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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儿女的城市人解决了,有钱钱用,把生活整成一流水准了,就安逸了。”兰田松说得一脸的懵屁相。
“呵呵,现在是大白天,艳阳高照,怎么就梦话连篇了呢。”山椿嘲笑。
“呵,格老子,你问我就说啊,我可是哥们弟兄真心话。”兰田松说。
“嗨,是不是你被卉卉打击了,就病了啊?如果是这样,我去给你找点药哈。”山椿问。
“什么药?”兰田松以为山椿是帮他想办法追吴卉。
“有啊,你也晓得的。”山椿说。
“我哪里晓得了?”兰田松一头雾水。
“鲁迅大师开的。”山椿笑笑。
“啊,你娃。唉,人血馒头也医不好我这病吧。”兰田松明白过来,但立马顺着思路也开着玩笑。
“医不好你的相思病,还医不好你的梦魇怔?”山椿也笑笑。
“听老蒋说,自从你受了打击就改性了?”山椿问。
“就是,老子不相信,我兰田松,帅哥一枚,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还找不到婆娘。我现在是非城市人、国家粮不娶。”兰田松佯着正经说道。
“祝你心想事成。”山椿说。
“哈哈,心想事成,我兰帅,心想事已成。只是不告诉你。”兰田松想起自己的税务妹妹,心里乐呵着,但,他却不想现在就告诉他这些同学们。
散会后,山椿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区公所的招待所里住下了。吃过晚饭,山椿去找田良书记。
“山椿,来啦?”田书记看见山椿就笑着打招呼。
“给民政代会。”山椿说。
“哦,吃晚饭没有呢。”田书记又问。
“吃了,伙食团吃的。”山椿说。
“那我们去走走,散散步。”田书记说。
“最近工作如何?”走在南津坝下面,田良问山椿。
“就那样吧。工作经验到是越来越多了,不过心劲不高了。”山椿说着自己最近的感受。
“怎么了?”田良觉得山椿的思想有波动。
“感觉到很多东西没意思。”山椿语气很平淡。
“哦,那是你对于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工作产生了疲劳感。”田良觉得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
“应该是吧。有时觉得自己很有想法,很有激情,可得不到认可,可事后又看到自己是对的,别人不这么做,最后出了问题,产生了损失,又没有人追究。有老同志给我说,慢慢来,拖,拖油了就好了。可能是我还没学会拖,还没拖油吧。但,我想我拖油了真的好吗?”山椿问田书记。
“哦,这个社会就这样,行政上也这样,你要调整好你的心态,定下你的目标,努力。”田良对山椿说的这种情况到是见怪不惊,看得多了。
“这个目标不好说,我读书时是想跳出农门,我上班也是想着有一天能解决户口,成为城市人。而现在,我真还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山椿有些迷茫。
“你除了团的工作还干着啥?”田良对于乡政府里一人做多个岗位的工作是知道的。
“乡上把我定为乡镇企业领导小组成员,平时到企业看看,具体联系着一个企业。团的工作,是务虚的多,但我干着有热情,也把团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了,青年们也都爱和我交朋友,这我感到兴喜。可企业的工作,是书记为了牵制乡长几个人,硬把我塞进去的,不受他们欢迎。但我也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只是看到我的想法和意见得不到重视,而让企业受到了损失,有些失落和心痛。”山椿向田良诉说着。
“这就是当下体制内的敝病,只有靠自己的智慧去解决。”对于这种情况,田良觉得情况很复杂,没有一个万能的方法可以去应对,只有靠遇事时的灵活应对。
“这些工作上的事,还好说,失落一下,生生气,也就没什么了,毕竟不在其位,不去考虑。但,这个千天干部,农民干部,在乡里处处低人一等,特别是那顶班上来的曾乡长,好象不压压我,他心中不好过一样。得不到尊重,就让人备受打击了。”山椿说出了自己的苦闷。
“现实情况下,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确实是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一个农字就把农村人划为了二等公民,农字下的辛酸和苦厄,谁都看得到,谁都觉得不公,可谁也没办法。更有如你所说的曾正贵这样的人,二不挂五的,还看不起和轻视别人,这样的人大有人在。现目前,你就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工作,时代在变,社会在变,我不相信运命不变。好好干吧,别管他人怎么看怎么说怎么做,坚持自我和本心就好。”田书记叮嘱山椿。
南津镇政府是一幢四层小楼,山椿以前来过。左宗建就住在四楼的最尾尾上。
九点钟,山椿来到左宗建的门前,推开门,里面烟雾尘尘,对面不见人。
“宗建怎么了?”山椿连忙喊,没人回答。
进得屋来,看见宗建坐在办公桌边的藤椅上,嘴里叼着烟,桌上的瓷碗里堆满了烟头,窗没开,这一屋的烟全是这家伙抽出来的。
“你不是不抽烟吗?”山椿把窗子打开,找了张报纸驱着满屋的烟。
左宗建坐在那里仍然抽着烟,没有理睬山椿。
“怎么了?”山椿看着有些不对劲,就坐下来问。
“女朋友不干了。”左宗建弹了弹烟灰,吵哑着声音说。
“哦,为什么?”山椿问。
“她去清流打工,一个城里的娃儿看上了她。”左宗建说。
“那她的态度呢?”山椿已知答案,却仍然问了出来。
“当然是想嫁城里的。”宗建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他家里人呢?”山椿又问。
“劝不住。”左宗建说。
“你没去找她?”山椿问。
“找了哦,找了好几次,可人家是城市户口,我拿什么去和别人争?真他妈的农村户口害死人。”左宗建万般无奈。
“你就这么坐了一夜?”山椿看着碗里的烟头,再看看宗建血丝满布的眼睛。
“睡不着,老想,我为什么就是农村人了?”左宗建愤恨不平。
“农村人又不只有你一个,全国多了去了,我不也是农村人?”山椿安慰着左宗建。
“唉,一个农字要卡死人哦。”左宗建仍然悲怆。
“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改变我们自己吧。我们农村人也能够活得精彩。”山椿宽慰道。
“对,改变自己,老子要去整个城市户口。”左宗建听了山椿的话,想了想坚定地说。
“这城市户口不是说整就能整的。”山椿劝道。
“我去挖煤,去地下工作,整个城市户口回来看看。”左宗建似乎下了决心。
“去地下挖煤?”山椿没明白。
“我老汉是煤碳工人,原来叫我去顶班,我没去,不想下地底下去工作。现在我去。”左宗建说。
“不是不兴顶班了吗?”山椿问。
“地下挖煤的还可以顶。”左宗建说。
“那你这广播员的工作不要了?”山椿问。
“不要了,这广播员一辈子都是农民。”宗建决定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样劝你,劝也白劝。但,你别抽了,伤身体。”山椿说。
“不抽了。抽,是想不通;一直抽,是一直没想通。现在想通了,决定了,就不抽了。”左宗建把烟头灭了。
“悲啊,苦啊,农二哥啊。”山椿心里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