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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将天地装扮成绯红色,暖意融融,越往西颜色越深,朱红、丹红、绛红,落日的余晖斜斜照下来,咖啡桌上苍翠欲滴的植物泛着点点红晕,柏滢端着咖啡走过来:“辛苦了,幸运星
楚镱接过:“谢谢。”
“落晚还没忙完?”
“是。”
“公司事务太繁杂,我和擎宇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幸好大哥有落晚,不然他走不到今天。”
楚镱轻啜了口咖啡,心里几番犹豫,最后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道:“少爷好像很看重小姐。”
“不是看重,是爱,大哥对落晚的爱甚至胜过自己的性命,很多人认为大哥是金屋藏娇,可我知道不是,他是真的用心去爱,春天看樱花,夏天去漂流,秋天赏枫叶,冬天泡温泉,每次落晚生日他都会为礼物绞尽脑汁,虽然有时他对落晚喜怒无常,这更表明他动了真情,因为付出太多,所以才患得患失,”她收回仰望天际的目光,侧首凝视楚镱,无声地叹息一句,“何况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落晚不爱他。”
楚镱听她声音盈满黯然,不似往常清丽娇甜,抬眸看去,果然是一脸落寞,不禁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感觉吧,和落晚相处十六年,我却从没看透她想要什么,但我知道大哥给得再多再好,都不是她要的,”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睁着水灵的大眼睛,极为神秘地问,“不过最近她好像特别爱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身子不觉一僵,不着痕迹地和她拉开距离:“不知道。”
没得到理想中的答案,柏滢一张脸垮下来,兴致恹恹:“除了兰嫂只有你和她形影不离,我还以为你能知道呢。”说完将一条围巾放进纸袋里,见楚镱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她忽地一笑,“你要织围巾?”
“没有。”
她将围巾递给他:“我不是逗你玩,其实这条围巾就是一个男人织的。”
楚镱仔细看了下,浅紫纯白交织的花纹极别致,他念到:“The court attendant rides the toy horse,Circles the bed to make the green plum……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你这么轻易就发现它的秘密了,这是店里顾客织的,他和最爱的女孩很小就相识了,从小学到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本来约定毕业就结婚,可不知为什么,女孩大三那年突然失了音讯,等他找到她时,她已有了新的爱人,他坚信女孩是有苦衷,才弃他而去,所以不顾父母反对,毅然陪在她身边,却惊愕地发现她已不再是那个他曾珍爱的人,从单纯善良、率真可爱变得奸诈狡猾、利欲熏心,八年来看着她一次次用卑劣的手段谋求利益,他彻底绝望了,昨天他留下围巾,说要永远离开这里,”柏滢低低垂下眼帘,“他说他终于懂了,原来这么多年他怕的不是失去她,而是怕她变了样子,他倾尽所有却无能为力。”
落晚一下车,钟伯就迎上来:“少爷在主宅等您。”她点点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十六年依然没有熟悉的感觉,却又一次次出现在深夜的噩梦里,风轻柔若无,带点冰凉的触觉拂上脸庞,就像是在提醒她,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是真实存在的。
已近黄昏,夕阳斜斜地洒在落地窗前,薄如蝉翼的流动剪影,仿若光韵流年,餐桌摆满珍馐佳肴,荤素交叠,搭配得恰到好处,柏擎仓正低头看文件,宁榆挽着他的胳膊,手里把玩红宝石项链,很纯净的颜色,映得她娇俏的脸颊微染轻红,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幸福光晕。
落晚怔怔地看了许久,直到李泛在身前咳嗽了声,她才惊醒:“少爷。”
柏擎仓依旧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医生怎么说?”
“一星期就能好。”
他轻轻‘嗯’了一声:“十天后是梁正言的六十大寿,他是渡假村案的融资对象,你好好准备一下。”
她垂目凝视着桌布的流苏,不知过了多久,才抬头看向柏擎仓,淡淡地笑开,缓缓地吐出个字:“好。”
她的笑很美,仿佛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宁榆却觉得寒气逼人,挽着柏擎仓的胳膊不自禁地松开,门外突然漾起串串笑声,落晚侧头看去,柏滢和江羽希有说有笑地并肩走来。
江羽希率先看见柏擎仓,于是道:“大哥,”然后看向落晚,还未开口说话,柏滢已跳脚喊道:“大哥!”她搂着柏擎仓的脖子,声音里满是快乐,“我想死你了!”
“想我就够了,至于死大哥可舍不得。”他将文件交给李泛,俊美的笑脸转向柏滢调侃道,从落晚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那种自然而然的宠溺,温柔而认真。
也许只有面对在乎的人,才会露出这种表情吧。
柏滢将手中的一个袋子交给兰嫂:“卡布拉买的芒果慕斯,”然后凑到落晚身旁,一面用手直接去挑盘里的菜,一面嚷道,“好饿!”
落晚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柏滢忙缩回去,她将筷子塞到柏滢手里,同时接过兰嫂递来的湿毛巾:“又不洗手!”
柏滢随意擦了擦:“我在店里洗过了。”
“那你中午还吃过饭了呢,这会儿怎么又要吃呀!”
柏滢扯了扯柏擎仓的衣袖:“大……”
落晚低头吃菜:“不许找帮手!”
她双手举到耳垂边,五指张开,刚要吐舌头,落晚夹菜的手连顿都未顿一下:“也不许做鬼脸!
柏滢睫毛长长的垂下,小嘴粉嘟嘟地抿着,江羽希笑道:“小妹也有被人吃得死死的时候。”
“何止是我,这个家除大哥外,有谁没被吃得死死的!”落晚听柏滢的话说得别有深意,尤其偷偷地拿眼瞟宁榆,她想起自己昨天的行径,微微红了脸低下头去,宁榆亦是暗暗咬牙。
柏擎仓道:“和谁学的,也会打哑谜了!”
“当然是和落晚,这就叫近……”她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落晚拉长了语调,“朱者赤。”
落晚心下舒了口气,柏滢拧了拧她的鼻子:“紧张了吧,不是只有商人懂得使用心理战术。”
“对商人来说,玩心里战术太浪费时间,”落晚‘咯’地一笑,“直接撤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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