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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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护民山庄，归海一刀已经受伤十日，十日里，他总是按时服药，但却醒醒睡睡，像是还没清醒。
而段天涯却一直在调查护民山庄及天下第一庄的所有人，袁昆之事，使段天涯对庄内所有人都有了警惕。在这调查过程中，段天涯惊奇的发现，护民山庄和天下第一庄竟有一半的人出现过可疑行踪，而这些人，都是上官海棠生前重用之人。段天涯疑虑许久，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当日所见的秋吟素就是海棠。
三年前火红落花之下，他的妻子柳生飘絮亲手了解了上官海棠的性命。他发现真相，柳生飘絮无言面对自己，竟选择剖腹自尽。段天涯蹙眉紧闭双眼，这一切真实，若非真实，那秋吟素若真是海棠，又为何要为天阴教效力？如若这二人当真是同一个人，那她比段天涯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就像他不了解当年的朱无视一样，十几年来他也从未了解过上官海棠。段天涯继续调查着。
这日清早，封灼华准备离去，段天涯虽是忙碌，却也亲自前来送行。
这空当，段天涯已陪同封灼华出了护民山庄大门:“要不是一刀还未痊愈，护民山庄不可无人坐镇，我一定会亲自护送封小姐回苏州府。”段天涯对封灼华道。
封灼华略略低头，温声细语道:“段大人严重了，”封灼华总是识大体的，遂抬首望向段天涯：“灼华这次回苏州，定会劝哥哥把丢失的皇镖补齐，以解朝堂燃眉之急。”
段天涯双手抱拳，扬着嘴角看向封灼华:“小姐虽为女子，却也如此考虑江山社稷，天涯由衷敬佩。”
封灼华浅笑一声，羞涩道:“大人切莫这么说，你们是灼华恩人，灼华不过知恩图报罢了。”
这女人虽然柔弱，却有着许多人没有的胸襟。段天涯只又扬扬嘴角，看着正在上马车的封灼华，道:“天涯定会继续寻找万三千尸首，好早日了了小姐心愿。”
封灼华已入了马车，只莞尔一笑道:“不用了，找不到，还有个念想……”
段天涯扬扬嘴巴，思忖间目送封灼华主仆二人离去。
十一天，十二天，十三天……终于在第十五日，归海一刀醒了过来，只是他身体仍是虚弱，不宜下床。
云罗公主和成是非来看他几次，他总是侧着眼睑不说话，只呆呆怔着那空洞的双眼，深邃的双眸不知在思考什么。接下来的十五日，归海一刀仍是这样的。
躺在床上的时日，深邃的目从未闭上，从前和海棠在一起的点滴，还有那日要杀自己的秋吟素，她们太过相像。当时秋吟素捅他那一刀，离他是那么的近，他是看清楚了的，那就是海棠的脸，只是丝毫没有温度。
归海一刀在等待着自己痊愈，太多太多的困惑与谜底等着他去揭晓。
终于，归海一刀可以下床了，段天涯把调查到的资料都给了他，天下第一巧匠更是说出他们多人承蒙海棠姑娘生前太多恩惠，海棠离世后，总会有一女子以上官海棠的令牌对他们下出指令，而画师根据天下第一庄众人的描述，画出的人像，正是玉髓。
除了调查，归海一刀仍是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夜，他终归去了城郊杏子林海棠埋葬的地方。归海一刀只有一只手，他扒的很吃力，他希望早些知道结果，又希望自己一直扒下去。
归海一刀是纠结的。他希望海棠活着，也希望海棠死去。挖开了，归海一刀卸下了棺木上早已腐朽的铁钉，开了棺盖。不知破棺情景，只知道他眼角留下了一滴泪。
归海一刀就这样在京师中消失了，段天涯没有去找他，因他知道归海一刀去了哪里。
苏州府映月峰上，从天而降一群红衣女子径直挡住黑衣男子去路，这群女子各执一剑摆着六合阵法，看着登顶映月峰的男子，为首的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天阴教！”
黑衣男子正是归海一刀，天阴教老巢虽然难找，但有了护民山庄和天下第一庄的情报也轻而易举便寻来。
抬眸间归海一刀左手已紧握汗血宝刀，冷道:“今日我来，只为见秋吟素，不要逼我拔刀。”为首女子不屑道:“圣女的名字岂是你这废人能叫的！”她扬着眉眼在他身上扫了一通，遂笑道：“看你肢体不全，定也没什么本事！姐妹们布阵！”众红衣女听闻指示便倏地散成一排。
归海一刀举起武器与胸相齐便要迎战。
“且慢！”却听着熟悉一声，归海一刀聚眸望去，来人是秋吟素的护法玉髓。
众女子连忙收起武器低头作揖道:“玉护法。”
“这是圣女大人的上宾，尔等不得无礼！”玉髓在这群丫头面前倒是有些架子的。说罢玉髓看向了归海一刀，嘴角微微一扬道:“今日见到大人，想来已是无恙。”
归海一刀并未答她，只侧身冷道:“麻烦玉护法通传天阴圣女。”
玉髓右嘴角一抹笑，看他道:“圣女已等候多时。请归海大人交出武器。”
归海一刀犹豫一刻，还是把刀给了玉髓身后女婢，女婢接过武器，便从腰间取出一黑布条子要给归海一刀蒙上双眼。
归海一刀猛地朝那女婢瞪去，他的眼中满是杀气，吓得女婢直直退到了回玉髓身后。
玉髓眼睑一低，道:“大人无须担心，这只是我天阴的规矩。”
思忖间归海一刀接过布条便自己蒙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