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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只站在那里低着头。她自小聪明伶俐,飞扬跋扈。即使被昆仑二怪掳到了昆仑派,也从未服过软,只是筹谋着如何能使个诡计脱身回到雪山派。那昆仑派的少掌门薛昊宇见了白雪寒,竟对她一见倾心。白雪寒也就假情假意,哄得他神魂颠倒,好让他放了自己回去。却不想假戏真做,两派掌门各怀目的,竟要联姻。白雪寒的一片芳心早已系在了尹天旷身上,无奈只得找人给尹天旷送信,希望心上人能来“救”自己。没想到尹天旷来,还不如不来。
自从那日自昆仑派回去,白雪寒就很少说话。她以前生起气来骂人、摔东西,甚至用稀奇古怪的法子折磨侍女。这回却像变了一个人,回来之后几乎话也不说,饭也很少吃。每天就闷在房间里,抱着那把已经磨得光滑似鉴的琵琶叮叮咚咚地弹着,弹的也都是一些之前很少弹的凄凉伤感的曲子。
“姐姐……”廿廿在一旁轻轻拽了拽白雪寒的衣角。却不想白雪寒伸手将自己的衣袂拽了回来。光滑的衣角从廿廿手中溜走,廿廿愣愣地看着白雪寒。
“我替你杀了这个小妖精,你为何拦着我?”白如冰气呼呼地说。
“你杀了她,他就会爱我了吗?”白雪寒依旧低着头,凄然地说。
白如冰似乎被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送她回去吧。”白雪寒抬起头,淡淡地说。她的眼睛向着白如冰,但白如冰却感觉不到她的目光。
“不行!”白如冰立刻急了,沙哑着嗓子说,“我找不到她娘,难道还杀不了这个小东西?她抢走了我最心爱的人,我也要让她失去她最心爱的人!”
“那也是他的孩子,你不怕他会恨你吗?”白雪寒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白如冰听了这句话,蓦然间瘫坐在水晶椅上。她愣愣地望着透明的屋顶,眼神空洞。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飞了过来,可能是看准了那池中种着的雪莲,径直飞了过去,却不知有那么一层透明的琉璃,一头撞到了坚硬的屋顶上。那鸟儿被撞得有些晕了,凄然地叫了两声,抖了抖翅膀,又飞走了。
白如冰将一切看在眼中,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她闭上眼睛,两行清冷的泪水自腮边流下。泪水流到嘴角,一股苦涩的味道。
“放她走吧。”白如冰有气无力地说。
廿廿被雪山派的女弟子送了回来。她转了这一圈,差点就命丧于斯,她自己却毫不察觉,回来后反而异常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地对所有人讲雪山派的那个有着透明屋顶的大厅有多漂亮。尹天旷看着廿廿脖子上五个淡红色的手指印,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看到廿廿那样喜欢雪山派的房子,尹天旷便也派人为廿廿建了一个。那房子也建成圆形,用白色的石头砌成。屋顶是一块巨大的琉璃。那块琉璃是花了大价钱,托了骆驼帮从大食运过来的。骆驼帮的人对忆梅山庄的生意不敢怠慢,尹天旷又肯出大价钱,自然是挑最好的。就这样,廿廿住进了这间玻璃顶的房子,每天看着月亮和星星入睡。尹天旷为它起名念梅馆。忆梅山庄的所有屋宇都有一个“梅”字,而念,也是“廿”的谐音。
这一晃,又是五个寒暑。转眼间,廿廿已然九岁,尹天旷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