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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四婶愕然一呆:“你说啥?”
曹老六“噗”的喷出半口水,擦着下巴扭头奇道:“什么意思?你爹和你四叔姓魏,你说你姓啥?”
原来是我想多了?只是个巧合?魏永明刚才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紧绷,这会儿又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看着面前的半碗水自言自语:“难道我...也姓魏?这真是巧了...”
“巧个屁!自己姓啥都忘了?!”曹老六自然不理解他的困惑所在,直气的笑了出来,脸上满是无奈。
“脑子里乱的很,的确忘了。”魏永明微一点头,索性趁此机会问个清楚:“那我叫什么名儿?”
“你不是二狗子吗!”曹老六一拍桌子:“刚才问你时你还记得呢!”
“我是说大名,二狗子不是大名吧?”
“大名?”曹老六一怔,转头看向四婶。
四婶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听到他们问话才摸出手帕擤了擤鼻涕,哑着嗓子摇头道:“你爹娘走的急,没给你留下大名。本来寻思着等着长大了让四叔给你起一个,没想到他命也短...唉。”
院子里一阵沉默。四婶啜泣了两声,无助的对曹老六说:“六儿,你在官家当差,见识比俺们都多,你说这,这可该想个啥法子...”
曹老六咂咂嘴唇,摸着脑门默不作声。四婶鼻子一抽一抽的轻声埋怨:“这老庞家也真够狠的。不就是吃他一口东西么,竟把俺二狗子打成这样,俺,俺...”
“不对,四婶子您先别急。”曹老六沉思半晌,不紧不慢的分析道:“那天中午他们打二狗子我没见到,但是下午来家里探望时仔细看过,记得他只脸上和身上有几处淤青,嘴里出了些血,下手应该不算太狠。”
“不错,像是你讲的这样。”四婶愣愣盯着水缸出神。
曹老六又说:“而且当时二狗已经缓过劲来了,在院子吃着大饼就咸菜炒鸡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看着和平时没啥两样,对不?”
“对。”四婶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下午没事,到夜里才病起来的。发烧,说胡话,第二天就下不来床了。”
“是了,我早晨去府衙画完卯便找大夫为他抓了些药回来,服了两天却不见好。”曹老六两根手指轻轻揪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那时间还没见他犯糊涂,是吧?”
“没有。”四婶摇摇头:“一直迷迷糊糊的睡个没完,可是喂他吃粥的时候还能醒过来说几句话。直到昨天日头下去之后突然又加重了,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俺这才跑去找你。”
“当时城门已经关了,我只好去找耐神父...”曹老六喃喃接口,忽的眉头一皱:“莫非是他那洋药出了什么岔子?”
“会么?哎呀,”四婶怔了怔,即刻忧心忡忡的慌了神:“俺想起来了,耐神父说过,那药吃下可能会出其他状况,嘱咐俺一旦有事马上去找他——可是二狗服了药后逐渐便睡熟了,俺还寻思洋人的药方就是好使,难不成......”
魏永明一直凝神听着,察觉二人说到了关键所在,忙插嘴问道:“耐神父是谁?”
“前两年跑来传洋教的一个西洋人,说是信上帝的,有人管他叫神父,大家伙儿也就跟着这么叫了。只有你总瞧他别扭,一碰面便喊人家黄毛老妖怪,不记得了?”
曹老六讪笑两声,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其实耐神父是个热心肠,常带着洋药去周遭一带行医,咱庄里人生急病请不到大夫时也去找他。”
传教士?既然是他给我用的药,说不定会了解一些情况。魏永明向前探探身子:“他给我吃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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