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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自己满上一樽酒:“我问这句话,可能多有不敬,因此我先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只是,我希望二位大人回答的是心里话。”
法正张松不知王队会问出什么话来,自然不好满口应允,只能尴尬地看着王队。
王队问道:“多日相处,王某十分敬佩二位大人,二位大人不仅饱读诗书,更是精明强干之人,王某想问的是,二位大人读书做官为的是什么?”
“这个……”法正有些迟疑。
张松也倒满酒,痛快地干了下去,酒樽重重往几案上一墩,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说道:“王先生是豪爽人,张某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张松苦笑一下,“有人说我张松势力,也好,我就也学一会那曹孟德,做一回真性情之人,我读书做官,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就是为能耻笑曾耻笑张某之人。”
“唉……”法正叹口气,“还是子乔兄心底坦荡啊,某实在惭愧,原本想说‘为国为民’之类言词,但想一想,其最终目的,还是如子乔兄所言啊。”
王队挑起大指赞道:“好!两位果然是真君子。”
法正苦笑:“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又待怎样?”
王队道:“二位是君子,王某便直言一句,虽然是老话,但却是王某的真心话。”王队看看门外,低声道:“良鸟择木而栖啊……”
法正张松二人一愣,法正随即起身走到门边,向外望望,见外面并无他人,才回转坐下,深深叹了口气。
张松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王队盯着二人继续道:“王某再说句不恭敬的话,二位大人所虑者,不外乎就是‘名节’二字吧?”
二人微微点头。
“那我请问二位大人,何为名节?”王队也不等二人回答,继续说道,“二位是大汉子民,是大汉臣子,非是某人家奴,又有何顾忌?”
法正依然苦笑:“唉,人言可畏啊……”
王队笑了:“人言?要我说,怕还是大人无法迈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吧。”
“王先生说得好!”张松挺起身来,但又摇摇头,颓坐下去,喃喃道:“只是,实非君子之道,更非人臣之道也。”
“呵呵”王队笑了,对教授道:“您学问大,给二位大人说说什么是君子之道吧。”
教授也笑了:“我这是班门弄斧了,不过,孔子云: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只要内心仁厚宽和,何必在乎细节?不懂得取舍,怎能不烦恼?内心不够勇敢,才是制约自己的唯一羁绊啊。”
“说得好!”王队赞道,“那我再说说人臣之道。二位大人一定是以侍主忠君为臣之道,但我说,这恰恰违背了人臣根本。以我的愚见,不以天下为己任者,何谈为人臣?再说得严重一些,臣子只是天子的臣子吗?我这不这样认为,臣子,应该是天下百姓的臣子!”
法正和张松怎么可能听过如此言论,不禁面面相觑。
法正犹豫了半天,赶紧给王队倒酒:“王先生慎言,此非吾等本份。”
“哈哈”王队已微微有些醉意了,正说得痛快,挥挥手道:“本份?要说本份,那商汤作为臣子就不该灭夏,高祖作为臣子就不该灭秦了……”
法正张松对望一眼,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张松反应快,赶紧起身,向王队和教授草草行了一礼,连说“有事、告辞”,拽着法正匆匆而去……
“哈哈哈”教授大笑,“王队啊王队,你这番言论,实在是太超前了,若不是他们二人与咱们相处已久,怕是要当场定咱们个罪过喽。”
“哦?唉……”王队捶捶自己的脑袋,“看来,我以后还真是要少喝酒啊。”
“人家都走了,咱们也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