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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警方和医生在追图追后后,更倾向于认为她只是精神高压下的混乱思维。
是幻觉。
后来的事,他就不太了解了,这个案子牵涉之广之复杂,当时以他的资历,还不足以插手。
—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坐在了林嘉和的对面。
初念叫了声:“林老师!”
林嘉和抬头,微微点头致意。
季峋没有过多寒暄,掏出自己名片给林嘉和看:“我和你的经纪人也有一些交情,她应该和我提起过你。”
哆啦在做经纪人之前也是个律师,她确实打电话跟他说过,此人是他同门师兄,法律系翘楚,他太太在检察院工作,他则专做刑辩的,业内是个传奇人物。
林嘉和点点头,默认。
“所以我希望我们彼此坦诚,我们做律师的,最忌讳当事人隐瞒。
无论对你有利还是不利的,一旦涉及隐瞒,我的工作就会很难推进,甚至出现致命失误。”
林嘉和再次点头:“我明白。”
“换个地方谈?”
这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缺乏隐蔽性。
初念拿着手机查了查附近的餐厅和咖啡厅,发现这里是酒吧街,附近也鲜少有像样的可以谈话的地方。
不过林嘉和开口:“就在这里吧!没有多复杂。”
他忽然笑了笑,看了季峋一眼,目光又划过来看初念,声音低沉,带着自嘲:“其实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季峋没有丝毫避讳,直问他:“所以你的父母是你杀的吗?”
初念豁然起身:“我……我避一下吧!”
林嘉和抬头看她:“不用,坐下一起听听吧!”
听听你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听你到底喜欢着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嘉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晃着手里的玻璃酒杯,低着头,五颜六色的光从头上照下来,把他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我很多次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林嘉和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该从哪里说起,“一了百了。”
季峋耐心听着,没有催促,也没有插话,了解事情的始末,捕捉一切可捕捉的细节,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我和嘉遇是双胞胎,生下来嘉遇就有腿部残疾,她右腿比左腿要长近四公分,走起路来是跛的。
我小时候答应她,以后给她看病。
从我记事起,父母就时隐时现,经常不在家,也不会留钱在家里,我和嘉遇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一个朋友介绍我给一个演艺圈的人,想让我去做练习生,告诉我,练习生有基本工资,出道后会签艺人合约,签约费很高,我那时候急于给嘉遇攒钱看腿,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被骗的,就答应了。
但我那时候还小,不懂,我年纪太小,是不能直接签合约的,必须由监护人来签,他们直接找到了我父母,钱也打到了我父母账上,合约非常苛刻,我母亲只想要钱,所以并不在乎,公司的人怕我知道,准备了假合约,每个月固定如数给我母亲钱,防止我将来知道打官司。
也给我钱,他们替我开了一个账户,钱会按时存上去。
我做了四年练习生,十八岁出道,团体出了事,其他人都在谈解约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签的是终生合约……”
说到这里,林嘉和笑了下,像是觉得很可笑,“从满怀希望到满怀失望,再到被愚弄的耻辱和愤怒,我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去质问我母亲的时候,她告诉我,让我知足,能走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初念一直震惊地听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从所有荒谬和惊骇中挣脱出来之后,只觉得背后冒冷汗。
心口堵得厉害,脑子却飞快地把过往的种种细节和他说的话串联起来。
林嘉和还在继续:“我的账户是以公司为名义开的,那会儿我还未成年,不能自己开户,后来可以自己开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把钱转出去,导致后来账户被冻结,公司说钱要拿来赔各种违约金的时候,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想给嘉遇看腿,钱本来存得差不多了,她一直满怀期望,我不想让她失望,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后来我去找我母亲去了,我们吵了很多次。
她后来答应带嘉遇去看腿,我那会儿没有钱,只能听她的安排,她为了花最少的钱,多次更换医生,隐瞒治疗史,胡乱用偏方,导致最后不得不截肢。
我当时非常恨她,我有杀她的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他们车祸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季峋皱起了眉头。
林嘉和最后说:“但不是我杀的。
TC的人大约觉得我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所以拿这个来给我泼脏水,无论这件事到最后结果怎么样,我的演艺事业基本已经毁了,他们的目的也仅仅只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