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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坐在白府正厅中的木案前,一边喝着加了蜂蜜的甜豆浆,一边思索。
如果白圭去世,白家在魏国的权势也就走到了尽头。
通过白氏商会往秦国运送物资的渠道也就走不通了,要另想他法了。
恢复了少女打扮的白雪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坐到矮榻上,悠然笑道:“江大哥,猜猜,我给你带来何物?”
江寒抬起头,看着身披红丝斗篷的明媚皓齿的少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揉揉眼睛仔细打量了几眼,疑惑问道。
“你真是白雪小妹?”
少女微笑着点点头:“怎么,认不出来了?”
“还真是女大十八。”江寒感慨了一声。
面前这个少女,与他的脑海中的那个女娃娃,无论如何都难以重合在一起,他不禁又将少女打量了一番。
少女红着脸不说话,微笑着任他打量。
“白雪小妹,叔父叫我前来,随便差遣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为何要装扮成一个游学士子,亲自去洞香春?”
“不告你。”白雪脸泛红晕。
“你先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江寒打量着她身上似乎没有口袋一类的累赘之物,笑着摇了摇头:“猜不到。”
“猜不到就闭上眼睛,快闭上嘛。”
江寒从来没有和少女有过如此亲昵,自己先红了脸。
对于身负重任的他,男女之情,似乎是一种奢望,他也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可他现在听到了白雪的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舒畅极了。
“好了,可以睁开了,看看。”
江寒睁开了眼睛,不禁笑了起来:“好,好东西!”
木案上摆着一个小小扁扁极为精致的红木匣,上面一个大铜字“鹿”,旁边是一个金黄锃亮的雁形樽,樽身两个红字“秦酒”。
江寒一看便知,木匣中是烤鹿肉,酒樽中是他最喜欢的秦酒,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件东西是如何能随身带着却丝毫不显痕迹。
“这,你是如何带在身上的?”
白雪笑道:“亏你还是以造物闻名天下墨家的钜子,你来看。”
只见她拿起雁形樽,将雁喙的上片轻轻一拍,只听“当”地一振,雁喙便严丝合缝。
又伸出两根脂玉般的细长手指将背盖两边一捏,背盖也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然后平伸手掌将雁蹼向上轻轻一托,那原本是底座的雁蹼也悄无声息地缩回了雁腹。
最后再用两根手指捏住雁喙一推,细长的雁颈竟也缩回去不见。
如此一来,一个雁形樽便成了一个圆鼓鼓的金球。
白雪将金球托在手中,单掌从上向下徐徐一摁,金球竟又变成了一个圆圆扁扁的金饼。
白雪嫣然一笑:“就这样,戴在我腰扣带上的,刚才放在了披风里。”
江寒看着这精巧多变的酒樽摇头一笑,这种神奇的造物,多半是出自墨子大师之手。
“这雁形樽材质极薄极韧,能装两斤酒,我父亲当年商贾远行,就带它随身,说是老友相赠的。”
说着她摇了摇雁形樽:“你看,一点不会漏的。”
她又拿起红木匣说道:“这个木匣只装一斤干肉,六寸长,五寸宽,三寸厚,不妨身的。”
说完,又是一阵捏、揪、挤、拍,雁形樽便稳稳立在桌案上放出酒香。
按下红木匣铜扣,匣盖轻轻弹开,轻巧地揭去一层白纱,一方红亮亮的烤鹿肉便发出悠长浓郁的香味,让人食欲大振。
江寒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笑道:“如此口福,神仙难求,改日我再来府中时,带我见见你府中的炊师,我要向他求教。”
白雪明朗顽皮地一笑:“这可是我自己动手做的。”
刹那之间,江寒看到了白雪可爱的神态,不由得“啊”了一声,却转口笑道:“你?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
白雪笑着道:“我会下厨有何惊讶?”
“我记得之前你还说过,有人要吃饭,就得有人会下厨。”
江寒的思绪回到了七年前在白家呆的那段日子,当年他可没少带着白雪闯祸。
那时候他才来到这个乱世没多久,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怎么让自己吃得好一些。
就连建立墨商一派的目的都很不纯粹,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做打算,消息灵通一些,好让自己能在战争来临前尽早的跑路,明哲保身。
小白雪可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她的母亲生下她就离世了,富可敌国的白圭并没有再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白雪身上。
江寒在白家的时候,吃不惯战国时期食物,于是他经常带着白雪开小灶。
为了给烤肉串刷酱,他跑到了白圭的书房,偷出了白圭名贵的狼毫毛笔;为了煮茶叶蛋,用了白圭两罐珍藏了很久的蜀茶,把白圭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二人时而娓娓侃侃,时而感慨叹息,江寒喝酒,白雪饮茶,天色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江大哥,你该回去了,莫要忘了正事儿。”
江寒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
“白雪小妹,莫怕,就算白叔父离开了,万事有我。”
白雪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好。”
……
离开了白府后,江寒回到了国府驿馆。
“江先生,这一趟去洞香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田布恭敬的问道。
江寒笑道:“魏赵韩三国谋划分晋,并没有想要对齐国出兵。”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田布长出了一口气,紧张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那明日我就再去一次魏王宫,把君上的国书交给魏候,尽早前往洛邑。”
江寒轻轻的摇了摇头:“上大夫,计划有变,国书的内容要修改一下。”
田布道:“请问先生,国书该如何修改?”
江寒哈哈一笑:“请上大夫取来笔墨绢布。”
田布点了点头,对着守候在一旁的侍者摆了摆手:“赶去去取!”
不多时,侍者捧着一张精细的绢布,平整的铺在了桌案上。
江寒拿起兔毫笔,粘上了墨汁,洋洋洒洒的写下了数百字。
田布越看越心惊,眉头拧成了一团。
“江先生,你是说,齐国要诚尊魏候称王?”
“正是如此。”
江寒放下了手里的笔,轻轻的将绢布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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