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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嬷嬷看了眼宋国公,“二姨娘当年受宠的时候,公爷赏了不少好东西……”
裴延庆沉着脸,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这婆子再拿不出什么有利证据来,她别想活到明日!
晏长风道:“照牛嬷嬷这么说,二姨娘散尽私财,收买谢郎中,只为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为什么后来她又甘愿搬去偏院了呢?总不会是去享福了吧?”
牛嬷嬷噎住,其实她知道,二姨娘没什么钱,原本府里就没什么钱,夫人抓得又紧,如果不是公爷私下赏她一些,她恐怕还不如府上的管事有钱。
“牛嬷嬷!还不说实话!”裴延庆怒拍桌子,“你今日污蔑二姨娘与二公子,到底是何居心!那字条到底是真是假,给我从实招来!”
牛嬷嬷伏在地上磕头,“公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并非有意污蔑,今日若不是厨子老黄自杀,将那秘密说了出来,我根本不会旧事重提,我没有证据,既然说了就做好了被质疑的准备,公爷可以不信我,但我问心无愧!”
好个没眼色的老东西!裴延庆气得要命,都这种时候了,借坡下驴认了错就罢了,非要较真儿让人遐想联翩!
晏长风也看出来了,牛嬷嬷孤注一掷,必定会咬死了不松口,可今日这局面,不能就这么含糊了结,必须要明明白白地证明裴二是国公爷的亲生儿子。
“父亲,母亲,”秦惠容这时说道,“既然牛嬷嬷没有证据,不如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今日是您……”
“诶,大嫂此言差矣!”晏长风知道秦惠容想含糊了事,不可能叫她如愿,“没有证据却偏要在今日父亲寿宴上说二公子不是亲生,这分明没安好心啊,若是不查清楚了,岂非叫她如愿了?再说还不明不白死了个厨子,不查清楚了,你叫大家怎么吃得下饭,传出去了叫国公府的脸往哪摆?”
秦惠容敛目一笑,“弟妹说得也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裴延庆附和:“老二媳妇说的有道理,牛嬷嬷,你今日若不能为你所言做出交代,咱们就只好报官来查了。”
晏长风的眼珠子又转向了裴二,这人全程一副淡定的样子,到底有没有谱啊?真报了官这要查到猴年马月去?
她正琢磨怎么破局,八角回来了。
他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直走到国公爷面前,将东西呈上,“公爷,这是小的方才在厨子老黄房间枕头底下找到的。”
晏长风到现在才注意到八角刚刚不在,这孩子居然去搜厨子的房间了?她下意识地又看向裴二,这肯定是裴二授意的,但他怎么知道一定会搜出什么来呢?还是去碰运气碰来的?
谁知裴二这回不看她了。
什么人啊,该看的时候不看了,不该看的时候瞎看!
裴延庆眉头紧锁地看着八角给的几张纸,纸上四仰八叉张牙舞爪地写了些字,还有一些图画,凑在一起堪比天书,看得别提多费劲,“这都是什么?”
八角回:“小的奉二公子的命去厨子老黄的屋子找线索,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他写的字条,据小的辨认,老黄应该是说他听到了牛嬷嬷与赵全说话,听到了什么没写,但看得出来他很害怕。”
裴延庆皱紧眉头,立刻比对字条辨认,细看下来,确实与八角说的相差无几。
“牛嬷嬷,我再问你一次,厨子的字条是哪里来的?”
牛嬷嬷听到八角所言,心已经慌成了一滩烂泥,她强制自己镇定,说:“回国公爷,是在老黄的尸体边发现的,不止我一个人看到……”
“大胆刁奴,还不说实话!”裴延庆举着手里的字条给大家看,“诸位看看,这才是老黄的笔迹,他不识几个字,文字图画并用,根本写不出来那通篇是字的遗书!”
裴钰狠瞪了牛嬷嬷一眼,不是让她处理干净了吗,怎么还会留下这样要命的证据!
晏长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老黄自杀是因为听到了牛嬷嬷与赵全的秘密啊!”她惊诧地看着牛嬷嬷,“是什么样的秘密能逼得老黄自杀啊?总不能是嬷嬷与赵权准备图财害命吧?”
“二少奶奶莫要冤枉我!”牛嬷嬷急道,“我们对国公府从无二心!”
这时候牛嬷嬷的话就没有可信度了,几张天书似的字条就足以证明她说的都是假的。
晏长风:“是不是冤枉,还是要看证据不是?牛嬷嬷拿来的字条很明显是有人仿写的,且不说是什么人写的,为什么要这样写,我先问问牛嬷嬷为什么着急忙慌地公布于众?还有,牛嬷嬷跟赵全那天到底说了什么,不妨说来让大家听听?”
牛嬷嬷慌得一时找不着借口,裴钰怕她坏事,代替问:“那何以见得,后来那些字条就不是谁伪造的?”
晏长风道:“老黄刚刚自杀,除了想灭他口的人没人提前知道,显然打算灭口的人不会留下这样的东西,那么就只能证明这是老黄自己写的。”
八角补充:“我不得已去老黄房间找证据给二公子正名,为了不落人口实,所以特意请了厨房的人一起作证,他们都能证明是从老黄枕头底下找出来的。”
好个机灵小八角,说话故意说一半,引着裴钰问了再说出关键打脸,瞧瞧裴钰那黑脸,八成要气疯了。
“此事基本能确定是牛嬷嬷造谣。”裴延庆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虽说没有完全证实牛嬷嬷说的都是假的,可确定了老黄的遗书是假的,这样起码能堵住一些人的嘴,“来人,将这造谣生事污蔑主子的恶奴带下去看管起来!”
“公爷!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牛嬷嬷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被带下去,八成就没命了,所以死活不肯走,她扯着嗓子喊,“二姨娘当年确有相好,她对公爷不忠啊!公爷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她蒙蔽一辈子啊……”
“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裴延庆心神动荡,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他摆手让人快些把牛嬷嬷带走。
而裴钰却给拉人的使眼色,让他们动作慢点,只要牛嬷嬷坚定地多说几次,假的也会透出几分真。
而就在此时,府里的账房先生忽然求见。
裴延庆没好气,“账房来做什么?”
报信儿的说:“回公爷,账房说他听到了那日牛嬷嬷与赵权的对话。”
此言一出,裴钰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怎么还有一个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