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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老余看到叶芦伟讪笑着送来一盆黄鳝,第一反应就是跑去自己的小池子检查存货。用个小竹棍从盖板眼子里放下去一搅,听着池子里传来的水声,老余脸色当即大变。
“不是我,是老范,老范也吃了的。”眼看老余将就手上的竹条就要撵过来,叶芦伟边跑边叫,果断出卖了自己的科长。
那时节的中万局,青工和老工人之间就是这么个奇怪关系。因为还在延续古老的师徒制,就算是应届大学生,分配下来时也会由人事科指定一个老技术员(工程师是后来才评定的,职称改革前全部叫技术员)当师傅,更不要说需要学习技术的普通青工。这种师徒关系不仅仅是官方指派性质,更多地类似于古时候那种拜入门下的师徒关系。
叶芦伟九二年这一届,基本上算是中万局历史上最后一届官方指派了师傅的青工。之后进入项目制管理,大家受制于成本,都只用熟手和熟人,再也没有哪个项目大规模地培养和培训后继人员,这种师徒制度终于无疾而终。
这时候的师徒制,因其源自远古,所以师傅真心是把徒弟当自己的弟子对待的,徒弟呢也是把师傅当着老师和父亲一样地敬重的。
这就造成一个毛病,凡是年龄跟师傅一辈大的,他对待青工的态度基本上就是一样,因为他至少是师叔!这时候的师傅可是要打人的,徒弟做得不对,好多牛得不得了的青工都被师傅抽得脸红筋涨,只敢跑不敢抵抗,更不用说还手了。十几年后,有一些身体差的师傅“驾酒先去”(先死的大部分死于烟酒过度,特别是酒),大部分自己带过的徒弟都是要回去奔丧的,葬礼上基本上跟自己本家的子侄一个待遇。
所以叶芦伟偷了“师叔”老余的鱼,如果老余用竹棍抽了叶芦伟,叶芦伟只有该背时,被自己的师傅知道后说不得还要挨几句骂。不过因为河里鱼多,偷点鱼吃其实问题不大,老余也是做个样子。
前一世叶芦伟基本上祸害了整个机关大院的单身师叔包括自己的师傅,由于年龄小,又是个什么都学的学霸,人人都忍着不太抽他,最多就是象征性地拍几巴掌。老范更是个护短的糯米老头,事事都依着叶芦伟,别人说叶芦伟的不是,老范还特不爱听。
叶芦伟的师傅本来要人事科范科长指定,他没指定别人,那人事科就只有他自己才是叶芦伟的师傅,所以前一世和这一世一样,叶芦伟在一分公司就是“掌门大师哥”般的存在,干什么都没人敢明着反对或拒绝,什么培训想去就去,从来没说要跟谁争名额。
这时候的人事科长,管着人员的工资等级、职称评定、工种分配、招工、考勤、奖金分配、福利等等重权,比好几个排名靠后的副经理都管用呢。
把昨晚剩下的黄鳝送给老余,黑锅送给自己的师傅老范,今天晚上两老头喝醉前,叶芦伟就最好不要去办公室被这两个半老头逮着,不然说不定背上还要挨几掌,可能还要被逼问出黄鳝的产地。
跟自己的家人特别是老婆长期分居的老头们,其实很无聊的,有几个调皮的徒弟供他们打骂教育,心情不要太好,对这个徒弟也当然是另眼相看。
上一世叶芦伟无聊了,跑去看老头们下象棋,被几个杀声震天的臭棋篓子给逗笑了,亲自上场“教”老头们怎么下棋。过目不忘的学霸又背过棋谱,机关院子这帮江湖高手哪里是对手,被叶芦伟连着把一院子的老头杀了个片甲不留。
后果是,那一个月都被老范派出去处理伤残死亡什么的,累得跟狗一样不说,老范还明着说:“年青人,盛气太足要出去多跑跑才成熟得快”。后来还是老余提醒,说是叶芦伟那晚杀高兴了,把自己的师傅也给杀了个面红耳赤。
叶芦伟悟了以后,又专门跑去跟几个老头下了几盘,让几个臭棋篓子“无比艰难”地胜了几局,态度端正地听完师傅师叔地教训,叶芦伟才重新做回快乐的“掌门大师兄”。
前一世的教训告诉叶芦伟,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却还改了,这让师傅们怎么发挥“教育”的手段嘛。所以做一个“敏于学而怠于事”,优缺点都非常明显的大师兄是非常有意思的。犯错就认错,认了也别改,下次还犯,让师傅有的是事例来教训你才是王道。
不敢回机关办公院的叶芦伟,干脆趁着兴致沿着工地慢慢地走,一边对比与记忆中的差别,一边回忆自己“上一个青春期”的快乐时光。这一世心理年龄太大,已经丧失了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情怀和快乐,唯一剩下点历史沉淀的哀伤。
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想起自己前一世的美好,很容易陷入莫名的伤痛情绪中。这样肯定很不好,所以叶芦伟想尽量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等这个世界“长大”来适应自己。
实际上,如果叶芦伟不主动融入这个世界,那他跟未来“长大”的世界就会更远。比如叶军,现在在叶军的记忆中,他才跟叶芦伟初识不久,怎么可能当叶芦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就算未来叶军年龄渐长,慢慢成熟,那也是另一个叶军,而不是前一世跟叶芦伟一起长大成熟的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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