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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歌舞声糜糜,精致的菜肴和酒水被端上皇室和百官们的餐桌。
霎时间,大殿内惊叹声此起彼伏。
先看见的几位大臣纷纷颤抖着声音谢恩:“这——老臣如何用得这等好物呀!”
魏景克扣宴席的银子,周旖锦只能大开私库补上。
周家百年来珍藏的无数玉樽琉璃盏等宝物尽数呈上来,她甚至还特意选了许多传世名贵之物,霎时间整个大殿被五光十色的幻彩涂满。
周大人看见这等场景,并未诧异,只是略微扬了扬眉,便自然地拿起酒樽继续敬酒。
既有左丞开了这个头,众人也纷纷放开来,举杯畅饮,共庆华年。
周旖锦桌下捏着的手指渐渐放松,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她没理会一旁魏景漆黑的一张脸,只是微微低头向下望。
满座臣子宾客皆大肆感叹贵妃的大方气派,多少滔滔不绝者,仿若跳梁小丑。
若不仔细观察,丝毫发现不了他们也曾慷慨激昂地痛骂贵妃心狠手辣、残忍恶毒。
瑶妃费解地看着这番场景,不免心里发酸:“呵,淑贵妃当真是库房充盈。”
忽然,一旁的郭太后神情一肃,手里抚着佛珠,向瑶妃说道:“为后妃便是要识大体,懂礼数。你很多事不懂,还要多向淑贵妃学习。”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瑶妃只能咽下一口气,不情不愿地闭上嘴,目光狠狠地剜了周旖锦一眼,不屑地转过头去。
哼,她家底要是同周旖锦一样充盈,也能拿出来讨好笼络群臣。
“质子殿下年少有为,让微臣佩服不已啊。”一位武将走到魏璇面前敬酒。
顿时附和者众:“是啊,边疆一战打的实在是令人钦佩!殿下不到一个月就攻破敌营,简直是我大齐神将!”
虽然出身低微,但他如今升了官,还是身任禁军要职,自然也有人殷勤笼络。
魏璇垂眸看着眼前一套浑体通透晶莹的金丝玉制的酒具,迟迟没有举杯。
左右的酒具大多是玛瑙琉璃所制,他面前这一副,未免太过昂贵,几乎亮的人移不开眼。
“璇”字意即美玉,他不得不心想,这是否是周旖锦特别的手笔。
“质子殿下?”那武将见魏璇出神,提醒道。
“谬赞了,大家以后都是同僚,互相照料些。”魏璇沉吟片刻,又换上官场上那副熟悉的面具。
“得意什么啊?寄人篱下的蝼蚁罢了!”这畔一热闹起来,顿时有四皇子的附庸者插嘴。
其中一个中书侍郎仗着自己是四皇子的心腹,得寸进尺,骂道:“不过是四皇子边疆打下的根基好,让他捡便宜罢了!”
“你说什么呢?狗仗人势的家伙!”方才敬酒的武将“腾”地跳起来,一拍桌子,大声反驳他。
他随魏璇一同前去边疆,见过他运兵如神的模样,是真心仰慕,忍不了让他受气。
这样的喧嚣,引得周旖锦不得不转头注视。
魏璇并不恼,轻拍那武将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继而转向那中书侍郎,说道:“无妨,恐怕是他在张家口四条胡同里打下的根基好,才有底气在这同我叫嚣。”
“你,你怎么——”霎时间,中书侍郎的脸色惨白如灰。
他曾在张家口四条胡同里养了一个娇娘子做外室,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娘子是他向外面私放印子钱的中介。
朝廷中官员放印子钱是要掉乌纱帽的大罪,而这处因为他方才的叫嚣已经引来不少人围观。
他浑身的气焰一下子萎蔫,那武将眉毛一扬,顺势刺他道:“中书侍郎,怎么不说话了?”
他平日里在朝廷中树敌不少,只要有心人顺着他的话往下查,恐怕没等到开春,他就丢了官职。
中书侍郎急的满面通红,恨不得立刻溜走销毁证据,只能愤愤的留下一句:“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那我便等着了。”魏璇看着他焦急发红的眼睛,唇角带了一丝戏谑的笑。
中书侍郎顿时感觉脊背生寒,咬着牙说不出话来,气愤地一挥袖子便走。
他脚步颤颤,心里止不住的后怕——魏璇方才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一切,有种势在必得的轻松淡然。
一场闹剧迅速被宴席上的歌舞之声遮掩过去,大殿内满是丝竹弦音。
周旖锦收回眼神,却听见一旁的胡怀潆与她搭话,称赞道:“质子殿下是个有头脑的人。”
似乎想到魏璇的出身与自己颇有相似,胡怀潆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慨:“质子殿下日日向臣妾请安,知礼守矩,他们母子俩在后宫里生活不易,臣妾在翠微宫也算能护着他们几分。”
周旖锦了然胡怀潆是想借此机会在自己面前说魏璇些好话,帮他们母子寻得几分庇护,于是顺水推舟劝道:
“本宫亦会好好对待他们,前些日子皇上还新晋封了张美人的位份,你不用操这些心,如今倒是要仔细看顾好肚子里这孩子。”
周旖锦低下头抿了口茶,茶香淡淡的苦涩和清甜在嘴里蔓延,她心思不得有些出神。
魏璇那样会伪装的一个人,看似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连胡怀潆这样细致谨慎的人都为他说话。
虽不知他现如今已到了何种程度,但如今她所看见的一切,恐怕也只是他真实面貌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