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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策赤脚踩在青石板上带起些许湿滑的苔藓,商硕跟在他身后,偷偷的将眼角的潮湿抹去。两人年幼的时候,起初商硕并未正眼看过欧阳策一眼,他是商人的儿子,拥有偌大的家业,而欧阳策只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
命运就是那样的奇怪,让不该相遇的人碰到一起,让那些该相遇的人转身走远。
不经意间两人在商硕家的店铺前打了一架,那一架欧阳策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将商硕打得鼻青脸肿,商老爷看到后,低声骂了商硕几句,便不再管自己的儿子的死活。
不知是什么原因,欧阳策打了商硕之后,商硕非但没有报复他还给了他很多帮助,在欧阳策后来成长的过程中若是没有商家的帮助,恐怕他早已饿死在街头了。
至于再后来他随着那位大儒老师离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商府的大门嘎吱一下打开,一个年迈的老头从门后面走出来,干枯的老手摇摇晃晃的指着商硕问道:“少爷,这小孩是?”
“张伯你不记得他了吗?他是小策啊!”商硕亲切的拉过欧阳策,把他推到老头面前。
张伯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叹了口气:“瞧我这老记性,昨天小红那孩子来还去年的粮租我都险些不记得她是谁了。小策是谁?他以前来过商府吗?来过吗?”
商硕伸出手无奈在自己的老管家眼前动了动,“张伯咱回家吧!看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去大夫那抓点补药好好补补。”
“哦哦,少爷您先进去吧!我关门。”张伯颤抖着干瘦的身子,等欧阳策二人入门后,慢悠悠的走到大门前,谨慎的看了一眼,嘎吱的一声大门关上。
“张伯这是年轻的时候防贼防惯了,老年还保持着这个习惯,没次关门前都要伸出头望望才敢放心的关上。他老也是为我们商家劳心劳力苦了一辈子啊!”商家的花园里,商硕拉着欧阳策的小手耐心的解释道。
此刻他就像一个唠叨的长舌妇,仿佛想要把心中积蓄了十年的话都说出来。
欧阳策任他拉着,一句话也不说,他不知道该对商硕说些什么,说我们相见只是梦境中的一部分?还是说不久之后我依旧会离去?
即将踏进商家的客厅时,欧阳策止步,他轻轻的拉下商硕的手,商硕回过头不解的说道:“小策怎么了?身上脏没关系的,等会去客房洗一下就好了。”
“不是。”欧阳策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商硕捏着下巴,一副我懂你的样,干咳两声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父亲见到你后被你吓到吧?没关系前几年我随他走过好多地方,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像我们东边就有一个矮人国专门是那些长不大的人生活的地方,若是你有兴趣的话以后我可以叫父亲带着你去。不想去也没关系,你就在我家陪着张伯,帮我照顾他,这些年他真的很不容易.......”
商硕还没说完就被欧阳策严肃的眼神止住了,欧阳策背着双手,摘下门旁的一朵紫色花瓣,放在手心呼的一口气吹远。
“这样的花朵我其它地方见了很多,很多,每次跟着老师走过那些繁花盛开的地方我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几眼,但我从来都没有去采摘它们,哪怕是一片花瓣都不曾摘过,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去摘那些花朵吗?”欧阳策看着那飘到水池里的花瓣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从欧阳策的神情中商硕猜到事情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欧阳策走到水池边,指着里面的鱼儿说道:“那些花长在它们该长的泥土里,像我这样跟着大儒师傅到处游历求学的人就像游荡在大海中的鱼儿,如果我把其中的一朵花带在身边,结果就是花会被海水淹死。
很残忍的说法,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不属于这里,不久之后我还会再次消失,我不想你这个老朋友为我的离去伤感,所以你也不必抱着任何留下我的心思。”
“抱歉!”欧阳策摆出书生之礼给商硕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哈哈!没关系,不管你走到哪里你只要记得在遥远的小城还有商硕这个朋友在等你归来就是了,等你再次归来时我们兄弟俩大醉一场!”商硕勉强的大笑一声,扶起欧阳策说道。
“那就好,走吧。”欧阳策抬起步子便迈进商家的客厅。
商硕将留住欧阳策那一丝不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强装出兴奋的样子走进客厅。
“老爹!你看这是谁?没想到吧!他就是十年前的小策。”商硕进门后,赶紧拉出自己的老父亲,走到欧阳策面前说道。
欧阳策抬头一看,面前的商老爹,黑白相间的头发交错着束在头冠上,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就如同刀刻上去那般,厚薄适中的嘴唇正轻轻的抿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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