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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因为不是汛期，清水溪并不太深，快到中午了，水里的温度还可以，张无暄活动了下身子，四下看了下，见没人干脆脱了个精光，将衣物团成个团，举起，慢慢向溪中间走去。
溪水的深度慢慢地增加，从小腿慢慢淹到了大腿，又漫过腰间，小腹，胸口，直至下巴。这时因为大部分的身体都淹在了水里，虽然溪流较缓，张无暄也感到身子一阵虚晃，无处借力，直欲被溪水冲倒。
“大意了，真该搬块石头的，”他懊恼道，不过又一想，现在还不知道这溪中央到底有多深，万一这还没到最深处，搬多大的石头也没用。
嗨——水长水宽水又深咧
人人过河撑竹筏咧
水长水宽水又深咧
偏有呆羊走水中咧
水长水宽水又深咧
羊走水中水淹头咧
水淹头咧羊发愁咧
张无暄正在左右为难，突然一阵清脆悠扬的歌声传入耳畔，顺着歌声看去，从上游飘下一个简陋的竹筏，竹筏上站着一个戴着竹笠的人影，因为正对阳光，他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能隐约看出对方拥有曼妙的身材。听声音看身材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张无暄大喜，急忙向对方挥手，刚挥了两下，突然想到自己水下部分还都光着，不由地一阵尴尬，挥动的手又停了下来。
竹筏顺水飘在了他身边，随着筏上的人利落地将长长的撑杆重重插入河床，竹筏稳稳停住了。
“嘿，帅哥，要不要搭顺水船啊？”出乎意料，听对方的时髦的话语，倒不像是山姑，完全是爽朗活泼的城里女孩。
“那个，你能先转过身吗？”张无暄双手扒在竹筏上，喘了口气，挥了挥抓在手里的衣物，尴尬道。
“呵呵，帅哥身材不错嘛。”女孩调戏了他一句，总算是转过了身子，不过从她身子的轻颤以及不时传来的低笑声，可以知道她仍在为这个山外后生的鲁莽发笑。
趁着对方转过了身，张无暄先是将衣裤扔在竹筏上，然后双手试图撑住竹筏往上爬。可是因为水已经淹到了他的下巴，以现在竹筏的位置，没有借力的地方他完全没可能爬上竹筏。
“咯咯咯咯——”转过身的女孩听到他徒劳的举动，笑的更欢叫了。
张无暄很快明白对方这是在故意拿自己寻开心呢——先不说没有助力，这样的水位自己能不能爬上光溜溜的竹筏，即使自己能爬上，这样简陋的竹筏，自己在一侧用力，竹筏肯定会侧翻了。而那女孩却只是随意地站在竹筏中央的位置，而不是站在另一侧，显然是料到了自己这种情况下根本就爬不上竹筏。
真是个调皮的女孩！
张无暄明白对方只是在调戏自己，在等自己开口求助。倔强脾气却上来了，绝不能顺了对方的心意。他眼珠转了转，很快便想出了主意。
“算了，这筏子太小，怕站不了两个人，我就这样跟着好了。”张无暄手搭在竹筏边，拍拍竹筏说道。
“谁说这筏子小了？我这筏子就是专门渡人过溪的，咯咯，不过帅哥害羞不想上就算了。对了，你能憋气多久？”女孩先是清脆地笑了笑，又开口问道。
“大概一分多钟吧，怎么了？”张无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
“差不多够了。好了，开动了，你可要跟紧了噢——”女孩自言自语了一句，抓过撑杆，用力一撑，竹筏缓缓向对方驶去。
手抓着竹筏边没走几步，张无暄就明白了刚才女孩的话，因为溪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口鼻！
水性并不怎么样的他立马感到一阵慌乱，有心求救，但年轻人的骄傲阻住了他。
我跟她无怨无仇，她应该不会害我吧？
张无暄心里打定主意，干脆什么都不想，咬紧牙关，顶着缓慢却巨大的水流推力，一步一步跟着竹筏向溪对面跋涉而去。
“呼——”等他再次出水中露出口鼻后，张无暄还是忍不住大出了口气，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脸上露出后怕神色。他一转头却发现筏上那女孩正似笑非笑地盈盈看着他。
透过阳光下晶莹的水珠，他这才留意到女孩的面容。那真是一张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以前读这些词句时，总觉得太过，现在却觉得用来形容眼前的女孩却是恰如其份。
女孩头戴竹子编就的竹笠，瘦腴合适的修长身材，裹着一件紧身的水边人家特有的衣衫，在张无暄的仰望中，如一个沐浴在光明中的女神。他一时看呆了。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娇羞神色，却很快逝去，显然是看多了这种猪哥状的男孩，大大方方地扬了扬秀气的下巴，凤眉一挑，开口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吗？”
被惊艳了的张无暄闻言恢复了清明，顺口道：“美女见多了，不过这么美的还是第一次见！”
似是有些惊讶对方能如此快地从自己的魅力中恢复清明，女孩脸上微有讶色，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好了，也送你过河了，我转过身，你拿好你的衣物，去岸上穿好，就此别过吧。”
张无暄心有不舍，却也没多说，只是道了声谢谢，却不动，只是抓过自己的衣物，站在那，看女孩撑着竹筏慢慢地向下流飘去。
“这后生倒有点意思——”隐隐似乎听到女孩如此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张无暄也不确定是自己真听到了还是心有所愿产生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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