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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霜云映月朦胧,乌鹊争飞井上桐。
夜半酒醒人不觉,满池荷叶动秋风。
--注:摘自《秋夕》唐窦巩
自墨离亲手送上平安符,再碰面的时候,贤妃脸上连敷衍的笑容都不再有了,她会用阴鹜的眼神冷冷的看着墨离。每当这个时候,墨离心里就会生出一丝快意,她恨她是因为战胜不了她,这种心情,同她当年屡次无法歼灭犟族首领的心情想必是一样的。贤妃和岭南王的关系,只是她的推测,在无确凿的证据前,墨离不想横生枝节,宣政有一堆国家大事要处理,特别是未得宣召便已入朝的岭南王,宣政没有动他,墨离觉得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暂时动不得。
近来,墨离有事没事都会去含筱宫走一走、坐一坐,与贤妃说长道短一番,言语间不忘刺激她一两下子。墨离觉得她既然敢对她下黑手,只怕她这么隔三差五的过去捋虎须,贤妃很快就会按耐不住,冒险在宫里下手,最好能拿到她跟岭南王有染的证据。
今日听闻慧妃抱恙,用过早膳便由芷兰陪着来了甘泉宫。从宫门口往里走,一路也未曾碰上宫女、小太监,院子里的大樟树在秋风中沙沙作响,真是一派萧条景象。
芷兰掀开门帘,墨离前脚刚踏进去,迎面一股刺鼻的药味儿,虽对医理不甚精通,但往年打仗的时候,但凡祁归言配出了刺鼻的中药给哪个兵士,那个兵士也就活不了多久了。寝殿里有股浓的散不开的药味儿,墨离皱眉,慧妃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是墨离吗?”
“是我。”墨离快步走到榻边,“有些日子没来看你,又清瘦了不少,气色勉强还算不错。”乍一看到慧妃,墨离吃了一惊,她已经瘦的没有人样了。
慧妃扯了扯嘴角,指指旁边的椅子,“坐吧,宫女太监这个时辰还不会来,就不给你奉茶了。”
“这个时辰没人照顾你吗?”
“将死之人还需要什么照顾,清静一时是一时了。”
宫女太监虽然处在皇宫的最底层,平常也受尽了欺压和□□,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群人最是会拜墙角、最会看眼色,吃软怕硬。慧妃如今病入膏肓,这些人一看再没什么油水可捞,再没什么甜头可得,就偷懒懈怠,玩忽职守了。
“芷兰,去把窗户开开。”墨离有些烦闷。
“是,娘娘。”
慧妃轻轻歪过头,看着窗户的方向。窗外吹进来一阵秋风,带着一丝舒爽的凉意,她愣愣的出神,这辈子若是没有入宫,想必会是另一番光景吧。你在哪里啊,若能在死前看你一眼,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墨离看她脸色,无喜无忧,是一种参透一切的平静,忽然觉得,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只怕像慧妃一样的明白人还有很多,大家不是为了自保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芷兰,你去宫外守着,本宫想同淑妃娘娘说说体己话。”
芷兰看着墨离没有动,墨离点了点头,芷兰这才扭头出去。
慧妃长长的吁了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靠趟的姿势,看着墨离道:“还出宫吗?”
墨离一愣,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她如今已放不下宣政,她也终于知道,打从她承下了宣政给她的恩典,她的生与死,她的福与祸,都与宣政紧紧相连,她虽向往自由,想要自由,可如果丢了性命,自由就是一种虚无的形式,可有可无。
“我既生气,又高兴。”
墨离看着慧妃不说话,她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可惜了归言,他若是知道终是等你不到,该有多失望。”
“你有什么话要我传达吗?”
慧妃黯淡的双眼亮了一亮,转而又黯淡下来,“没什么可说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他已心有所属,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墨离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唇,“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了,你喜欢什么馅儿的月饼,我给你送过来。”
“如今每一天都是煎熬,熬着熬着,有些忍无可忍了,盼着老天能给个痛快,中秋……到时候再说吧。”
墨离叹了口气,淡淡道:“好。”
二人相对无言的静坐了很久,慧妃一直看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墨离走的时候,慧妃倚靠在床榻上,像是睡着了,墨离起身,特意将窗户关小了些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屋外是瑟瑟秋风,这个初见时明媚如花的女子,如今完全是一副开败的苍白模样,等她走了,风光大葬之后,无方皇城又一切如常,谁也不会记得她,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慧妃,这个做得一手精湛女红的慧妃。甘泉宫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新的主人,新的慧妃。
墨离忽然觉得有些悲伤,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拜月宫会不会很快就住进去一位新主呢?
“娘娘,我们回去吧。”
“嗯。”
走出甘泉宫,墨离见一小太监行色匆匆的一路往西行,几乎是下意识的,墨离抬脚便跟了过去,最后将他跟丢在西六宫长长的廊道。西六宫里,只有一位娘娘,那就是含筱宫的贤妃,其余各宫都是几个贵人、美人同住。
是夜
墨离换上夜行衣,特意穿了双软底裹脚的鞋,熟稔地蹿上屋檐。好在今夜的月亮颇为赏脸,隐在云里不露面,夜色漆漆。
墨离的直觉不常出现,不过一旦出现,她都会遵循,打仗的时候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今早回到宫里,她的直觉就一直在牵引着她,要她连夜再探甘泉宫。虽然她一直也没想明白这直觉的缘由,但还是决定去甘泉宫看一看。甘泉宫位于东六宫的北侧,不算很远,墨离借着廊道的围墙,很顺利便找到了甘泉宫。
甘泉宫里黑漆漆、静悄悄的。
墨离跳下围墙绕到寝殿的前窗,窗户自她白日里打开便没有动过,她蹲下身子听了很久,没什么动静,奇怪。难道这次的直觉有误?
“是你吗?”慧妃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地颤抖。
墨离双手平伸,整个背贴靠到墙上,没有支撑很难保持气息的平稳,殿中之人必是高手,她必须保持平稳的气息才不易被发现,才能知道直觉引她到此的结果。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慧妃的声音有些悲伤,带着微弱的哭腔。
“你当年入宫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墨离一惊,连忙闭眼屏气凝神,这个声音,居然是岭南王!
“哈哈哈……”慧妃笑了,笑的人于心不忍。
“笑什么。”
“归易,你我若能选择彼此的路,今时今日又怎会在这里重逢?”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
“我若是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分不清,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你跟含筱宫的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她低声质问道。
他没有说话。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
他依旧没有说话。
寝殿里静了好一会儿,尔后传来慧妃的抽泣声,“归易……我不许你对她动心。”
“我和她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慧妃期期艾艾的哭着。
“临到死了还这样矫情,善子然,不妨告诉你,本宫前阵子小产的那个孩子,是王爷的。”这一句,真正是平地惊雷,劈的墨离一下子呆若木鸡。想必对慧妃造成的打击,更为猛烈致命。
“归易……你说……这不是真的。”慧妃惊呼道。
“你刚才说什么?”岭南王怒问道。
“善子然,这样,你还认为王爷喜欢的是你吗?”贤妃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出去!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祁归易,将来你可别后悔。”
殿里一阵兮兮簌簌,岭南王和贤妃好像在拉扯、推搡,墨离正好借机悄悄挪到侧墙背光处猫起身子蹲坐到地上。
刚跨出殿门,贤妃就扑到岭南王身上,一把勾住了他的手臂,岭南王推她不开,低声斥道,“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王爷总是口不对心。”
岭南王一把拉下她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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