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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落扫了两人一眼,转身,出了屋。外间天色已是正午,阳光明媚,接近夏末,暑气越发严重,梨落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略有些苍白的肤色像是这几日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她让真气在全身行走了一遍,这才感到身子舒爽了不少。
转了个弯,在田垄的后方,有另一间干净的木屋,周边种着一圈漂亮的花圃,门前还放着一座藤蔓编织的躺椅,绿油油的一片的草丛中点缀着绯色的小花,看起来甚是美丽。白梨落环视了一周,总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叹了口气,这里的景色看来是太好了,竟然总是这么容易就让自己沉迷其中。不过,这种远离尘世的幽静和安宁,可真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呢。
推门进了屋,白梨落径直走到了床前,离无双还未醒,她自顾自地坐在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一边等着离无双醒来。
“水……”一声微弱的呼唤突然传来,白梨落挑了挑眉,倒了一杯水,到了床边坐下。离无双微微睁眼,口中仍呢喃着,白梨落蹙眉,俯身将他的身子抬起,靠在自己身前,就着手中的水杯给他一点一点喂了水。
“这是哪里?”离无双轻咳了两声,抬眼望着白梨落。她未曾理会,轻轻抽开手,站起身,转身将水杯放回了桌上,却听得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回眸一看,离无双的身子因为移动的用力过猛摔落在床下,半趴着跪在了床边。他迷离的眼神下意识地看着梨落,双手颤抖着抓住了床侧的扶栏,胸口被包扎过的纱布上又一次印出了血迹,垂在地上的左手因抽痛猛然抽搐了一下。
白梨落握了握拳,心底有一丝丝挣扎,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从地上扶起了他,将他重新扶回床上躺下,这才冷着脸教训道,“你想死不成?”
离无双喘了口气,伤口的疼痛令他不由蹙眉,“这是哪里?”他又问了一遍,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白梨落有些不满他平淡无奇的表情,瞪了瞪眼,“不知道!”说罢,一扭头,飘到了窗前,不去理会床上那人。不知在赌什么气还是真的,心底有些闷闷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离无双怔怔地看着她的方向出神,视线交汇,她心底的怒气一瞬间又腾了起来,“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待在这鬼地方!”
离无双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山下?”
“哼,一个山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是你带我来的?”
白梨落冷哼,“算是吧。”
“谢谢。”
“不必假惺惺。”
一段不痛不痒的对话之后,是半晌的沉默。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之时,“砰”一声,屋门被外力撞击大开,吓了白梨落一跳,她还未来及转眸,一道黑影像鬼魅般瞬时飘至眼前,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五指成钩钳制着她纤细的脖颈,她睁大了眸子,手的主人隐在黑袍中的脸庞缓缓抬起,“你!”白梨落从嗓子眼里好不容易刚挤出了一句惊愕的问话,便被来人打断,“说!顾清越在哪?”
白梨落完全没弄懂这是什么情况,她认出了手的主人正是她那位自称师娘的女人,“谁?”她脑袋一片混沌,师娘在问谁?
可是对方没给她机会开口,便将她揪着衣领提了起来,那扣住她脖子的力道压迫得她无法呼吸,不自觉地她死命地扒着那只手,双脚胡乱踢蹬着,已然离地有五厘米了。
原本,白梨落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窒息而死了,耳边却忽然传来离无双尚算平和的声音,“我知道他在哪里。”此话一出,白梨落瞬时被黑衣女人随手扔开,滚落在地,呕出一口鲜血来,那力道里带着内劲,梨落身受重伤仍未痊愈,此刻被这么一扔,顿时五脏六腑又开始隐痛起来。她抹了抹唇边的血迹,怨恨地瞪着黑衣女人,心底憋了一股怒气。
离无双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白梨落,垂了眸,眼底藏起一抹心疼,他慢慢坐起身,撑着扶栏,站了起来。“说!”黑衣女人瞬时移动到了他身侧,用同样的方式一把扣住了他,表情狠戾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吞了他。他眯了眯眼,对方眼底的仇恨,并不像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他平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并不为她所恫吓。
“你是谁?”离无双又咳了两声,才开口问道。
黑衣女人眼中倏地迸出一丝寒光,反手给了离无双一耳光,打得他的脸偏到了一侧,嘴角立刻溢出了血。身子也摇晃了一下,却被那女人再一次揪住领口,不让他倒下。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身份!”那女人似乎被惹怒了,眼中恨意渐渐明显,左手掌心腾起一股真气,忽然扬起,眼看着就要打向离无双。
离无双阖眼,一副镇定的模样。千钧一发之际,门外闪进一人,白衣长袖一挥,划开了黑衣女人的暗劲,离无双也被这袖风掀到在地,眼眸微抬便看到了还趴在地上的白梨落,他眸子闪了闪,却无力爬起来,只得找了一处扶栏脚,倚靠着坐起。
从百米之高的悬崖上掉落,离无双纵使武功再好,也比白梨落受伤重的多,他的左手在一路摸着绳索而下中皮肉翻飞,无一处好的地方,而他的背部因在半路上重重的撞击,五脏六腑都有内伤,再加上之前一晚被白梨落无意识的刺伤落下伤口,总而言之,他这回伤的确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半条命就要没了。白梨落则相对好一些,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及时补上,眼下比较虚弱罢了,刚才被黑衣女人暗劲伤到,此刻不过是趴在一旁,还未站起。
偷偷看了一眼离无双,白梨落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抬眸看向刚才进屋的一人。
白梨落正欲开口,却被离无双一声惊呼打断,“是你!”
她回眸看了一眼,离无双却瞪着师傅骆梵音,一副惊愕的模样,看样子他们以前见过。
骆梵音沉着脸看了一眼黑衣女人,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说道,“你现在杀了他也没用,越儿的下落还要靠他!”黑衣女人蹙眉,却缓和了面色,温和地看着骆梵音,眼底带着淡淡的让步,“听你的。”说罢,她睨了一眼离无双,抬步走到了骆梵音身后。
白梨落越发弄不懂这局面,师傅和师娘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吗?那个人是叫顾清越?突然,这个名字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想起来了,以前师傅跟她说过,师傅的曾经的弟子就叫这个名字,可是他都死了三年了。为何,突然又会被提及?看师傅和这个女人的表情,顾清越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你怎么会?”离无双惊讶地看着骆梵音,此人三年前来过中原,还是在上一次的武林大会上,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面前的男子,人过中年,却依旧俊朗,西域之人,带着与中原人士不同的气质,甚有些仙风道骨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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