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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办事,长公主若有异议,可以请皇上决断。”
静姝瞪着他,“好!我这就去请父皇!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动他!”
“还是以一个时辰为限吧,不然长公主要是一去不回,咱们还都等着不成?”翟侍郎阴阳怪气道。
静姝抢过一匹马,飞马入皇城。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她的背影缓缓从视线里消失,夜寒川缓缓敛下了眸子。
她生死之危时,是舒衍救了她,她如此在意人家,原也应该。
只是他心里怎么这么难过呢?
胸口像被人塞了一把雪,先是冻得生疼,冷劲儿过去之后又酸酸麻麻的厉害。
静姝进宫之后,夜寒川并着几个同僚就到了舒衍的居所。
舒衍在床上养伤,但该有的礼数却一样没短。
大冷天的,每人手里一盏上等的好茶。
他身体虚弱,话说的轻而慢,却没让人觉得不耐烦,反而有种他这人很好说话的感觉。
二皇子一派的那几人,甚至生出了“这商人真是可惜,年纪轻轻被卷了进来,要遭这样的池鱼之灾”这种想法。
来来回回几句话,舒衍已将对面这几人的身份官职都摸了个通透。
听风以往的资料和眼前这几人对上了号,他苍白着脸,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一个时辰过去,静姝没回来。
翟侍郎催促,“侯爷,长公主是拿不来皇上的口谕了,把他抓走吧。”
夜寒川对手下人道:“去外边看看。”
一来一回又折腾了些许时间。
舒衍躺在床上,笑道:“想必是没回来。”
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夜寒川第一次正经看了看他。
敲了敲桌子,亲卫抬着一副担架过来。
“把你们少东家抬上去吧。”夜寒川对商行的伙计道。
伙计们缩在一边,闻言磨蹭着过来,为难的看向舒衍:“少东家……”
舒衍道:“手脚轻着点。”
伙计妥帖的把他移到担架上,又拿了裘皮和厚厚的被子,严严实实的给他裹了两层。
夜寒川没管,那几人对舒衍印象不错,寻思着反正他伤成这样下到天牢也没几日好活,也没阻止。
“劳烦二位了。”舒衍给自己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这伙计是跟在他身边听用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回身拿出两个大个银锭,对抬担架的人道:“辛苦二位。”
两人看了夜寒川一眼,见夜寒川点头,才收下。
舒衍于是心中有了数。
那两人步子很稳,稳到担架一丝颤抖也没有。
两锭银子没这效果,想必是夜寒川的安排。
他的牢房是个大通间,里边还关了数十个店铺的大掌柜,见他被抬进来,叽叽喳喳的围在他周边。
“好好活着,我会查明真相。”夜寒川在牢房外,对他道。
舒衍侧头笑了笑,“那舒某就先谢过侯爷了,若是方便,还请侯爷把我家里的叛徒抓一抓。”
商行里莫名其妙出现了那东西,没内鬼,他死都不信。
……
静姝没见到皇上,御书房在紧急议事,事关军情,就算她有天大的事也打扰不得。
等皇上出来时,己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静姝,你风寒还没好,怎么出来了?”皇上一眼就看见了她。
谢承运跟在后头,语气充满担忧道:“皇姐也太不爱惜自己,生病了就该在府中好好休养,何必到处奔波呢。”
静姝瞥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父皇,我有事求你。”
“你说。”皇上痛快道。
自打赵熙柔被关之后,皇上深感自己没听静姝的话,心里很是愧疚,难得宝贝女儿肯开口,他自然是一万个答应。
“舒衍被关进天牢了,他前几日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若是在天牢待几天,只怕有性命之忧。”静姝希冀道:“父皇能不能把他放出来?”
皇上看了眼身后的臣子,叹了口气,“静姝,此事朕已经知道了。”
他拉过女儿,“北方有异动,舒衍有通敌嫌疑,除非证明他的清白,否则朕没法放他。”
“可是……”静姝着急。
“朕会在天牢里安排些人照顾他,只要他不是真的通敌,朕保他性命无虞。”皇上承诺道。
静姝知道,这已经是父皇做出的最大让步,福了福身道:“多谢父皇。”
皇上让大臣散了,拉着静姝问:“你那么担心他,是不是对他有意啊?这事结束,舒衍若是清白的,朕把他给你做驸马可好?”
先前他就对舒衍印象不错,前几日他又舍命救了静姝,在皇上心里舒衍几乎是说一不二的驸马人选。
他本是想等舒衍的伤恢复就提一提这件事,谁承想他伤还没好,就卷进了通敌卖国的案子。
“我没有。”静姝只觉得一阵头大,好像自从生辰宴之后,父皇母后还有他小舅,每个人都巴望着给她找个男人。
“我和舒衍相交莫逆,他又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想嫁给他。”静姝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这辈子,无论她最后是不是把夜寒川拐到手,她最后嫁的男人,一定是要心甘情愿的求娶,而不是父皇下旨赐婚。
皇上嗔了她一眼,“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朋友的相交莫逆?”
“是真的,总之我的婚事您就先别惦记了。眼下北越虎视眈眈,大周内部也不安生,我的婚事不着急。”
“那些事父皇自会料理。”皇上想了想,没在婚事上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问:“这次出现北越的踪迹,静姝以为如何?”
“赵熙柔被幽禁之后,京中北越人的痕迹几近消失,如今突然出现,自然可疑。”静姝冷静的说。
“京中?”皇上逮住这个字眼。
“京都之外,确实有北越的卧底在活动。”既然父皇问起,她也不打算隐瞒。
“你知道?”
静姝点了点头,“我和舒衍派了人盯着,是扬州知府江同和。”
“江同和。”皇上拉长了语调,“那是老二推上去的人啊。”
二皇子做的隐蔽,若不是舒衍一直盯着,也不会发现是他做的。
父皇,原来都知道。
“江同和是北越的卧底,跑不了。”静姝肯定道。
皇上轻笑了一声,并没继续谈论这个,反而问:“你觉得,承宣和承运,谁最有希望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