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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优势”,望着瘫软在地上的半残对手,白衣女人冷冷地说:“是观察能力”----作为医生,她孰知人体的弱点,在运动中有些弱点会更加突出。只要在恰当的时间施以微弱的力量,敌人的身体结构就会遭到破坏。她的观察能力称作“破虚”。
小天终于感到这次是完全没有希望了,他也终于明白梵家为什么会派一个医数士来——通常人们认为医数士攻击力不强,不善于作战。但这个不同,这女人就是个人体结构大师啊。在她眼里,敌人就是一堆齿轮组成的机器人。机器人看上去很强大,但她只要在齿轮间轻松塞个石头子儿,这堆齿轮就自己崩解了。
白衣女人斜眼暼了一下杨蔓:“他们不识抬举,我也是不得已。金天,我就带走了”。说着她径直向小天走来——她始终顾忌着杨蔓的情绪。
杨蔓早吓呆了——她一个小女孩,哪见过这种骨折扭曲的可怕场面——她只是嘴上硬,哪敢真杀人。她的所谓毒药其实毒性很低和迷药差不多,那二十个大汉明天照样活蹦乱跳,绝不会变傻。
“鹏华,别犯傻”,小天看到张鹏华的手偷偷摸向了兜,就知道这家伙想用枪了。他摇摇头,明白必须阻止这个冷汗直冒的家伙——豹三和杨开心重伤了,需要人照顾;白白送死太没有必要了。
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机会。
之前,经验丰富的豹哥机关算尽,用大口径枪在近距离射击,都没有对梵锡飞那个数士造成致命伤。现在,从没动过手,从没用阴谋害过人的张鹏华,拿着一把普通手枪,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怎么可能伤得了白衣女人?
也许误打中杨开心的几率会更大些。
“想带他走?”就在小天打算束手就擒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杨开心居然硬撑着爬了起来,他咧嘴笑道:“想带他走?先过了我这关!”
已被击倒的杨开心居然又站了起来!
他右边锁骨榻下去一块,失去了支撑的右肩向里奇怪地弯着,巨大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嘴唇,浓眉胡乱地挤做了一团——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嘴里的血顺嘴角就流了下来。
他显然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痛楚。
小天的牙被自己咬得咯吱做响,他只是悲伤地看着,既没有哭也没有阻止——他不能以任何形式侮辱这个钢铁般坚强的男人。
听到杨开心说话,白衣女人怔住了——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这一击所产生的疼痛,绝对会让任何一个所谓的硬汉晕过去十次。
这个男人。准确地说是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那种对敌人的狠劲,那种对朋友的不弃,对这个白衣女人产生了难以言传的巨大冲击。
她呆望着杨开心,忘了做出反应。
别看只是右边锁骨断裂,其实那对两条胳膊都会产生影响——无法使力。也不能跑,稍一跑动,不仅会疼痛剧增,而且断裂的锁骨容易刺进肉里。
杨开心走一步就会疼得咧一下嘴,走一步就得吸一口凉气,就这样,他居然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挪到了白衣女人面前,而且带着难看的笑。而白衣女人也怔怔得看着这个婴儿一般孱弱的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他肩膀胳膊无法用力,只能笨拙地抬起腿,歪歪斜斜哆哆嗦嗦地向白衣女人踢去——就像一个婴儿在踢一只老虎。
小天猛地低下头,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上,他无法再看下去了,他无法直视这世界上最无力的攻击了!
但他不能哭!
杨开心当然没踢中,白衣女人根本没躲。再踢,仍然没踢中——疼痛让他失去了准头,而且他也不善用脚。
白衣女人深吸一口气,准备一击致命——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双方毕竟是敌人,被敌人感动然后放了对方?那是童话里才有的情节。
她早已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了。
忽然,杨开心笑了,咧着大嘴笑了,他做了件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他将口里的唾液猛然吐向了白衣女人。
口水,对这个以绝对力量为目标的骄傲男人来说,已经是他唯一的武器了!也是他唯一能命中敌人的武器了!
“呸!”混杂着血液的一大片口水洒向了白衣女人。
惊愕之间,大半口水已经喷到了白衣女人身上——头发,白衣服,脸上,都沾了很多口水。鲜红醒目,如锥刺眼。
换个场合,这种情况很多人会笑出声来。
今天,没有人笑!
杨蔓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从没见过这么一个彪形大汉,用这种世界上最无能却又是最有力的方式来打击敌人。她哭得撕心裂肺,她哭得天地悲恸。
张鹏华的眼泪早已迷住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模糊又是如此的清晰。
小天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哭----让兄弟骄傲地死去吧!
这是小天唯一该做的!
也许,现在最幸福的人就是已经晕过去的豹三了吧。
白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本就是个有洁癖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喜欢一身白衣。
她没有去擦身上的污浊,只是轻轻地,轻轻地说:“我要打断你的另一根锁骨,再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打碎,让你好好体会我所受到的侮辱!!”。
说完她一把撕开杨开心的衣领,猛得举起了手掌,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劈断杨开心的锁骨。她要让杨开心和所有人看到,侮辱一个数士所要付出的代价。
杨开心惨笑着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那残忍的一声。
每个人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远处的警察和出城的路人,包括那个千户警。他们都闭上了眼睛。
要结束了啊。
但是,杨开心半天也没有听到那骨断筋裂的残忍声音。他扭曲着脸微微睁开眼,却发现白衣女人怔怔地盯着他的胸口,举起的手掌并没有劈下去。
半晌,白衣女人轻轻吐了一口气说:“这块石头,是哪里来的?”——她的口气居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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