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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决生死,当使命搏。
千古仇怨,必以剑终。
此时,风雨飘零,浮萍无根,玄川即将重创,五人围救不及,心中自惴惴难安,恨不得以己身受之!眼见咆哮火虎将要淹没玄川,众人惊怒大喝,挺剑直趋直入,剑势汹汹,来而急猛,笼罩孟章身体各大要害,犹以眼鼻脖颈处最多。却是在众人欺近挥斩之际,忽惊眼前突然失去孟章身影,连灵识也是不察,乃是其速度太快已然突破众人感知极限。诸人皆惊,凝神戒备,陡然之际,诸人还未有动作,一道飘忽人影突现望舒峰首座玄然真人背后,虚影未定却已然挥左掌似剑刃直往玄然脖颈斩来,如同割纸撕帛一般,将之切开。身首离兮,顿化作光影散开,却只是玄然幻化的残影,不等孟章反应,一柄利剑从身下如针芒直刺向孟章下巴软处。微侧身斜闪,避开剑尖,静待反握利剑,上而刺之的玄然身体上升至胸前,破空声响,一如毒蛇的拳影狠狠击中玄然下巴,顿使其耳鸣失聪,口溢鲜血,斜飞而去,而未待孟章乘胜连击,又是一剑突现眼睛咫尺之前,展翅似鸟,挥剑冷冽,泠泠寒光之中,玄华之突袭只堪堪削去半缕扬起长发,于孟章鼻息间掠过。
孟章微仰以避开玄华之剑,冷冷寒风吹面冰寒,却忽觉一寒意从背后急猛袭来,又见从天一剑直指额间,怒意更甚,杀意更凶,战斗之本能则愈似野兽!只见孟章扭开头颅,左臂曲肘,以前臂外侧抵开向下剑刃,而不使天降一剑刺中头颅,或其人中途招变,变直刺为斩击。同时,孟章绷紧后背肌肉,涌动浊元之力,以肉体尽数承受来自背后的凶猛力量,铿锵铁鸣,斧钺之击,一道白痕横贯,与脊椎交叉。孟章却由借这股冲击之力,在气浪暴动时刻,如若离铉之箭,向上急冲,左手前臂与剑刃擦出剧烈火花,在玄竹不曾反应过来之际,短短距离被急速拉近,渐将与玄竹身处咫尺。在即将相互错过之时,早便有所打算的孟章身形忽止,强将余力封锁体内,微挪转上身,微斜侧之,拎起右拳,绷紧筋肉,以脊椎腰间为轴,击穿虚空直往渐落的玄竹胸腹急猛凿来,势猛意急,远远超过平时之极限!
眼见拳影将至,玄竹左手捏印,横臂于胸前,顿见阴阳符鱼游转,调动天地元气会聚,凝成屏障以阻其重拳,两者既以相交,顿时天地气场混乱,灵魔元气相互侵蚀。然而,玄竹毕竟仓促,修为差距明显,实不是孟章对手,只见阴阳鱼越发暗淡,渐将消失。虽是如此,却也争取了片刻时间,以这短短之瞬息,竟让玄竹闪开了去,虽依为余威所伤,却远远好过被直接击中的地步。
狂躁而凶戾的拳击穿了虚空,向着远处空间迅速蔓延,竟惹得大片空间虚塌,着实拥有着令人惊惧的力量,不过,此时此刻,却也显露出了破绽,正是孟章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间隙,玄悟断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只见其乍现孟章一侧,飞龙惊吼,电光急斩,凶横斩在孟章脖颈之处,只闻骨骼颤鸣,古剑凶戾,虽不曾破开孟章肉体防御,却也令之一时停滞,失了先手,顿时,四人凶狠连击,处处皆在要害,一时压制孟章。
孟章虽一时身处下风,难以即刻突破四人剑幕封锁,可四人却也始终不能以剑破开孟章的身体防御。片刻僵持,对如今愈发不耐的孟章而言无异于牢笼,神智不明,情绪波动剧烈,又身被压制,不禁使其愤怒,更使其疯狂。
一种莫名的变化逐渐在他体内演变,且愈发剧烈,就好像蜂蜜与水的结合,越搅拌,时间越长,便溶解的越均匀,这是一种介质与另一种介质的融合,形成一个完整整体所必经的过程。而随着这个过程的继续,孟章在情绪上的变化便愈是明显,神志也越是不明,可是攻击速度频率不降反升,动作也越发流畅,就好像孟章从不熟悉到逐渐能够驾驭这副恐怖躯体一般。
若是之前,竭尽全力,拼命死战的四人还能够短暂压制孟章,以待诸位首座归位,可是,此时四人却陡然发现,自己的剑已经无法跟得上孟章移动的速度,不,应该说自己的剑式动作,乃至习惯皆已被其预判!就好像野兽的直觉一般,虽是虚无缥缈,却是如此恐怖,如此之重要。
孟章在避开四人联手攻击之时,陡然一顿,竟是作为死物骨骼身体比之活物更加僵硬,而致使其动作忽现不协调,出现眨眼即逝的破绽!嘉筠峰首座玄菏真人于其咫尺身前,自然见到这个突现的破绽,天赐之良机!只要御剑飞前半步,手中利剑便可直刺进孟章眼睛之中,一破此刻之愈发被动的局面,可是,若一击不中,四人连阵便不攻自破,陷三人与自己于险境之中,这着实令玄菏犹豫难决。可机会稍纵即逝,不能等待,想到此处,玄菏真人便打算冒险一试,毕竟,以孟章现在这番模样,即使四人尽皆使出禁术也不一定能够撑到掌教众人归来之前。
只见玄菏真人便在三人惊诧之中疾步趋近,愈快愈急,忽现孟章身侧,看着他疯狂野兽般的暴躁神情,双手握剑,直往孟章右眼突进,风声俱逝,烟云击穿,鬼出电入之间如比纤细针芒刺进眼眶之中,顶得他脑袋不住后仰,一丝殷黑血迹缓缓顺着剑脊流出,腐蚀着虚空。
“这是······”众人大惊,不由渐露喜色,“成功了?!”
孟章缓缓挪回脑袋,空在外面的左眼,冷泠泠地盯着持剑不动的玄菏真人,张开狰狞的嗜血獠牙,欲择人而噬!
喜色逐渐在玄菏真人脸上凝结,且愈发僵硬,忍不住向后急退了一步,露出被利剑刺中的右眼,玄菏心中不由一沉,手脚忽冷,心脏更是如同擂鼓一般激烈,心中不禁暗暗惊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只见血色弥漫了整个右眼,也有殷黑黏稠的血液从眼角滑下,可是,那颗正面承受玄菏真人全力一击的眼珠,居然毫发无伤,连一丝斩痕都没有!
冷风呼啸,吹起玄菏满头乱发,却吹不走她心中的冷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