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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倾城这两日有意避着萧煜,就是连祁都问不到她的消息了。萧煜反倒不习惯了,在书房里和太子下棋,眼神却不住往门口瞟。太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问道:“六弟,您在等人吗?”
萧煜呵呵笑一声,道:“哪有,我这不是活动活动眼睛吗。”
太子毫不犹豫地戳穿他:“这开局以来,六弟你都活动了数十次了。”将手中的棋子一丢,“说起来,这下棋也的确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蛐蛐好玩。”
萧煜笑着将棋子捡回棋篓里,笑着提醒太子:“大哥,最近你还是别提那蛐蛐的好,父皇正在气头上呢。”
看太子百无聊赖,萧煜提议道:“不如我陪您去花园练两把,活动活动筋骨?”
太子一听,也来劲了。
“也好,皇宫里规矩太多,这不许那也不许,把我憋出一身毛病来了,我们可说好了,谁也不许让!”
“那是自然!”
萧煜取下墙上的宝剑,丢给太子一把,两人便一路打到了花园。
难得看到萧煜在家里练剑,还是和太子练剑,花园里渐渐围满了一堆看热闹的丫鬟,雪倾城也没闲着,听说花园里有好玩的,也不管安宁和安瑞的劝阻,拔腿就往花园里跑。
可赶到花园一看,她就后悔了。原来是打架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雪倾城可是从小打到大的,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她讨厌这种假惺惺的舞刀弄枪,在她看来,既然是打架,那就不应该借助什么兵器,拳拳到肉那才叫一个刺激。
萧煜和太子激战正酣,余光瞥到了雪倾城,胸腔中顿时充满了斗志,手中长剑挥舞,出招时更多了一些动作,惊得在一旁看的丫鬟们纷纷拍手叫好——
“王爷这剑耍得真好看。”
雪倾城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打架,好看有什么用。
萧煜到底常年在沙场上混的,虽然耍帅加了很多花架子,到底还是比太子更胜一筹,酣战一番下来,还是胜了两招,太子打得气喘吁吁,萧煜却是连面色都没怎么变。
太子丢下剑,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打到这一地步,萧煜才想起安询交代过他的,要藏拙的事来,忙向太子道:“多谢皇兄相让。”
“这分明是你凭自己本事赢的,要说也就和你打架最痛快了。”
上一次兄弟两人打架还是在十几年前。
萧煜笑了笑,不答话。
很快有人递了毛巾过来,萧煜接过毛巾的空当儿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正好对上雪倾城的眼神。
雪倾城看到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玲珑公主,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多讨好萧煜,但是身体却自动避开眼神准备开溜,只是没成功,被萧煜叫住了。
萧煜三两步上前,牵着雪倾城的手来到太子的面前。
看两人这亲昵的样子,太子也能猜出来了,笑着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弟妹了。”
雪倾城忙给太子请安:“倾城见过太子殿下。”
她抬头见到太子的脸,被吓了一跳,连忙像一只惊慌的小鹿,把头低了下去。
她的心里已经在狂跳了。
这个人,不就是那日她在东宫里帮他斗蛐蛐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还变成了太子?
雪倾城猛然醒悟过来!敢在东宫里光明正大斗蛐蛐的人,除了太子,还有谁?
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让你没事喜欢瞎凑热闹!
惊鸿一瞥间,太子也认出她来了,看着她颇为惊喜。
“你不是……”
“不是!”雪倾城斩钉截铁地否决他,拉了拉萧煜的手,“王爷,我有点累了,我可不可以先回去休息?”
萧煜本来就是故意的,但是看着太子盯着自己的小王妃看,他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他将雪倾城护在身后,叫了两个丫鬟来,把她送回房里去了。
直到雪倾城走远了,太子都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嘴中还喃喃念着:“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萧煜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问:“皇兄没想到什么?”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萧煜还在身边,笑着道:“六弟呀,我和你说,你这王妃可是个妙人儿。”
萧煜脸色顿时不好了,有种被人戴了绿帽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看着萧煜绿油油的脸,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将那日斗蛐蛐的事说给萧煜听。
萧煜听完,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是说,那日,我的王妃帮你赢了四弟?”
“是啊,那赢得可叫一个精彩。就是可惜了,那几只蛐蛐最后都被父皇一把火烧了。”
“皇兄您确定您没有认错人?”
太子一听这话,就不太乐意了,道:“六弟呀,你皇兄我平日里是不大爱管事,但是认人的本领还是有几分的,我敢保证,我那日见到的就是你的王妃没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不是说你的王妃是个傻子吗?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傻啊。”
萧煜干笑着圆场:“她若不是个傻子,也不敢冲撞皇兄您,在东宫里帮你斗蛐蛐了。”
太子倒也好糊弄,萧煜这般说,他便也点点头:“倒也是,可能她在斗蛐蛐一事上天赋异禀。等父皇气消了,允许我斗蛐蛐了,你可要记得把你的王妃带进宫来,陪我斗蛐蛐啊。”
萧煜扯了扯嘴角,无奈地应付了几句,便将太子送出了府。
目送太子离开之后,萧煜转身,就往内宅走。
而另一边,知心阁内,回房后的雪倾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细软。
安宁和安瑞在一旁劝她:“王妃,您快想想办法呀。”
“我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安宁拦住她:“王妃,您就这样走了,雪家怎么办?”
雪倾城愣住了,她只道自己的身份要被揭穿了,倒是没想过这么多。要是早知道当一个王妃会有性命之忧,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代嫁的。
“可是,我不走,又能怎么办?”
这下,两个丫鬟也被问住了。
“王妃准备走到哪里去?”
门被人从外推开,萧煜赫然站在门口,吓得雪倾城打了个哆嗦。
萧煜扫了一眼房里的众人,对安宁和安瑞吩咐道:“你们先下去,我和王妃有话要说。”
安宁正想下跪向萧煜求饶,求萧煜饶了雪倾城,被安瑞拉住了,两人出了房间。她们刚走,房门就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姐姐,你怎么能留王妃一个人,万一……”
“现在不知道王爷是不是真的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王爷准备怎么处置王妃,我们要是现在就为王妃求饶,反倒是害了王妃。我在这里守着,你赶紧回雪家,找太傅和夫人商量对策。”
听完安瑞的话,安宁这才算有了主心骨,点点头,匆匆往府外走。可是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连祁堵在回廊处,冷冷地看着两个丫鬟,道:“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府。”
安宁和安瑞面面相觑,心中一惊。两人同时看向紧闭着的房门,忧心忡忡。而房内,雪倾城的心也是七上八下。
“王妃收拾细软,这是准备去哪儿呀。”
雪倾城瞥见萧煜铁青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一咬牙,一闭眼,索性道:“自然是回雪家。”
“王妃装疯卖傻,骗了为夫这么久,难道不应该给为夫一个交代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还以为上次她装疯卖傻,骗过了萧煜,只当他是忘了昏迷前说的话。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知道的,果然想骗过他,都只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雪倾城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一想到自己要是稍微说错话,这脑袋和身体就可能要分家了,咽了咽口水,强打起精神回话。
“什……什么交代,我又没说自己痴傻,都是外界传言。”
萧煜:他竟无话可说。
雪倾城知道自己和萧煜顶嘴也不是万全之策,叹了口气,提起裙摆在萧煜面前盈盈下跪,道:“我小时生病,的确痴傻过,前几年才慢慢好转。但爹爹想要我一生平安顺遂,不想让我嫁入王权富贵人家。但他也知道,以他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想让我寻个良人,过普通人的日子十分艰难。是以,在我病好了之后,他依然对外说我是痴儿。只是爹爹没想到,你会向太后求懿旨。”
“如果我今日没发现,难不成你准备装一辈子不成?”萧煜看着雪倾城,一时之间竟也说不上心里的滋味,毕竟她一番话下来,错的都是他了。
若不是他没经过雪家的允许向太后求懿旨赐婚,也不会有今天的被骗了。
他以前倒是没发现,自己这个小王妃,诡辩还是一把好手。
“爹爹说……过段时间就会找个‘神医’过来,‘治’好我……”
雪倾城一边说,一边庆幸太傅大人的老奸巨猾,他早就料到了要让她一直装个痴傻儿迟早会露馅,所以替他将露馅后的说辞都准备好了。
包括神医一计,也确有其事。
她不知道真正的雪倾城去哪儿了,她也没见过真的雪倾城,自从她被接进雪家那一刻起,她就是雪倾城了。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太傅、太傅夫人和雪家三兄弟。所有下人都以为她就是太傅之前送出去治病治了一年,病好回来了的雪家大小姐。
若不是太后突然赐婚,雪家全然没有准备,也不用出此下策了。
“你们这计划还真是周全啊!”萧煜咬牙切齿地道。
“谢王爷夸奖。”雪倾城一抬头,看到萧煜铁青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萧煜说的是反话,忙低下头去,“我们无意欺骗王爷,王爷若实在生气,就拿倾城一个人出气,要杀要剐,倾城都愿意受着,还请王爷放过雪家。”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要剐了?”
“什么?”雪倾城诧异地抬头,一脸的不信。
王爷你确定不照照镜子,你刚才那脸色,分明是要杀人的样子!
看着雪倾城那诧异的眸子,不知道为何,萧煜心中的火气竟下去了一大半。他定定地看着雪倾城,问:“可还有其他事骗了我?”
雪倾城一个哆嗦,想了想,摇了摇头。
代嫁的事不算骗吧,顶多算没告诉他。
算了,代嫁的事还是别说了。
雪太傅说了,她只需要代嫁一年,一年之后,雪太傅若是还找不回女儿,他就会安排雪倾城和离,和离不行就死遁,反正能救她出来。
雪倾城暗暗腹诽期间,半晌没有说话的萧煜,终于发话了:“起来吧。”
雪倾城一时震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王爷,您不罚我吗?”
“谁说我……”萧煜看着愣怔的雪倾城,起了逗弄的心思,“不罚你了?”
“什么?”
“成亲以来,我自认对你呵护备至,不曾想你竟然瞒我至此,真是把我的心都伤透了。”
“那……那怎么办?”
“你伤了我的心,欠了我的情,情债就用你自己偿还吧。”
“用我自己偿还?”看着萧煜带着邪笑的脸,雪倾城的内心都是崩溃的,“不……不要吧。”
“现在才说不要?”萧煜带着邪笑,步步紧逼,“太晚了!”
第二天,雪倾城揉着酸痛的腰从床上爬起来。安宁和安瑞在外面守了一夜,得到允许进门之后,看着疲惫不堪的雪倾城,眼睛都红了。
“没想到王爷竟是这种人,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小姐!”
雪倾城揉着酸痛的腰,连连附和:“是啊,是啊,简直不是人。”
“小姐,您初经人事,王爷也不知道怜惜一二,您等着,我去替您打水,您泡泡澡,会舒服一些。”
“初经人事?那是什么?”雪倾城胸无半点墨,对这种文绉绉的话都是一知半解。
“就是……昨晚王爷对您做的那些。”
“哦——”雪倾城点点头。
她明白了,原来给王爷做丫鬟就是“经人事”啊。
那她还要经很久的“人事”呢!
想到这儿,雪倾城就头疼。
昨天晚上,萧煜可是使唤了她一整夜,又是捏背,又是捶腰。
王爷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会儿说自己口渴了,一会儿说自己热要人扇风,愣是把她折腾了大半夜。
萧煜说了,她骗了他,她要用自己还债。而让她还债的方式,就是让她做他的丫鬟,贴身伺候他,直到伺候到他说可以了,才算完。
萧煜这家伙出尔反尔,刚成亲那会儿他还说“你是我的王妃,不是我的丫鬟。我娶你进门,不是让你来学丫鬟的”,这会儿自己让她当起丫鬟来了。
雪倾城顿觉人生无望。
她对准备去为她备水的安宁摆摆手,道:“你们别忙活了,我还要去厨房,为王爷准备早膳呢。”
“这些事让我们来就行了。”安宁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不行,还是我去吧。”她要是敢假手于他人,被萧煜知道了,肯定又要折磨她了。
早膳不用她亲自做,厨娘早就做好了。
这也是萧煜早就吩咐好了的,毕竟雪倾城做的东西,是美味是毒都有待定论,那一碗绿豆汤让萧煜印象深刻,他可不想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雪倾城端着早膳敲开了书房的门。
萧煜刚练剑回来,此时穿着一身劲装,愈发显得他身材挺拔,卓尔不凡。雪倾城有一瞬间,被迷了眼。
萧煜只当她在走神,唤她:“看什么呢?既然身为丫鬟,就要有丫鬟的自觉,还不把早膳呈上来。”
雪倾城内心已经骂骂咧咧了,她从小就混江湖,这么伺候人还是头一次。
不过她倒不敢真的反抗,乖乖地将早膳放到桌子,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准备等他吃完了再收拾。
萧煜扫了一眼早点。
鸽子蛋、瘦肉粥,并一屉水晶小笼包。因是刚出炉的,包子和肉粥都还腾腾冒着热气。
他看着雪倾城,道:“这么烫让本王怎么吃?蛋壳是准备让本王自己剥吗?”
雪倾城咬咬牙,忍了!
她坐下来,伸手去剥蛋。
鸽子蛋不过拇指大小,实在是难剥,剥到最后不是碎了,就是坑坑洼洼的。看得萧煜直皱眉头,也不知道这是在惩罚她呢,还是在惩罚自己。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剩下的两个没有剥完的鸽子蛋,道:“蛋别剥了,把粥吹冷,包子撕开晾凉。”
雪倾城只能照做。
可是这对她而言,比剥蛋还难受。
她一早上起来就来伺候萧煜用早膳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剥蛋的时候不觉得,可这一靠近肉粥,她就饿了,等她用筷子划开小笼包,那香味更可怕了,直往她的鼻子里钻。雪倾城的肚子开始抗议地唱起空城计了。
那声音之大,连萧煜都听到了。
他置若罔闻,专心剥起鸽子蛋来。
萧煜拿起那鸽子蛋,轻轻在桌上敲了一下,然后一滚,再剥蛋的时候,那蛋壳就若脱衣一般,轻而易举地就下来了。
雪倾城看他专注于剥蛋,悄悄地夹了一块包子馅放进嘴里,奈何馅实在是太热了,刚入口就烫得她舌头都卷起来了。她想吐出来,偏萧煜已经看过来了,她只能将肉馅生吞进腹中,只觉得那肉馅就是一团火,一路从喉咙烫到胃里。
雪倾城那点小动作,自然逃不出萧煜的眼睛,他看着雪倾城眼角被烫出来的眼泪,明知故问:“王妃这是怎么了?”
雪倾城含泪道:“王爷剥蛋的动作行云流水,好看极了,我是被王爷帅哭的。”
对她的无脑拍马屁,萧煜显然十分受用。
雪倾城不装疯弄傻了,居然比以前还要好玩。
有点意思。
萧煜将剥好的蛋放回盘里,这两颗光滑圆亮的鸽子蛋在一堆坑坑洼洼的鸽子蛋里,顿时如鹤立鸡群,格外漂亮。
雪倾城对此不屑一顾,心想着,不就是吃蛋嘛,再漂亮不也得被吃进肚子里去。但是嘴上的漂亮话却没停下过:“王爷真厉害,蛋都剥得如此漂亮。”
萧煜憋得双脸通红,才算勉强忍住笑意,他指着桌上的包子,继续板着面孔说:“这包子的馅怎么不见了?”
那馅正在她肚子里燃烧呢!雪倾城舔舔嘴角,睁着眼说瞎话:“肯定是蒸包子的丫鬟偷吃了,我回头就去找她们算账。”
萧煜也不戳穿她,道:“抓住那个偷馅的贼了,定要严惩!”
雪倾城也不心虚,跟着点头:“嗯,一定要严惩!”
萧煜拿起筷子,夹着被雪倾城剥得坑坑洼洼的鸽子蛋吃了,看着他那慢条斯理的吃相,雪倾城的眼睛都直了。
一个男人,吃饭都吃得这么好看,真是没天理了。
萧煜看她眼神放光,只当她是饿了,拿起勺子尝了两口肉粥之后就放下了。
“我吃饱了。”
雪倾城一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就亮了:“王爷,不可以浪费食物。”
“嗯?”
“我愿意帮王爷效劳!”
说着,生怕萧煜反对,她抓起碗里还剩下的两颗鸽子蛋——就是萧煜剥的那两颗,就往嘴里塞。
萧煜单手托腮,看着她,问道:“好吃吗?”
雪倾城饿得两眼发昏,点头如捣蒜:“好吃!”
萧煜听到心中要的答案,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双月牙儿:“王妃说得对,不能浪费粮食,那如此,就辛苦王妃了。”
雪倾城塞了一嘴,呜呜咽咽地回着:“不麻烦,不麻烦。”
此时的她像一只可爱极了的小兔子。
萧煜早就发现了,他的小王妃总是能让人联想到各种可爱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萧煜控制住自己想伸手的冲动,站起来,道:“王妃多吃一点,吃饱一些,等一下还要陪我练枪呢,少不得要消耗些体力。”
雪倾城手中的筷子顿时惊得掉到了桌上。
“练……练枪?”
雪倾城会害怕是有道理的。
她打架不喜欢用兵器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兵器都做得太重了!其中尤以长枪最为过分!
练武场。
萧煜单手抽了一把长枪出来,丢给雪倾城。雪倾城双手去接,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
萧煜单手持枪,看着雪倾城,道:“王妃不把枪拿起来,如何陪我练枪。”
雪倾城深吸一口气,拼出了吃奶的劲儿,总算是把枪举起来了。可是这枪头太重了,她是举起来了,却完全没办法控制,那长枪在空中抡了一个圆,带着举枪的雪倾城都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萧煜一枪下去,卡住枪头,才把那枪给稳住了。
雪倾城被长枪震得胸口发麻,跌坐在地上。一抬头,正好对上萧煜看好戏的眼神。
“王……王爷,大早上的练枪不太适合,不如练剑吧?”
萧煜十分好说话,大手一挥,道:“拿剑来!”
很快就有人捧着两把剑过来,雪倾城指着其中看上去小一些的那把,说:“我要这把。”
萧煜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确定?”
雪倾城点点头,那剑看上去要轻许多。只是萧煜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雪倾城正想着呢,侍卫已经将那把小剑送上来了,雪倾城单手去拎,侍卫见她抓住了,也就松了手,这一下差点没让雪倾城的手折了。
这剑也太重了!虽比起长枪已经轻了不少,但是让雪倾城单手拎起来还着实有些困难,她用双手才勉强将这剑抱住。
看着萧煜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雪倾城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来:“王……王爷,这剑,做工精细,挺好的。”
“那是自然。此乃太白山玄铁打造,世间仅此一把。”
“玄……玄铁?”雪倾城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而此时,只见萧煜抽出了那柄她挑剩下的剑,很轻松地便抽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木剑!还是双剑合一!
雪倾城抱着剑,踉踉跄跄地走到萧煜的跟前去,眼巴巴地看着她。
萧煜明知故问:“王妃这是作甚?”
“换剑吗?我可是让王妃先挑的,怎么,王妃不满意吗?”
雪倾城摇摇头,又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看着她这副样子,萧煜心里已经在偷着乐了,面上却做出严肃神态来:“王妃想要换剑,也不是不可以……”
看萧煜一副还有后话的样子,雪倾城忙问道:“王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反正她都已经“经人事”做丫鬟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反正她这话昨天也说过,如今不过再说一遍而已,不算亏。
萧煜心情大好地单手拎起雪倾城手中的玄铁剑,命人收好,然后才将手中的木剑分了一柄给雪倾城。
雪倾城看着侍卫用锦布和锦盒将那玄铁剑包了起来,顿时诧异。
“王爷不是要练剑吗?何故把那剑又封起来?”
“我向来只爱练木剑,那剑,是我预备送给定北王的寿礼,王妃刚才看过了,觉得如何?”
看着萧煜那略带戏谑的眼神,雪倾城就知道——她又被这厮给骗了!
雪倾城气得脸都青了,半晌才回了一句:“宝剑配英雄,此剑无敌,自然是极配的。”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些字拆成萧煜的骨血,一字一字地嚼碎,吞进肚子里去。
萧煜却是笑得更开心了,他挑起木剑,道:“来,陪为夫练剑。”
雪倾城拖着酸软的身体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一回房,就在床上躺着了,任谁喊都不肯起来。
安瑞在一边忙着给她捏揉,看着雪倾城累得眼皮都掀不起来的样子,对萧煜也不免颇有微词:“王爷也真是的,明知道小姐您……还让您陪他练剑,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他哪里是练剑啊,分明是在练我!”雪倾城举起纤纤十指,看着上面已经出现了细细小小的红痕,她就恨不能将那萧煜拖过来打一顿。
“算了,左右不过一年,我就不信了,我还熬不过去了!”
“一年?小姐您在说什么呢?”
雪倾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干笑两声,随便应付过去了。
她这边瘫在床上起不来床呢,外面已经有人在通报了:“王妃,王爷请您过去。”
雪倾城窝了一肚子的火,从床上爬起来,道:“他是离不得我了还是怎么的,这回又是什么事?”
那人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吓得直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是……是定北王……携郡主来访。王爷……王爷让您也过去见客。”
雪倾城大手一挥,正想说不见,猛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定北王带过来的郡主,可就是和王爷青梅竹马长大的那一位?”
“正是。”
“安宁,安瑞,更衣,见客!”
雪倾城出现在会客厅的时候,直把萧煜都看呆了,她一袭红裙,轻点脂粉,浑身退掉了少女的娇憨,多了几分妩媚妖娆,偏又不至于失去端庄,失了礼数,真真好看得紧。
雪倾城喜欢简单,平日里最烦的就是那些胭脂水粉了,萧煜唯一一次见她盛装打扮的时候,就是陪他进宫面圣那次,因着是去皇宫,穿衣着装也不如如今活泼。
是以这样的雪倾城一露面,愣是让萧煜心头一热,似有一股热流走遍全身。
雪倾城扫了一眼。
会客厅里人不多,但是该来的都齐了。
安询站在萧煜的身后,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背对着她,看上去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
想来就是定北王和昌平郡主了。
很好,安询,她这个假王妃还有未来的侧房都来齐了。
雪倾城抓起裙摆,萧煜已经起身相迎了,他抓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悄声问道:“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雪倾城亦耳语回他:“听说昌平郡主从小和王爷青梅竹马,我自然要隆重以待。”
其实,她是想让昌平郡主看到自己锦衣华服,用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昌平郡主——虽然六王府有安询这个人在,但是在王府混日子真是极好的,吃好的穿好的,别犹豫了,快嫁进来吧!
只是萧煜心中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这丫头平日里素颜朝天,一听说郡主来了就做如此打扮,怕不是在吃醋。
萧煜愣了一下,旋即有丝丝甜蜜从心头涌上来。他笑着将雪倾城牵到定北王和昌平郡主面前,介绍道:“这是贱内。”
定北王和昌平郡主自然赶紧起身,双方互相行礼之后,才落座。而此时,雪倾城也终于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昌平郡主的真面目。
只一眼,吓得她赶紧展袖遮面,不敢再看。
长安城也太小了吧,昌平郡主竟然就是她那日在福满楼遇到的那个异域女子。
“王妃这是怎么了?”定北王最先发现雪倾城的反常,问道。
萧煜看了眼身边遮遮掩掩的小王妃,又看了一眼坐在王妃对面的昌平郡主,心里已经想出一出“王妃这是怕自己不敌情敌,故掩面遮丑”的争风吃醋的大戏来了。
他捏了捏雪倾城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拿下来,却没想到这小姑娘练剑的时候软趴趴的,这时候反倒很有力气。他不得不低声对她说道:“世上女子千万,在我心里,都不及王妃一人好看。”
雪倾城实在不懂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看他这做派,想必是在嫌弃她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深知遮遮掩掩到底也不是办法的她,只能闭眼咬牙拿下袖子来。
没有预料之中的惊呼,四周风平浪静。定北王甚至还在夸她:“王爷与王妃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萧煜那厮笑得嘴角都快咧开了。
雪倾城见周围没动静,才敢掀开眼皮来偷偷瞅了一眼,发现昌平郡主压根儿就没看自己,她此刻正盯着屏风上的彩蝶,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看来,这也是个爱走神的主。
雪倾城这才算放心了,胆子也大了,安心地做着背景板。只是好景不长,萧煜和定北王聊得正欢,不知怎地注意到了正在走神的昌平郡主,问了一句:“郡主这是怎么了?”
雪倾城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这家伙,是老天爷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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