鼠一样膘肥体健的大姐一把夺过喇叭,“喂喂喂,监察大队的孙子们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前前后后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再不出了,把你们监察大队砸为平地。”

    里面终于有人出现了。他们像是预感到暴风雨来临一样,一个一个的从窗户里探出头、伸出手,把窗户紧闭。之后,轰的一声,像车轮胎爆裂,像房倒屋塌,像一万个盘子碗碟从十万米高空摔到水泥地面发出的稀里哗啦,巨大的重金属摇滚乐从棺材音响里喷涌而出,声音之大,危害至深,直震得周围十公里以内的树枝摇摇欲坠,树叶像绿色的雪片一样纷纷飘落,直震得鸟妈妈、鸟爸爸、鸟爷爷、鸟奶奶、鸟叔叔、鸟婶婶用翅膀捂住了耳朵,震得鸟巢中上千只雏鸟无辜毙命,震得街上的行人疯狂逃窜,震得飞机偏离了航道,震得太阳瑟瑟发抖------

    “快点跑!”七窍洇血的老麻如同一只丧家犬。他的喊叫没人听见,他自己都听不见。其实不用他喊,几百人早已自顾逃命去了。医院的人跑得比肌肉注射还快。航空公司的人跑得比飞机还快。银行的人跑得比数钱还快。执法大队的人跑得比推土机推倒民房还快。顷刻之间,县劳动监察大队门前空无一人。透过收发室的窗户,兢兢业业的阿赛爹依稀看见那些孙子们个个头上戴着耳包站在办公楼的窗户前,狞笑不止。

    他们胜利了。后来集贤县劳动监察大队在向省劳动监察大队汇报战绩的时候,用的是这样一句话,“他们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一群山野草寇。”

    老麻彻底麻了,他双手捂着耳朵,趿拉着一只鞋,另一只鞋丢了,拼命的跑,拼命地逃。大街上人迹罕见,奇观异景随处可见。来不及躲避的老妪将脑袋扎进了装破烂的口袋,两只手拼死拼活的紧攥着袋口。卖酱油的孩童跳进了酱油缸,酱油液面上荡漾着气泡。吆喝糖葫芦的把糖葫芦杆插进了耳朵眼。卖凉糕的把凉糕塞进了耳朵眼。占道摆摊的小商小贩有的把脑袋躲进了驴屁股后面,有的钻进了马裆里。贩狗的后生一手攥着一只狗崽子,紧紧地护住耳朵,受惊的小狗崽下肢蹬崴着后生的脖子,两只前爪胡乱的抓挠着自己的听觉器官。零零碎碎的商品像暴烈的瓦片,遍地皆是,狼藉一片。跑着跑着,前面有一饲料加工站,门前有一堆刚卸车的麦秸秆,老麻一头扎了进去。

    里面有人骂着,“谁呀,别他妈的摸我屁股。”

    老麻听着有人说话,可听不清,耳朵不好使,“你是谁?你说什么?”

    “你是谁?你说什么?”里面的人问。

    “干啥呢,谁挠我脚心?”

    “谁捅我屁股眼?”

    “妈的,说摸我咂呢?”

    ------

    轰隆隆,轰隆隆,咔嚓,一个霹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人们叫骂着、歪斜着、出溜着,从麦秸堆里爬滚出来,摇头晃脑,抓脸挠耳。雨声、雷声,叫醒了他们的耳朵。

    摇滚乐的声音消失。那两个棺材般的音箱被老天爷的怒吼劈成了碎片。

    三天以后,重整旗鼓的老麻和阿赛拿着状告县劳动监察大队和XX医院的状纸和阿赛爹偷摸送来的朝廷的红头文件带领着经过整合的队伍出现在集贤县XX律师事务所。二十多人只剩下六个,掉队的一部分是因为身心不堪重负,另一部分是对坚持到底彻底失去了信心。红头文件是阿赛爹趁着监察大队的酒徒们烂醉如泥的时候偷出来的,其主要内容就是要求各地用人单位严格执行此次《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的责任与权益的相关规定》的有关规定,同时要求各级地方政府和职能部门对用人单位严格监督,上面有当朝宰相的亲笔签名。

    进门先交六十元,三十是卫生费,意思是你们这些人太脏,搞乱了事务所的卫生得有人清理,三十是咨询费。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女律师,二十五六岁,浓妆艳抹下掩盖着掩不住的对穷苦阶层的歧视。女律师草草的看了一眼状纸,翘着二郎腿,得瑟着廉价的肉体,一只手插进鼻孔,抠出黑黢黢一块比黄豆粒还大的鼻屎,手指头一弹,鼻屎准确无误的落入十米开外的垃圾桶,然后用状纸擦擦抠过鼻屎的手指,两手快速揉搓,再一抬手,状纸变成一球状废纸,和鼻屎同居一巢。

    “就你们,想告劳动监察大队?”女律师抠过鼻屎的手指轻柔的掐捏着干瘪的胸脯。

    “律师小姐,这劳动监察大队实在是太过分。”老麻毕恭毕敬的说着。

    “叫谁小姐,叫谁小姐呢?”女律师河东狮吼,“小姐是风月场所的**,是**,你骂我呢?”

    “律师大姐,小民没有知识,不会说话,别见怪。”老麻低声道歉。

    “大姐,叫谁大姐呢,我有那么老吗?”女律师嗔怒拍案。

    “美,美女,”老麻结巴着,“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会容易引起衰老提前啊。”

    “嗯,你说得对,”女律师看着老麻鼓鼓的衣兜,“里面装的什么?”

    老麻早上出来时,图便宜在街上买了点儿快要变质的年糕,还没来得及吃,经女律师这样一问,赶紧拿了出来,“来来来,美女,刚出锅的年糕,趁热吃。”

    女律师接过年糕,一层层剥开包裹的牛皮纸,咧嘴就是一口,将女人的温柔和矜持一口吞下。可能是太热的缘故,也可能是太饿的缘故,反正嘴里的年糕还未经过咀嚼,便被肠胃吸了进去。女律师抻长了脖子嗷嗷了两声,如同一只被烫伤了内脏的母狗。

    “实话告诉你们,这种执法部门不能告。”女律师将剩下的年糕从左手颠到右手,又从右手颠到左手,嘶嘶的吹着,态度有所改变,“知道劳动监察大队是干啥的吗?那是给朝廷增光添彩的一张脸,你告他,那不是打朝廷的嘴巴子嘛,你打朝廷的嘴巴子,那不就相当于打皇上的嘴巴子嘛,你打皇上的嘴巴子,那不就是打自己的嘴巴子嘛,你打自己的嘴巴子,那不就是自己找死嘛。”

    老麻晕晕乎乎被扇了一通嘴巴子,“要按你这样说,这所医院知法犯法,那是不是故意在打朝廷的嘴巴子呢?你看看这个,这可是当朝宰相亲笔签发的执行令。”

    女律师接过红头文件,用眼睛瞥了一下,然后将年糕放在了上面,“你们是不是太幼稚了啊,这东西屁用没有,废纸一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绝对占在理上。”

    “既然占理,你就出面给我们打吧,律师费分文不差,要多少给多少。”阿赛听得有点兴奋。

    “对不起,这官司我们这不能接。”女律师低头又咬了一口年糕。

    “你都说我们有理了,咋还不接呢?”阿赛问。

    “这个嘛,我明告诉你们吧,我们这个律师事务所是你们要告的那所医院的常年法律顾问,就相当于是他们的盾,现在你们要我们拿起自己的矛去刺自己这个盾,你说我们能刺破它吗?”

    老麻等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样接这个话。

    “你们可以去别的律师事务所问问。问也白问,没人愿意接这样的官司,也没人敢接这样的官司,谁敢和官府过不去。”女律师站了起来,“走吧,时间到了,再说下去可要加钱了。”

    “可是------”老麻还要再说些什么,女律师已起身离去。但在离去前,她甩下一句话,“看在那块年糕的份上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多找一些人,去县衙门口碰碰运气吧。”

    于是,整整一个礼拜时间,老麻和阿赛上蹿下跳、东奔西跑,联系了执法大队的、航空公司的、银行的、其他医院的共二百多个遭此不幸的同路人,其中还包括自告奋勇前来的几天前还是孕妇但现在是产妇的孙姓女子。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这些个怀抱最后一丝希望的人群坐在了在县衙门前。夕阳西下之际,他们遭到了孔不仁的爪牙王不忠率领的一千多名兵勇的强力清剿。在刀枪剑戟斧钺棍棒的无情摧残下,男男女女们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王不忠还扬言,再敢胡闹者,全家抄斩,寸草不留。

    阿赛搀着老麻,老麻搀着产妇,艰难的行走在集贤县的小路上。一群乌鸦跳跃着蚕食着腐臭的尸体。几只没毛的野狗贪婪的舔舐着冒着热气的粪便。一对黄毛老鼠夫妻站在洞口嬉戏调情。天上,有一只饥饿的苍鹰在盘旋。

    老麻万念俱灰手脚冰凉欲哭无泪。他在想,我是谁?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是对,还是错?哦,他想起来了,他姓唐,名思远。很小的时候,爹爹就教他识字读书,告诉他做人要正,行事要端。可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行事难,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更难。先忍了吧,不忍就得死,忍着,或许还会有机会。他坚信,这个机会早晚会来。

    太阳的一大半已被大地吞没。悲凉的小路上,三个苍老的身影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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