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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似乎退了,因为我的头脑比方才转得灵活。
锦梓的话和表现简直怪异莫名,但是我能在其中抓住什么。
他叫我张青莲。
如果不是神志失常,失去记忆什么的,他不会这样叫我。
那么,是外头有人在听?
锦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进行?梁王就是那个主上?那个谋逆之徒?
作为圭朝唯一的直系亲王,确实是目前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来他病入膏肓,当然不排除装病,扮猪吃老虎的可能;二来无论他除掉陛下除得是否神不知鬼不觉,终究要问鼎九五是需要强有力的政治尤其是军事支撑的。他现在朝中势力不显,这里分封的王也不可能有超过两三万的私人军队。他目前貌似并没有这样的实力。
当然,远避庙堂原本就可疑得很,总是值得警惕。
又或者,梁王那里有他想要的什么东西么?
或者锦梓真的丧失部分记忆了?这么荒诞可笑的事只有韩国肥皂剧才有吧?
我烦恼地翻身:不管怎样,锦梓现在所做的事情只怕是有几分危险。
而且,锦梓对我说的话,如此流畅,如此合情合理,如此顺理成章,我为什么总觉得其中某些是他的心声呢?
莫非,我一直以为锦梓不在乎旁人眼光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我是不是一直太不顾虑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我病了不过两日,估计也就是个偶然风寒,在我强烈的意愿下,好得很神速。
这两天当然不好熬。
我让周紫竹从卢良手里把赈银赈粮接手,加入我自募和梁王的赈粮中,富商们捐的也都陆陆续续到达,接收我也不让卢良和郭正通插手,而这里的灾民也不过是一小部分,还需要把很大一部分粮食运到真正的灾区陵阳那边,周紫竹分身乏术,两边又都耽误不得,急得团团转,只盼着我一下好起来。
何况还有水灾之后如何帮助灾民重建家园,现有的和遭到破坏的堤坝如何整修,这些都是大问题。
基本上,我认为卢良绝不像他表现得如此耿直,问题就是他真的只是和郭正通不合,公报私仇给他下绊子呢,还是其实打算从中大捞狠捞一笔,发点黑心财。
目前据周紫竹说,卢良交接给他的赈银和赈粮账目并无问题。
还有郭正通,真的是一员干吏呢,还是不顾百姓死活,任意加赋加徭的酷吏?
要卖粮给公主的,又是哪一个?
所以第三天时,虽然头还有点晕,还是爬起了床。
不过,起床有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
我必须配合锦梓的态度,话语,如今的形势,张青莲的性格特征演出一场好戏。
“殿下!”我怒气冲冲,大呼小叫冲进梁王的寝室,“梁王殿下!”
有下人想拦我未遂,直到魏关流闻讯而来,才把我阻挡在梁王床榻纱幔前一又四分之一米处。
“张大人,殿下身体不好,岂可如此喧哗吵闹?”魏关流几乎是架住了我,声音平稳如昔,但隐隐有着寒意,架住我的手臂像铁钳一般,我的上臂被捏得煞是疼痛。
这人看似温雅,有文士风范,想不到骨子里也是个蛮子。
病美人从纱幔里头的塌上支撑起半边身子,未语又咳嗽半天,才血虚气短地说:“关流,放开青莲。”
魏关流很听话,轻轻放开了我。
梁王轻轻抬了抬手,便有下人会意来把纱幔挂起,我于是又得睹病美人的庐山真面目。
我注目往他身后看,锦梓不在。也好,要不然一会儿我怕我的表演太夸张,他会笑场。这家伙虽然阴沉,到底年轻。
而且我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咳,青莲......”梁王开口,询问我的来意。
我最后扫一眼自己的扮相:没穿官服,衣裳累赘拖弋,衣襟微松,露出一丁点胸膛,头发披散,两边太阳穴上还贴了块膏药,带着三分病容,有点融合怨妇和男宠的后现代主义风范。
“殿下!”我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声音哀戚。
梁王及包括魏关流在内的在场人等都吓了一跳,梁王又咳嗽几声,说:“咳咳,青莲......你怎么了?”然后朝我身后挥挥手,除了魏关流余人都悄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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