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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丝丝清风越过不远处的低矮山丘,挟裹着一股乡野气息缓缓吹向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庄。
小村庄的北面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波光淋漓,清澈见底。小村庄依山傍水,再加上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木环绕,可谓风景优美,宁静雅致。
村北临河是一处独家独院,三间两出水的青砖瓦房,常年雨水冲刷,青瓦已呈灰白颜色,稀稀疏疏的青竹围成的栅栏墙更是透出一种古朴恬静,韵味十足。
房屋正堂中放一张古铜色八仙桌,桌前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岁的老者。一袭青布长袍,须发灰白,一张黄中泛白的脸膛布满了沧桑和忧郁。
老者正凝神看着桌上一枚颜色暗红,鸽卵大小,褶褶生光的玉石。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忽而闪烁一丝晶亮透射的光芒,却又迅速黯淡下来,变得痴呆无神,随后是一声凄苦怨艾而又无奈的长叹。
正是午时,春日暖阳透过窗棂纸斜斜照在老者身上。老者又发呆良久,这才小心翼翼收起那暗红玉石揣入怀中,意欲站起。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师父,我回来了!”一个清亮兴奋的声音。
门口背光而站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材匀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作青衣小帽打扮,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老者斜睨了那少年一眼,苦闷的脸上浮现阵阵欣喜,看样子是对眼前这位少年着实喜爱。
少年大步走上前,把手中的包袱摊在桌上,里面的碎银和铜钱顿时散开。少年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说道,“师父,今儿真是不错,几幅画都卖了好价钱,尤其是师父那副‘那个’样儿的画,更是卖了五两银子,啧啧!”
老者先是一喜,后又面色一沉,微微摇头,叹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呐!”随后目光投注在那喜不自禁的少年身上,沉声道,“秦厉,跪下!”
秦厉一怔,见老者一脸凝重,心道,“莫非他知道了那副春宫卖了七两银子,我私藏了二两?”不禁一阵心虚,急忙跪倒,装出一副满脸不解,十分无辜的模样看着那老者。
说起这个秦厉,当然此秦厉绝非彼秦厉了。他本是现代一所三流大学的毕业生,上学期间只知吃喝玩乐,从不好好学习,毕业后因为不学无术,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是在家吃他老爹,喝他老爹的,成了一个标准的寄生虫。
作为一个寄生虫还不好好呆着,在一次夜店醉酒后稀里糊涂的嗝屁着凉,半年前魂穿到了现在这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此时的秦厉已经完全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他清楚知道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也不是啥好货色。地道的败家子一个,只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肚子里却全是破棉絮。在父母双亡后,变卖家产,挥霍一空,被族人赶出家门,走投无路饥寒交迫之际,只好在一棵歪脖树上挽了个套,上吊自杀。
幸好赶上眼前这位老者从树下路过,才把这具躯壳拖下,也就是在那时,秦厉魂穿附体。
为了能够活下去,秦厉便跟着这位老者在这小村庄租住下来。老者善于作画,每每作画之时精神焕发,如痴如狂,一气呵成。所做之画清隽潇洒,活泼洒脱,但他却羞于拿出去卖。
秦厉每日便拿上几幅去镇上叫卖。为了能够依靠老者的画换来的银子吃饱穿暖。虽然对作画毫无兴趣,秦厉还是很乖巧的称呼老者为师父,拉近两人的关系。
半年过去,秦厉早就清晰了解到现在是大明正德年间,熟悉了环境,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之中。
老者双眉紧皱,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慈爱,缓缓说道,“秦厉,你我相依为命已有半年之久,你虽尊我师父,但我却没有传授你半点儿艺业,知道这是为何吗?”
秦厉微微摇头,精亮的双眸稍稍转动,轻声说道,“师父画功了得,作画大气磅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意境深远,堪称一代大师。徒儿资质愚钝,可能是师父感觉徒儿不是那块儿料呗!”
大拍马屁,讨好老者,一直是秦厉的生存法宝。
果然那老者捻须微笑,神采飞扬,十分受用。直到此时,秦厉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
老者摇头说道,“徒儿你并非资质愚钝,相反为师倒是觉得你聪明乖巧,天资不凡。想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放眼整个大明,文章书画能超越我者,能有几人?怎奈为师却与功名富贵无缘,孤苦伶仃,半生飘零,一事无成。为何?时也,运也,命也!”
说到激动处,老者豁然站起,忍不住仰头长叹,“苍天为何夺我气运,让我一苦如斯!”
老者近乎癫狂,秦厉一时不知从何下手安慰于他。
秦厉一直很是好奇,老者书画不同凡响,他应该是这个时代一位知名人士才对。怎奈秦厉多次问起,老者一直对他的姓名和身世讳莫如深。
癫狂过后,老者突然安静下来,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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