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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乘客一起携手制服了凶犯,并成功协助警方提前引爆了炸/弹……
原本仅仅是爆炸案本就足够耸人听闻了,再加上这样离奇曲折又富有“传奇性”的解决过程,这个案件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上了各大媒体平台的热搜。
当事人之一的李诗情在时候,与自己的微博中撰写了一篇长微博,详细讲述了自己和同伴当时在车上发生的一切。
在得到了警方的同意后,她在这篇微博里加上了她在警方那里配合调查后得知的一些信息,并且在微博的末尾,征求当年王萌萌那班车的知情者信息。
李诗情的那篇长微博作为第一手的资料,在半个月内被转发评论超过百万,甚至还有知名导演和编剧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他们,想将这个故事拍成电影。
也因为如此,李诗情、肖鹤云,还有健壮大叔王勇、口罩男方潇都进入了公众的视野之中,成为了人人夸赞的“英雄”。
在这起爆炸案中受伤的张警官,因为在关键时刻勇敢地抛掷了炸/弹、从而制止了爆炸的发生,荣获一等功,不但得到了警队的嘉奖,在病床上也受到了各方团体和当地市民的表扬与感谢,每天鲜花水果不断,探望的人源源不绝。
只可惜他因为剧烈的爆炸导致突发性耳聋,经过诊断耳朵要半个月一个月才能恢复听力,所有沟通都只能用写的,所以很多人来探访他,他也只能一直用笑容面对,没办法和以前那般,笑语晏晏地和旁人开玩笑。
不过他自己也自嘲,要不是这样,每天病房里这么多人来去探望他,他肯定觉得吵死了,现在好,只要眼睛一闭,就能安心休息。
在健壮大叔的生平和那“一千块”的故事被媒体挖出后,立刻就得到了本地多家企业抛来的橄榄枝,聘请他就任自己公司提供的岗位,大多是安保类的。
最后,健壮大叔依然还是选择了做一个外卖骑手,那家聘任他的公司直接奖励了他一笔五位数的“见义勇为”奖金,并送了他一辆崭新的电瓶车作为他就职的礼物。
大叔拿着这笔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稍大点的房子,下一步就是督促女儿赶紧考到这个城市的大学,方便自己就近照顾。
口罩男和他的小奶猫也出了名,现在,这只叫“安安”的小猫已经成了网红小猫,每天有不少人蹲在口罩男的微博下面,就为了吸两口猫,看看这只劫后余生的小天使。
半个月过去了,车上的乘客似乎都已经渐渐远离了当时的阴霾,只有李诗情想知道的“王萌萌当时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肖鹤云听完李诗情这半个月来的情况,皱着眉问。
“毕竟过去了太长时间了,能提供确凿信息的证人并没有找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李诗情拿出自己的手机,示意小哥看其中几条私信。
这几条私信都是陌生人发来的,开头都是说自己没在王萌萌那辆车上,所以不能提供当时的情况,但她们当年也和王萌萌一样,经常坐那条线路出行。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这条线路上遇见过“咸猪手”。
坐这条路线的女孩子,大多是底站上车的高校女孩,正是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年纪,加之还没有进入社会,缺乏一些历练,稍显稚嫩,最容易成为这些猥琐男的目标对象。
当时她们年纪小,胆子也小,人多时遇见这种事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不是选择匆匆下车,就是下次找个男伴一起出行,这么多年过去,那种恶心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她们的记忆里,尤其是随着她们毕业、工作了,有了更多的胆量和见识,就越发后悔当年遇到这种事时没有站出来。
“但这种私信,还是不足以成为证据吧。”
小哥泼了她一盆冷水,“既然是‘咸猪手’,做这种事的人一定就很隐蔽,只要抓不到人,这也就只能当做猜测,不能当成王萌萌下车的原因。”
“我知道。”
李诗情点了点头,神情并不气馁。
“但至少,这能给很多女孩一个警醒。”
小哥一怔。
“我已经得到了这几个女孩的同意,我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李诗情认真地说,“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在车上遇见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害怕,而羞涩和恐惧往往让她们不敢寻求其他人的帮助,要么默默承受,要么仓惶离开,却越发助长了这种人渣的气焰,他们会将魔爪不停地伸向下一个受害者。”
“也许这并不是王萌萌当年下车的原因,但只要有这样的人在,悲剧一直会发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女孩,会不会就是王萌萌。”
李诗情提到那个女孩,至今还难掩可惜。
事情发生后,媒体果然挖出了王兴德夫妻背后的故事,那是个非常清秀,看起来也特别娇小柔弱的温柔女孩,从小品学兼优,在学校也乐于助人,别说胡搅蛮缠,和别人争执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也因为如此,在人渣寻求目标时,这样柔弱温柔的姑娘,往往会成为他们首选的对象。
很多父母在教导女儿时,教会了孩子乖巧、温柔,教会了她们娴静、有教养,独独忘了教她们怎么保护自己。
“也许有人会信,也许有人不信,但这都不是重点。”
李诗情对此有更多的想法,“我希望看到这起事件的女孩子,下次在乘坐公交车时遇到这样的色狼、人渣,都能够勇敢的站出来,面对这种恶心的行为,绝不妥协、抗争到底。”
“也能在面对困境时,有破局的勇气和信心。”
听到李诗情的“豪言壮语”,肖鹤云不但没笑话她幼稚,反倒十分鼓励:“你想法不错。”
“说到‘色狼’,我一直有件事想对你说,之前又不好意思。”
李诗情翻着私信,仿佛不经意地说,“你每次抓色狼的时候,其实不用真的伸手的,只要我尖叫就行了,真的!”
“咳!”
小哥正在喝茶,闻言后狼狈地咳嗽了起来,绯红的颜色从脸庞一直染到了耳根。
李诗情正准备收起手机,不小心点到了什么,突然弹出了一段视频。
“这是什么?”
小哥迅速地转移注意力。
“是刚刚发布的一篇采访,采访马上要押送入狱的司机大叔的。”
李诗情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视频,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点开。
事情发生后,大婶精神受损成了活死人,大叔则主动透露了案件的前因后果,并提出承担所有的责任。
虽然除了一位警官以外没有更多的人员伤亡,但他最终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将要面临是长期的□□。
李诗情对这位大叔的感情很复杂,停止循环后,她也一直回避着有关司机的新闻和消息,这还是她第一次关注到这位大叔情况的后续。
采访是记者直接面对大叔进行的。
“涉及到一车的乘客,还有桥上可能被波及的无辜群众,知道炸/弹可能会伤害到他们时,你就没有一点犹豫和后悔吗?”
记者问。
“我和我老婆,那时候心里只有恨。”
司机王兴德态度很冷漠,“如果真要说有犹豫,那大概是车上有一位经常坐我公交车的女孩子,我一直觉得她和我女儿很像。看到她上车的时候,我是有犹豫的。”
李诗情和小哥都愣住了。
“所以你就眼睁睁等着她去死了是吗?”
记者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后来阻止了司机夫妻的年轻人之一,接着问,“要是你知道她后来会报警并且制止你,你还会遗憾和犹豫吗?”
“这记者……是要搞事情啊!”
小哥气愤地说。
大叔只是被关起来,又不是判了死刑,以后还是要出狱的,他现在这么挑起矛盾,不是搞事情唯恐天下不乱,那能是什么?
“她是个好孩子。”
司机大叔似乎对记者非常反感,说话有些夹枪带棒,“比某些只顾着在背后议论的人要好多了!”
虽然没有记者的画面,但那记者明显很狼狈,迅速换了话题。
“如果事情重来一回,你还会选择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司机语气低落,“刚当上公交车司机时,我特别恨这些人,只知道机械开车,根本不在乎车上的乘客情况如何,也根本不在乎乘客突然下车会发生什么事。等我开了几年车,才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完全能由司机控制的,有些人也根本没办法讲理。其实,大家都不容易……”
“可你即使知道了当公交车司机的不容易,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
记者气愤地问。
“因为我女儿死了。”
王兴德麻木地说。
“这条线路长达一个多小时,你和你妻子就没有想过路上会被人发现的可能吗?你是怎么能保持这么冷静地开车的?”
“……我想过的。而且我并不冷静。”
司机疲惫地说着,“这一路上,我经常晃神,并胡思乱想,特别是对于那个女孩,我总希望她能提前下车……”
“路过路口时,我看到闯红灯的摩托车,就想着我要不要剐蹭一下,制造点小摩擦,靠边停车,让车上的人下车…”
“我还想着,车上要是有人出点什么事儿,比如突然生病或者起争执什么的,我就能靠边让人下车,但是车上大部分乘客都在睡觉,就没什么争执的可能……”
随着司机阐述着自己脑子里曾经出现过的一个又一个想法,李诗情和小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甚至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你说,我们经历过的,会不会只是司机的一个想象?”
李诗情才刚刚开口,小哥就眼疾手快地点掉了视频。
“别看了,别胡思乱想,我们已经逃出循环了!”
小哥厉声说着。
“事情都过去了,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已经不能影响到我们!”
【可他的想象,和我们经历的循环都对的上啊……】
李诗情一想到某个可能,就忍不住遍体生寒。
“别想那些,想想好点的事儿,想想你和父母的团聚,我和我父母的团聚。想想带包的大叔终于有钱买电瓶车了,戴口罩的小哥有了猫,我们已经下车了!”
肖鹤云见李诗情的精神状况开始不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虽然他们看似已经逃脱了循环带来的阴影,但他们心里都知道,循环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太大的伤害,这种伤害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脱离的。
而现在,他们该学会的,是回归正常的生活。
“不管现实如何,只要我们还活着,还在生活,身边的一切都没变,就够了!”
李诗情被小哥喝得一愣,也渐渐回过神来。
“是,你说的没错……”
她重新打起精神,深吸口气。
“生活还要继续。”
(永不到站的公交车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