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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滑了那么几百米,按照广融就该到头摘板上缆车了,然而在将军山,雪道在此时却还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看见无尽蜿蜒的雪道,隐藏在尽头山下,是建筑成群的城市中心。
结果手刚撑着地做个起身姿势,手肘被人一把拉住。
“那个人呲她一身——”
……
室外雪场空气好,光线不会让人昏昏欲睡——
“别多管闲事。”坐在她身后的黄头发年轻人淡道,“关你什么事?”
而姜冉还在山顶穿板。
室外的雪硬,薄,压的更加结实,滑起来和室内并不相同。
当时他在干嘛来着?
少年的手死死地握拳背在身后,面部紧绷,就好像他真的在刚才偷走了什么,此时此刻害怕被她发现。
姜冉品出他没安好心时,为时已晚。
北皎穿了板,就像是撒缰的野狗一样蹿了出去!
在她惊呼“小王八蛋”的骂声中,只能听见少年嗤笑一声,呲完雪墙扭头就跑,一个后刃“嗖”地就跑了!
姜冉护脸没拉到鼻子,这会儿就卡着下巴,猝不及防,吃了一嘴泥巴味的雪,“啊”地尖叫了声!
接近十一点半,姜冉才带着北皎到达将军山滑雪场。
姜冉脸上一点儿看不出后悔:“当时的你就配用这个艺名。”
滑起来,夹杂着泥土腥的自然风拂面而过,心情好像一下开阔。
在雪道上所有人都以为有哥斯拉从山那边破土而出冲下来的动静中,他们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灵活而迅速地掠过——
少年漆黑目光闪烁,手一撑站起来,也出发了。
打了开水,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看高手不一定要看她滑时候什么样,有经验的人,光看地上的滑行痕迹就能知道:这里十分钟前有巨佬经过。
姜冉一瞬间就来到北皎身后,在他蠢蠢欲动想往网子外爬时,“啪”地一巴掌拍在他掀网的手上!
姜冉摆摆手,刚想说什么,扭过头定眼一看,发现狗崽子已经原地坐下了——
姜冉并没有看见不远处山下大概二百米开外,坐了三个人,正回头看她。
三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顺带他一块儿出名。
他这话一出,现场三人陷入沉默,原本蠢蠢欲动想要爬起来的女生屁股彻底落回原位。
原本他们是坐在道边休息,听见有刻滑的声音条件反射就回头看——
香的。
如果不是需要保持礼貌,他怀疑这些人会直接跟她说:姜冉,早上好,出来遛狗吗?
正是午餐饭点,在热水区那边,人山人海的排队泡泡面准备午饭的人,北皎混在队伍里,原本正以三十秒一次的频率开头看和姜冉搭讪的人……突然很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有莫名其妙奇怪的气氛,他立刻直起身顺着直觉方向看去——
纵使一肚子怨气。
在一堆靠着边边推坡的选手里,脚上踩着刻滑板、划起来已经算是业余萌新眼里的“大神”,这会儿,他一只□□狗祟祟地掀开了雪道边缘的红网。
然后趁她不注意,飞快地低头嗅嗅掌心。
他原本都没觉得广融大冰箱哪儿又短又窄了,听姜冉怨声载道,还觉得她矫情……现在他终于知道她的矫情来源于何处。
和早上战报里剧透没有太大区别,雪具大厅依然人山人海,用饺子皮(简易滑雪板包)背着两块刻滑板,北皎门神似的立在姜冉身后,已经戴上护脸的他神情冷漠,将来来往往的人群完美隔断在身前的女人周围。
一阵北皎引起的鸡飞狗跳。
隔着人群,在雪具大厅角落,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看姜冉。
北皎认真想了想,唇角微抽,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又被姜冉塞了个粉红色的保温杯,让他去打热水,别在这碍事……
它们变得只有火柴盒大小。
他想反驳,但是一对视上女人深褐色的瞳眸,他不小心想到了自己说过的:你说往东,我就不会往西。
一如既往稳定发挥的目中无人。
他也不想走哪被人叫“哇这就是天才土狗哇”,接了那个画风和他完全不符的杯子,二话不说,去了。
……
他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回过头,隔着雪镜望着她:“刚才宋迭说,他和一群人去网子外面玩了。”
姜冉:“……”
……
她长发飞舞,雪尘模糊她的身影,所过之处,利落而深刻的刃线清晰可见。
他回到姜冉身边,木着脸把粉色保温杯还给她,垂眸看她一边小心吹着滚烫的水,一边领着他往室外缆车方向走。
正巧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使坏,蹬人一身雪。
历史惊人的重演,翅膀早就硬了的狗崽子到她跟前,后脚叛逆猛地一踹一蹬,靠着网边相对压雪机没照顾到的雪面松软,雪尘一下子如幕布,铺天盖地掀起!
他垂下头,泄愤似的,用自己的板轻轻磕碰了下她的板——这回来将军山,姜冉也用的bc的rx,两块同型号不同尺寸的板磕碰在一起。
北皎抿了抿唇,随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惊讶这女人会在外面树敌,相反的,她这种性格,没点不对付的仇家他反而惊讶。
“嗖”地经过个还在颤颤悠悠换刃的萌新,他听见那人“嚯”了一声,
光坐缆车都坐了十分钟,目光所及之处,雪道之长以及宽阔,都让他心花怒放。
姜冉转过身的时候,只能看见他飞快地将手背到身后,偷鸡摸狗的模样,她有些困惑地挑起眉。
只是带着一肚子怨气,他没有停下来和她汇合,在经过女人的时候,他带着没有收敛的速度冲着她扑过去——
北皎看着她滑了七八个刃,在下一个岔路口停下来,靠边,回过头,冲他勾勾手,并且拍了拍自己的后腿,做了个蹬的动作——
脸上写着:我也想去。
然后手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划拉了下。
只是一秒,快的北皎差点以为是错觉,她垂眼,换上了淡然的语气:“你这形容不是遍地都是长这样的?问我认识不?……管他是谁,别理他们就行了。”
“认识的。”三人中另外一个年轻男子说,“瞎?认不出来?那男的就是她那个新徒弟。”
离开了广州融创室内冰箱,北皎发现认识姜冉的人不减反增,除了广融那些他见过一两次的熟脸,几乎三步就有人跟她打招呼——
拉下雪镜。
北皎靠边停在雪道旁边,看看山下的风景,山风拂面吹得他大脑多巴胺还在疯狂分泌,他双眼放光地回头,试图在身后人群中寻找姜冉——
刚才在山下搭话的小姐姐正好也在,拍拍她的肩膀:“快点啦你!你徒弟在回头找你看见没……好乖哟!还知道回头等等主人,这只狗狗,居然不是撒手没!”
哪怕现在将军山只开了个位数的雪道,哪哪都是人,并不妨碍他在上山的过程中,一直靠着缆车边缘,低着头往下看——
其中长发的女生戴着个头盔,头盔上还有个黑色的猫耳朵,她愣了愣,听见姜冉尖叫时就想一骨碌爬起来……
姜冉“哦”了声,就送他五字:你敢去试试?
然而北皎这样的糙人,对这种不同只是隐约感觉,下意识把身体折叠、施压加大,手从雪面拂过,该怎么滑还怎么滑——
他看见她吹杯口的动作一顿。
手里一空,他愣了愣,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看了一会儿。
周围的人都善意哄笑起来。
“刚才有几个人在看你,眼神不怎么和谐。”他说,“女的黑长直,男的有个染黄毛,有点眼熟——认识不?”
歇菜了。
一女两男,目光很难强行说是友善的。
北皎是雪圈人口中的冰箱宝宝,也就是在室内大冰箱里长大的,第一次来天然滑雪场外滑,他被天然雪场的广阔震撼。
和凉鹤多说了两句话?
翻译:再瞎蹬你的后腿就给你腿砍了。
人来人往,熟悉面孔自然也不少。
“冉姐,出来溜天才徒弟吗?”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小姐姐笑着打量姜冉身后面瘫着脸的少年,带着四川口音,“这就是那只土狗吧,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看,哎哟!真滴是好高哟!”
姜冉不理他,扔下他,在一众萌新崇拜的目光中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