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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相宇很怕祝慧星醒不来,日夜守着她。谢天谢地,在第三天,祝慧星就睁开了眼睛。
这期间,艾沫惜也熬更守夜地守着,陪在黎相宇身边,那个豪华病房成了他们的家。于冬青说外面饭菜不营养,每天买菜过来,便和芹嫂一起做饭做菜。
黎华庭始终音讯全无。
又住了几日重症监护室,祝慧星体征稳定,便转入了豪华病房。
祝慧星很坚强,尽管不能动,也不说话,但非常配合治疗。眼神有时明亮,有时迷茫。偶尔,嘴角还浅浅逸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竟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
她沉默着,始终不开口说话。给吃就吃,给喝就喝,从不拒绝,也从不主动要求。
比如此刻,艾沫惜用刀削了个苹果,笑着对祝慧星说:“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好不好?”
祝慧星没有一点反应。脸上的肿已经消退了,眼睑的肿涨也消退了,那张清丽秀美的脸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轮廓。面上紫的青的颜色,还有些痕迹,已不像那晚触目惊心。
艾沫惜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小块,放在碗里,弄根小牙签,递给一旁的黎相宇:“喂妈妈吃。”
黎相宇温存地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着祝慧星。祝慧星像个听话的娃娃,递过来就张口吃掉,只是眉心轻轻皱着。
“甜不甜?这苹果是不是又甜又脆?”艾沫惜握着祝慧星这只没打点滴的手问。
祝慧星有反应了,扯了扯嘴角,笑笑,却没回话,仿佛根本不知道艾沫惜在问什么。
吃了中饭,邢季风和周乐陶来了。
艾沫惜借口说出去买点东西,让周乐陶帮忙照顾下祝慧星。
走廊上,艾沫惜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觉得妈妈听力上有问题。”
黎相宇“嗯”了一声,本来怀疑是被吓着了,又动了手术,反应比较迟钝……
其实祝慧星挺正常,会温柔地笑,那神情无比自然。只是心事很重,不想开口说话而已。
问题是,对于周遭的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邢季风沉吟道:“那我马上安排检查。”
立刻检查,结果果然是耳膜破裂导致失聪。各人心情都很沉重,祝慧星此次所受的伤害太大了。
祝慧星每晚睡着后会喃喃呓语,不是那种惊惧的嘶吼,而是温柔又缠绵地说着什么。
病房很大,有独立的厨房,卫生间,陈设当然也是极致精美豪华。离祝慧星病床稍稍有些距离,便是一张陪护床。这些日子,黎相宇和艾沫惜天天睡在这里。
两个人都听见了祝慧星的呓语,轻轻的,呢喃的,甚至有些撒娇的语气。最初,他们以为祝慧星在叫人,起床去看,发现她仍是睡着的,却泪流满面。
这一夜,祝慧星睡着了,又开始喃喃低语,缠绵悱恻的语气,透着极致哀伤。
艾沫惜趴在黎相宇怀里,侧耳倾听,然后悄悄地说:“我总觉得她在叫一个什么人,时什么?”
“时荆。”黎相宇在她耳边回答,半响,又补充一句:“那可能是我爸。”
艾沫惜没有他想象的震惊,只是身体轻轻颤栗了一下,默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痛得连呜咽都忘了。
黎相宇的手一紧,将她更紧密地嵌进他的怀里:“别怕,乖。”他深深吻一下怀中的女人:“无论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这一生,你都是我的沫沫。”
艾沫惜的眼睛红了,将脸埋进他火热的胸膛。伤痛啊,心尖尖都被现实戳得发疼。她曾经是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孩,但最起码清白,却没料到,如此不堪,如此不堪。
比没有家世更令她羞耻。只要一想到,那个设想的真相越来越接近现实,容不得她逃避,她就郁闷得发狂。
“沫沫,我现在一无所有,不再是大少爷了。”黎相宇的声音清凉无波:“我已经辞去黎氏总裁的职务。”
“嗯,真好。”艾沫惜从他怀里抬起头,透过微弱的灯光,看着他完美的下巴。她蹭了蹭,轻轻勾下他,寻找他的唇。
那个吻,很轻,很柔。不热烈,仿佛需要用尽一生的时间,或许一生的时间都不够,还得预约下辈子,下下辈子。
温热,缠绵,许久许久,他的气息与她的气息交织得那么美妙。如春天油菜花的味道,如夏天小荷的味道,如秋天落叶的味道,如冬天腊梅的味道……四季,都在交织……他和她的气息……
甚至,他们的手,都没有滑入****的漩涡。只是十指相扣,手心和手心传递着爱情的温度。
她的相宇,他的沫沫。
不知何时,她的眼睛湿了,他的眼睛也湿了。她轻轻将他的泪吻去,他也温存地将她的泪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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