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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起来坐着说话吧。”墨离看了一旁的宫女一眼,几个宫女们一拥而上连拖带拉的扶起宁贵人按回了椅子上,尔后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宁贵人的贴身宫女惊的嘴都合不拢。
“妾身想着,娘娘万福,若是皇儿能得娘娘教养是他天大的福分。”
“说起福分,我倒是觉得,贵人该去求求皇后,若是皇后娘娘答应教养他,那才是天大的福分。”墨离看着坐在下首的檀贵人,面色清冷。
宁贵人的小脸刷白,死死咬住嘴唇,像是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她的骄傲终是不允许她再放低姿态,她抬眼直视墨离,“妾身看着整个后宫不过娘娘这里是个清静之地,原是抱着一丝侥幸……罢了,是妾身想多了。”宁贵人拿手帕拭去泪,整了整衣襟,站起身的时候,已不见方才的惊惶,有了踏上战场前的从容不迫,神情中,隐隐透出几分视死如归,“妾身叨扰,告退。”
墨离默默坐了很久,想了很多。尔后,她命人去问刘聪宣政今日的安排。
刘聪打从宣政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奉先皇后之命一直侍奉他,是宣政身边的老人,深得宣政的信任,就算大臣们见了他,也都是恭敬有加。后宫的娘娘们都是上赶着巴结讨好他,只有萧墨离,这位荤素不进的淑妃娘娘,很是让刘聪头疼,在这位战功赫赫的娘娘面前,刘聪心里总有些发虚。而且,但凡淑妃心情不好,通常会招惹的皇上心情不好,皇上心情不好,所有人都别想好了。
所以,墨离命人向他打听宣政的档期,他亲自回话来了。
“娘娘,奴才给您请安了。”
“刘总管不必多礼,我只想问问皇上今日可有空,你无需亲自过来。”
“奴才想着娘娘必有要事,还是过来一趟稳妥些,皇上今日酉时才得空,近些日子南方闹洪水,皇上忙着赈灾的事儿。”
墨离想了想,“那就算了吧。”
“皇上近日劳累,也没人同他说说体己话,奴才斗胆,恳请娘娘陪皇上说说话吧。”
墨离看了刘聪一眼,想了想,点点头道:“等皇上得空,请他移驾拜月宫。”
“是,奴才这就回了。”
“子婵,送刘总管。”
“是。”
赈灾是大事,早些年北疆连年征战,又遇上大旱,国库吃紧,能拿出来赈灾的银子少的可怜,饿死的百姓都不在少数,还有不少死于战乱。战事平息之后,北疆出了好多鬼村。如今南方又洪涝了,老天对宣政,其实一直都挺严苛的,一个考验接着一个考验,一直也没有放松。
宣政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刘聪没有事先差人来通传。墨离身着淡青色的棉质长衫,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以木簪固定,立在桌前摆碗筷。宣政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站了很久也没有进去。
刘聪使了个眼色,宫女们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墨离知道他来了,也不转身,自顾自的摆碗筷。宣政慢慢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拥住。墨离要挣,宣政更用力的拥住她,“让我靠一会儿,阿离,就一会儿,我很累。”说完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重重舒了口气。他极少在她面前示弱,以“我”自称,他一直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也极少称呼她阿离。在北疆的时候有几次喝多了,叫她阿离,说起心事却欲言又止,她就知道他是个自控极强、心防极重的人。而此时此刻,笼在烛火投射出的暖融融的光里,他这样叫她、这般示弱,她免不了生出恻隐之心,毕竟,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
“用膳吧,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不知道合不合皇上的胃口。”
他松开手,“确实饿了,今日忙了一天,午膳也没顾上。”坐到桌边,抬眼望着她。
墨离盛了汤递给宣政,宣政接过去三两口就喝了,端着饭碗吃起来。其实墨离已经用过膳了,长年打仗养成的习惯,到点吃饭,一点儿挨不得饿,但仍盛了碗汤坐到宣政对面,她晓得,他一直都不喜欢独自用膳。
宣政自顾自的吃着,一直也没说话,等他吃完,墨离的汤也喝完了。
“子婵,皇上用过膳了。”
一会儿宫女们进来手脚麻利的将碗筷都收拾干净,布上几碟糕点,外加一盅墨离特地关照的滋补甜汤,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宣政罕见的笑了。
“笑什么?”墨离问。
“这些个宫女,行事做派倒有几分行军打仗的利索劲儿,想必平日里,你没少给她们立规矩。”宣政起身走到书架边的长椅上躺下。
墨离看他满脸疲倦之色,想着今晚他会不会留下来过夜。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之前武帝从未在拜月宫留宿过,虽然她有些特权,但因为不受宠,所以后宫里的女人们几乎不来招惹她,就连皇后也没有为难过她。在她们看来,不受皇上宠幸的女人,再怎么蹦跶也翻不起大浪来,有特权又如何?住进唯一一座有天然温泉的宫殿又如何?不受皇上待见、不得皇上宠幸、不讨皇上喜欢,在后宫这个繁花似锦的地方,她纵然姿色出众,力压群芳,但群芳从未正眼瞧过她。
可是今日若让武帝留下来过夜,那他往后会不会时不时的来留宿呢?一直以来她都努力离宏王朝的权利中心远些、再远些、更远些。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做的挺好,难道今日就要亲手颠覆?墨离又看了武帝一眼,不可以,她不能亲手毁了当下平静的生活,她留在无方皇城不就是想要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吗?武帝本身就是个风暴,靠近他,只有粉身碎骨,无方皇城里的冤魂还少吗?
墨离吁了口气,端起碗盅走到长椅边蹲下来,轻声道:“皇上,喝些甜汤润润喉吧。”
武帝睁开眼,眼里满是探究,脸上的倦意却慢慢褪去。
墨离边将碗盅递过去边道:“今日,宁贵人来见我,想把未出世的皇子托付给我,我觉得,皇上至今膝下无子,若是个男孩儿,于情于理都该由皇后抚养,若是个女孩儿,求皇上开恩,就莫让宁贵人骨肉分离了吧。”
宣政眼光犀利,盯着墨离一动不动。墨离低眉顺眼的半蹲着,也是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碗盅碎裂的声音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显得尤其刺耳,宣政冷了脸,瞬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墨离的双臂将她拽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就算应了她,你有何损失?”
双臂吃痛,墨离却没有挣扎,淡淡地回道:“皇上,你累了。”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宣麟才有资格坐在紫金殿的宝座上?”宣政极力压抑着怒气,双手紧紧掐住墨离的手臂。
墨离疼的人都有些发抖,脸色却不见半分异样,“皇上能不能忘了过世多年的皇兄?这般幽怨的记着他,真不好。”
宣政一把推开她,墨离不防,一下子跌倒在地,脚踝一阵刺痛,脸“唰”的就白了。
“刘聪,摆驾回宫。”武帝大声喊道。
刘聪一脸黑线的跟在宣政身后,一张老脸皱出无数褶子,方才还温情脉脉的,怎么突然就风云骤变了,而且皇上看样子气得不轻,唉,淑妃淑妃,你就不能悠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