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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四个人选三个,怎么选呢?”唐僖宗沉吟着,忽然兴奋道:“朕有主意了!传令四人到御马场候旨,阿父也去。即刻就见分晓!退朝!”
唐僖宗兴匆匆离去。众臣赶紧伏地山呼:“恭送陛下!”
5、大明宫御马场。侍卫、小黄门、优伶一大群拱卫着唐僖宗,田令孜也站立一旁。唐僖宗对杨师立、牛勖、罗元杲、陈敬瑄四人道:“你们被阿父推荐为三川节度使人选,咱击球赌胜。你们陪朕击球。谁的球技最高,谁先挑选藩镇;谁的球技最差,就捞不着外放了。诸位,此法可谓公平否?”
杨师立、牛勖、罗元杲、陈敬瑄急忙躬身道:“陛下圣明!”
杨师立陪唐僖宗打球,输;牛勖陪唐僖宗打球,输;罗元杲陪唐僖宗打球,输;陈敬瑄陪唐僖宗打球,输。一则,唐僖宗的球技确实高明;二则,四人谁也不敢赢过当朝皇帝啊!弄不好,节度使当不上,小命没了。唐僖宗连败四人,特别高兴,对给他递上汗巾的优伶石野猪说:“朕若参加击球进士科考试,应该中个状元。”
石野猪回答说:“若是遇到尧舜这样的贤君做礼部侍郎主考的话,恐怕陛下会被责难而落选呢!”
僖宗听到如此巧妙的回答,也只是笑笑而已。唐僖宗在黄罗伞下落座,歇息半响,忽然道:“四位将军都输了,还是没排出先后,如何是好?”
四人不言,田令孜笑呵呵地说:“陛下降旨击球定输赢,老奴不敢再有他言,单凭陛下圣裁。”
唐僖宗道:“球局已开,还是以球艺决胜负。只是朕有些乏了,且看四位两两赌胜。阿父,且把他们四人分成两组。”
“遵旨。陈敬瑄、罗元杲为第一组,杨师立、牛勖为第二组。第一组首先下场比赛。”田令孜宣道。
罗元杲是这四位中球技最差的一个,陈敬瑄很快胜出。第二组,杨师立胜出。不待停歇,田令孜马上命令陈敬瑄与杨师立争夺头筹。陈敬瑄刚才经过休整,攒足了力气;杨师立则刚刚结束战斗,接着上场,气喘如牛。陈敬瑄顺利拔得头筹。最后牛勖、罗元杲比试,牛勖胜出。
田令孜宣道:“我宣布排名结果:陈敬瑄第一,杨师立第二,牛勖第三。罗大将军以后继续向陛下多多请教,必然大进。现在,前三人依次选择三川藩镇。”
陈敬瑄选了西川,杨师立选了东川,牛勖认了山南西道。
唐僖宗看得高兴,根据三人选择,欣然宣旨:任命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杨师立为东川节度使,牛勖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择期上任。
三人跪地谢恩:“谢主隆恩!为大唐守土,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唐僖宗更加高兴,道:“众卿快快请起,你们都是大唐的栋梁!内殿赐宴!罗大将军也来奉陪!”
四人齐呼:“谢陛下鸿恩!”
田令孜特别兴奋,大声道:“摆驾内殿!走着!”
(田令孜私下安慰罗元杲,稍安勿躁,必有大镇高就。一年后,罗元杲出任河阳节度使。)
6、长安如归客栈。黄巢拖着沉重的步伐,李振、敬翔、谢瞳在一清静雅间,早已摆好酒宴,光等着与黄巢庆贺了。三人在楼上终于看到黄巢垂头丧气地走回来,连忙下来迎接,李振抢先道:“黄大哥,封任何职?”
黄巢摇摇头,一言不发,敬翔见状,情知有变,连忙说:“黄兄,一定还未用饭,小弟等已备下薄酒,与兄作别,楼上请!”
谢瞳也拱手道:“请黄兄入席!”
黄巢默默地随三人上楼,坐下,李振倒上酒。黄巢端起酒杯,也不相让,一饮而尽,长叹一声,禁不住落下泪来。敬翔劝解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使此次失利,再图他日雄起。黄兄,有何变故,不妨说与我等,说出来,心里也许好受些。”
李振起身斟酒道:“是啊,黄兄,顶多也如我等落榜而已,何必一蹶不振!”
黄巢二次将酒饮尽,重重放下道:“唐天子看不惯我的容貌,将我功名革除,永不录用!”
李振惊讶道:“圣上竟然以貌取人,太儿戏了!”
谢瞳道:“也许是圣上一时糊涂,日后或有转机,黄兄不必伤心。”
“是啊。有心报国,也要有机缘,机缘未到,非黄兄之错。依黄兄之才,处江湖之远,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敬翔悠然道。
“对!报国无门,非我之错。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感谢各位仁兄好意。来,我敬大家一杯!”黄巢举杯站起。
四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黄巢连连举杯,豪气复发,大声道:“取笔墨来!”
“小弟带着呢。全部家当都在这包裹里。”说着,敬翔起身从包裹中取出笔墨纸砚,倒些温酒水边磨墨,边说:“黄兄定是诗兴大发,锦绣文章,千古佳话!”
谢瞳铺开敬翔裁好的半张宣纸;黄巢拿起毛笔,蘸足墨汁,正要在题写,见宣纸太小,一抬头看到对面白花花的刚刚粉刷过的墙壁,大步迈过去,大笔一挥,刷刷刷,一首七绝一挥而就。
李振朗声道:“不第后赋菊: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山东举子黄巢。”
敬翔审视良久,突然拱手道:“好诗,好诗!三位,在下想起与同乡商客相约,一同返回,再不走就迟。告辞,告辞!”
言罢,敬翔收起包裹,匆忙下楼而去。
谢瞳拱手道:“二位,在下内急,方便一下。我先去了。”
说着,谢瞳也下楼而去。
李振看着谢瞳的身影,脸上抽笑了一下,对黄巢道:“黄大哥,不必管他们,太酸腐了。我们继续,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好,喝!”黄巢重新落座。
李振不住地给黄巢敬酒,自己却悄悄把杯中酒倒掉,很快黄巢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此时,李振方才离开,气哼哼地道:“那两个家伙,见姓黄的题了反诗,怕惹祸上身,脚底下抹油溜了。我要不把姓黄的灌醉,谁在这里承担罪名?哼!”
李振转身下楼。只有黄巢呼呼大睡,忽然觉得有人推他,大喊着:“大哥,醒来!大哥,醒来!”
黄巢睁眼一看是弟弟黄揆,问道:“二弟,你怎么在这儿?我的三位文友呢?”
黄揆道:“什么三位文友?早跑没影了。大哥既然又没考中,不要再挂牵什么鸟科举了。赶快走吧,盐商大会今天聚齐,迟了就来不及了!”
黄巢站起,黄揆扶着他下楼到客房拿了行李,与店主结账。店主算完房钱和伙食,道:“客官,一共十两纹银,对了加上今天的酒钱,一共十一两八百文!”
黄巢诧异道:“他们明明说请我的,今天的酒钱没付吗?”
“那几位举子匆匆离去,无人提起啊!”店主道。
“给你十二两,不用找了。大哥给酸腐文人计较什么,走!”黄揆扶着醉醺醺的黄巢跨上坐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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