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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看门下人,坐在大板凳上,谈天说地,指东道西的。
刘姥姥想了想,便凑上前来,道:“太爷们纳福。”
众人打量了刘姥姥一会,便问道:“哪里来的?”
刘姥姥陪笑着说:“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劳烦那位大爷,替我请他老出来。”
那些看门人听了,都不理睬她。
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呢,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儿他们家有人就出来了。”
看门的下人中有一老年人听见,便开口道:“不要误她的事,何苦耍她。”
又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房后一带住着,他家娘子在家。你要想去找,就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去,再上后门去问就是了。”
刘姥姥听后谢过,又携着王板儿,绕到后门上。
只见门前歇着一些生意担子,有卖吃食的,也有卖玩耍物件的,吵吵闹闹的,有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
刘姥姥便拉住一个问道:“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
孩子们问道:“哪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知是哪一行当的?”
刘姥姥便说:“是荣国府上,太太的陪房周瑞。”
有一小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
说着,跳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门,走至一院的墙边。
指着这家对刘姥姥,说:“这就是他家。”
又向院内喊道:“周大娘,有个老奶奶来找你呢,我带了过来。”
周瑞家的在屋内听说,忙起身迎了出来,问:“是哪位?”
刘姥姥也急忙迎上前来,问道:“您好呀,周嫂子!”
周瑞家的认了半晌,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这才几年,我就忘了。请来家里坐罢。”
刘姥姥一边向里走着,一边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哪里还记得我们呢。”
说着,领至房中。周瑞家的,吩咐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
周瑞家的,瞅见一旁跟着的王板儿,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随后又和刘姥姥聊了些别的闲话。
周瑞家的问刘姥姥,道:“今日是碰巧路过,还是特意来的?”
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的,二则也是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去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
听到这,周瑞家的自然懂得,想着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王狗儿之力。
今日又见刘姥姥到此,心中也难却其意;二来也要显得自己的体面,在主子那也是有面的人。
“姥姥你放心,这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不让你见见真佛的。”
周瑞家的,顿了顿又说:“伦理,人来客至需回话,原是与我不相干的。”
刘姥姥一听,心中便知有戏。
“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就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
刘姥姥闻言,嘴里直答应。
“如今太太不大管事,都是琏二奶奶管家了。”
刘姥姥一脸茫然。
周瑞家的,又才说道:“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
刘姥姥听了,更是稀罕问道:“原来是她!怪道呢,我当日就说她不错呢。这等子说来,我今儿还得见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