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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轻颤着。
姬无月一直保持沉默。
陆颜霜静静听着，越听，她从对方眼底看到的，似乎不光是只有恨在的。
分明还有……
“我想让他原谅他，可这满门被灭的仇！我闭上眼，日日夜夜能看见的都是亲人在对着我哭，他们在恨，在质问我为何还不肯报仇雪恨？”
“我怎么对的起月家！对得起我父母！”
她有罪，这一生都有罪，她连亲自下手，杀了这个害死她全家的人，都做不到。
“姑娘，谢谢你。终于给了我一个痛快。”月影眼神这瞬对上陆颜霜。
陆颜霜：“……”
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她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事情这么复杂啊！
她最开始就不是想送人去死的，她还想着，若是能出手，便救一救骆堂平来着。
当然，这话陆颜霜这会儿是绝对不能说的。
陆颜霜微妙的保持沉默，半响才接话。
问月影，“那你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月影听着，歪了下头，“以后？”
她还有以后吗？
她再度的笑了，眼底全是伤感，“不。”
“我的以后，早就没了，毁了。”
“自从月家没了以后，月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不过是因为还有大仇未报，活着，不过是因为，我不能死。”
但是现在，大仇得报……
“你想！”陆颜霜突然就意识到，她的意图。
陆颜霜抬手，当即下意识想上前，“你别这样！若是他知道他的死换来的只是……”
来不及了。
“哧！”一声！
月影抬手，手中的匕首当下便利落朝着心口捅了进去。
她这一下手，根本就是没打算给自己留下任何活路。
亦或者说，死，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活着。
她选择了沉睡，不睁开眼，不过是为了与骆堂平一直耗下去，耗到他什么时候被折磨到受不了，耗到他什么时候，先她一步去死！
而如今，月影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谢谢。”她笑了。
这一次的笑，在望向陆颜霜时，是释然的，是轻松的。
陆颜霜震惊愣在原地，一时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月影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就在骆堂平的身边，她睁着眼，还有最后几分意识，声音微弱……
“这样的宁静，真好。”
“我已经，许久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痛快了……”
“我想念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月家，还有曾经的一切。不想再见到……他。”
终究，连她也彻底的闭上了眼。
陆颜霜：“……”
姬无月：“……”
两人站在原地，都是静静看着，许久，彼此都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其实你这样做，是对的。这样的结局，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解脱。”姬无月沉默后，终是出声。
陆颜霜抬眼，眼神复杂，“我觉得，她应该还是很喜欢他的。”
否则，就不会一直被束缚在这里。
“可这样的爱，是有罪的。是不该再存在的，血海深仇，亲人的血横亘在他们之间……”姬无月眼神深了深。
陆颜霜抿唇，便不再吭声。
正在这时，黑暗里的角落，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有点亮。
陆颜霜视线下意识望了过去。
很快一喜，看向姬无月提醒，“姬无月，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