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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既然陛下愿意把高拱推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则意味着,高拱和张居正是一类人。
现如今,严世蕃已经到了自顾不暇的地步,对于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治好严嵩的“呆症”,不让形势继续恶化下去。
‘咚咚咚’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从书房内传来严嵩的声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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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父亲,孩儿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南直隶那边向朝廷报告,说是松江府守御千户所那边,发生了暴乱。”
现如今的嘉靖,已经达到了练气期圆满的境界,只需要度过雷劫,就能够成就筑基。
随后,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俯下身体,一脸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提前祝贺高阁老了!”
在呼出一口浊气以后,嘉靖退出了修炼状态,从蒲团之上缓缓起身。
“而小阁老又担当不起如此重任,于是便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高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严家居然会凋敝地这么快,真是人走茶凉啊!”
但严世蕃却清楚地知道,这无非是幻象罢了,现在的严嵩,已经患上了“呆症”,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因为当初正是严嵩在朝议上,义正言辞地请求皇帝削减宗室、勋贵的开支,并重新恢复了张璁张阁老时期的一些政策。
“想必近来内阁首辅之位不能空缺的流言,也是出自于你徐阶的手笔吧!”
在得知此事的时候,严世蕃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待轿子停稳以后,严世蕃拒绝了轿夫的搀扶,自顾自地从轿子里下来。
倘若这么想的话,接下来能够坐上内阁首辅位置的人只有高拱,而在高拱之后,便轮到张居正了。
无论是严嵩还是徐阶,他们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那便是退场,无非只是体不体面的问题。
此时,严嵩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由于太过于激动,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眼下,严世蕃连自保都成问题,又如何能够抽出精力,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呢?
这个时候,再继续留在严家这艘船上,是极其不理智的。
他迫切地想要从严嵩的脸上,看到以往的那种表情。
“正如我先前说的,你背后所在的家族,兼并的不仅仅只有百姓的土地,还有卫所的土地。”
原因无他,这件事发生在松江府,无论如何,身为内阁次辅的徐阶,也脱不了干系。
在这之后,只听严嵩那略带疲乏的声音响起:“哦,进来吧!”
对于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今天你要是不在其位,明天说不定你就不在位了。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冷峻。
“父亲,近来朝中有关您患上“呆症”的传言越传越凶,孩儿已无力阻止。”
徐阶本人固然清廉自守,无懈可击,但他背后的家族就不一定了。
里面对于那些士兵为何起来造反的缘由,实在是太过于语焉不详,甚至还把帽子扣到了倭寇的头上。
见严嵩如此认真,严世蕃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只不过,从始至终,严嵩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
严世蕃闻言,当即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父亲,是孩儿,孩儿下值回来了!”
“等处理完这件事,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而内阁首辅的位置,也不能空太久。”
“这个徐阶,当真是虚伪至极,明明心里比谁都想坐上内阁首辅的椅子,但却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希望严阁老早日康复。”
听完高拱的这番分析以后,张居正在思衬许久后,方才给出了回应:“嗯,说得有道理。”
说到底,贪污腐败,无非只是用来党同伐异的工具罢了,严党和清流,在本质上其实并无区别。
“而朝野上下有许多人,都站在了徐阁老那边,您说严阁老会不会真的……”
……
朝中也有不少人嗅到了风声,争先恐后地跑来投奔他。
要说徐阶对自己背后家族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这换作谁来也不会相信。
但那些利益受到损害的士绅们,对于严嵩的怨言,明显要更大一些,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严嵩是内阁首辅,是百官之首!
在士绅们看来,你严嵩身为内阁首辅,文官们的领袖,不思为天下的读书人争取权益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皇帝,媚上欺下,大肆迫害士林。
此时,嘉靖正盘坐于蒲团之上,眼睛似闭非闭,此时的嘉靖已然陷入到了冥想状态之中。
就拿先前强制推行的官绅一体化纳粮来说吧,尽管在那上面,同时有着严嵩、徐阶两个人的名字。
尽管这些宗室、勋贵明知道,在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是皇帝,但他们不能、也不敢对此有丝毫怨言。
只见其来到书架,将那本详细记录有徐阶背后所在的家族,兼并土地、枉顾律法、为祸乡里等罪状的卷宗取出,用枯瘦的手,细细抚摸着。
而那些官员畏惧自己,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有严嵩这样一位掌握他们把柄,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嘉靖闻言,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扫视而过,然后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嗯。”
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以后,严世蕃开始一件一件地向严嵩叙述起了,近来朝野上所发生的事情。
在听完嘉靖的解释以后,吕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论严嵩有没有患上“呆症”,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眼下,严嵩患上了“呆症”,过往的事情说不定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太岳兄,咱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严世蕃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笃定之色,并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严世蕃说完,在向严嵩躬身行礼后,便打算告辞离去。
“唉,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吕芳自然能够听出,嘉靖所说的“新气象”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变法,代表着改革!
毕竟,只要站对了位置,那么过往的一切就都是小事,是可以被原谅的。
另一边,书房内。
“我呸,你徐阶明面上这么说,恐怕暗地里已经在派人大肆散播流言了吧!”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朕先前不是说过吗,这内阁也是时候,有一些新气象了。”
在从嘉靖的口中得到这一回答以后,吕芳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支支吾吾道:“陛……陛下,您是说……”
一旁的高拱听闻张居正此话,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是啊,距离严嵩告病在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难免会生出些变化。”
尽管严世蕃已经照着李太医的嘱咐,试了好多天了,但仍然没有丝毫效果。
严嵩闻言,将目光从眼前的书籍上移开,然后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嗯,坐吧!”
在感慨这么一句后,只见严世蕃回过神来,将内心纷乱的思绪尽皆压下,向着书房走去。
就算这件事与徐阶无关,严世蕃也可以想方设法地,把事情从徐阶背后的家族身上扯,然后顺理成章地牵连到徐阶的身上。
“嗯,说得没错,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是最为恰当的。”
接下来他还得去书房一趟,给严嵩讲述一遍,近来朝野上下所发生的事件。
只要有心,没什么不能够拿来做文章。
“这个李太医,该不会是庸医吧,父亲的病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不仅如此,反而还愈发严重了!”
而距离严嵩告病在家,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严世蕃纵使是想出面澄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严嵩真的患上了“呆症”。
另外,在那些宗室、勋贵中,严嵩的风评,也不是很好。
此时的严世蕃,只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上至六部九卿,下至知府县令,谁不贪?
区别就是,有的人在贪的时候,能够把事情办好,并顺带着搞好上下级关系,还有的人,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兜里地揣银子。
更有甚者,直接转而投向徐阶所在的阵营。
“恰巧这次松江府那边,发生了暴乱,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逃!”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有一个当内阁首辅的爹。
正当吕芳惊疑不定,想要向嘉靖告辞离去的时候,嘉靖似乎猜出了吕芳心中所想,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吕芳,时候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遵命,陛下,奴婢这就告退!”
待嘉靖的话音落下,只见吕芳的脸上浮现出感激涕零的神色,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