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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訾吟风留下鱼落出征后,訾槿的日子可谓蜜里调油。
如今的她每日早早便到上书房睡觉,醒来后直接回太平轩内觅食,余暇时间便待在书房兼卧室鼓捣着各种草药。
訾槿无数次地畅想,自己能如那些穿越前辈们般,弄出迷魂散云雨露□□鹤顶红等极品药来,心血来潮之时便会让鱼落去御药间,将每种药都偷上两钱。御药间内太医与太监发现药物不日剧减纷纷恐慌不已,又怕上面得知后问起罪责,众人惟有将此事哑巴吃黄连般吞了。
从此御药间内多了一批苦命的守夜人。
訾槿用三月之久鼓捣出多个瓶瓶罐罐后,开始思考着药物是否如想象般管用这个无比深刻的问题,但任凭鱼落如何神通广大,也未能在这皇宫之中不声不响地找到活人做试验。訾槿对此怨念颇深也惟有作罢。
转眼已是入秋,天气已渐渐转凉。
訾槿每日最大的痛苦便是天还未亮起身赶去上书房。虽说到了上书房还可以接着睡,但冷硬的桌椅毕竟没有被窝里来得舒适。
鱼落看着穿衣洗漱束发都不曾睁过眼的訾槿,心里虽无奈万分,但也已习已为常了。在鱼落看来,訾槿愿意让她摆布没闹性子已是万幸。
鱼落小心地牵着一直未曾睁眼的訾槿送到太平轩门外,方把訾槿的手交于喜宝的手里,并对嘱咐喜宝一遍又一遍:万要看好主子。
喜宝自是知道鱼落与自己的不同,每日不厌其烦的听完嘱咐,方才小心万分的拉起訾槿朝书房赶。
每每此时鱼落便会一直站在太平轩外,目送訾槿与喜宝远去后方才回太平轩内。
天未亮,喜宝一路拉着主子走在上书房的路上。对于一直不睁眼也能走路的主子,他诧异过佩服过如今已是习以为常。
喜宝从未见过能懒到这种程度的人。难道走着路真能睡着?要说她真睡着了吧,但若到了上书房门口訾槿从不用他开口提醒便会立即醒来,那精神好得像是路上睡觉的人并非是她一样。
今日訾槿使了性子,鱼落是连哄带骗的才把她弄了起来。如今时辰已是不早,喜宝暗暗心焦,唯有拉着訾槿加快脚步。
安逸走着路的訾槿突然手中一空,到了?
只有到了地方,喜宝才会松开手,但好像又不对啊,这才走了多一会?
从太平轩到上书房就算疾步而行也需半个多时辰,若如他们这般行走怎么也要近一个时辰才会到。
喜宝这是干嘛去了?怎么那么吵闹?
訾槿此时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着走睡,但天仿不如她愿意,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衣襟。訾槿心里恼怒万分,一个巴掌甩到揪着自己的衣服的罪魁祸手之上,突然整个世界安静了。
只听喜宝颤抖地叫了声:“主子?”
何事将喜宝吓得如此?哪个不长眼睛敢欺负她的人?
訾槿睁开双眸,首先入眼的便是太子君凛那张喘着粗气,通红一片的脸。
訾槿纳闷地看着他,那眼神清澈无辜,仿如在问:出了何事?
“訾槿!你好大的狗胆!”君凛怒视着訾槿无辜的表情,抚着自己通红的手吼道。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无意冲撞。是奴才未及时提醒主子,让主子不小心冲撞了太子殿下的銮踏,望殿下恕罪。”喜宝战战兢兢地维护着哑巴主子。
“来人!给本宫掌这个奴才的嘴!”
只见君凛身边的两个太监,走到喜宝身边便要左右开弓。
訾槿莽撞地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两个太监推开,愤怒的眼神中清楚地写着:凭什么?
从小到大从未让人如此顶撞过的君凛,岂能受住如此的折辱,随即便忆起御花园内的那铭记于心的一巴掌。今日毅然公开顶撞,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口气叫他怎么忍得下?
“大胆奴才!敢公然顶撞本宫!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打。”君凛说完坐回銮踏直视訾槿那张无畏的脸。
君凛身旁的四个太监一把将訾槿与喜宝按住,刚被訾槿推开的两个太监卷起衣袖如左右开弓般狠狠地抽了起来。
訾槿努力挣扎,但她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怎能挣脱两个太监的钳制,如今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啪”一阵火烧的疼痛在訾槿左脸烧起,然后就是右脸。“啪!啪!”不知多少次,訾槿从火热的疼痛到双脸麻木毫无知觉。
君凛得意万分地瞅着訾槿露出不甘与屈辱的神色,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抽够了二十多巴掌后,君凛挥了挥手,示意太监退后。他得意洋洋地走到訾槿面前,昂着下巴说道:“今日算给了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若是再犯到本宫手上,本宫定不会如此算了!”
訾槿眸中的怒火,烧得君凛心情愉悦异常,他微笑地坐上銮踏,起身而去。
訾槿起身拉起身边的喜宝,瞅着喜宝猪头一样的脸愧疚不己。
“都是小的不好,小的拉着主子的时候走了神,没想让主子冲撞了太子。”喜宝也是一脸愧疚。
訾槿想笑笑但这一笑又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她呲牙咧嘴。
“主子我们还是快走吧,怕是要迟了。”
訾槿想起那个白头发和白胡子的周老太傅,对迟到的人宁杀错不放过的个性,心中一阵恶寒,也忘记疼痛了,拉起喜宝就一阵狂跑。
未进上书房,訾槿便听到戒尺敲打皮肉的声音,这让刚刚受过皮肉之苦的訾槿,小心脏一阵阵地抽,内心挣扎万分,迟迟疑疑的走了进去。
已近六十的太子太傅看见訾槿进来,并未开口,依然用戒尺敲打着太子贴身太监的手掌。
见太傅未作表示,訾槿也不敢到自己坐位上,惟有站在进门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周老太傅敲完太监,然后敲打太子的伴读,丞相之孙——祁咏跃。
那小戒尺与手掌碰触发出的“啪啪啪”听得訾槿头皮都在发麻。
打完这几人后,周老太傅捻着雪白的胡子盯着訾槿良久后说道:“平日课堂上懒惰也就罢了,毕竟你口不能言,学得再多也是无用,但如今你连来课堂都不按时,真是孺子不可教化。”
周太傅再次拿起了那个惹人怨恨的小戒尺。
訾槿耷拉着脑袋一步一磨蹭地走到太傅身边,百般不愿地将手伸了出去,心中暗恨:为何太子迟到就只是惩罚他的太监和伴读,怎到了她迟到就不能让喜宝顶缸了?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太傅拿起小戒尺狠狠地敲打着訾槿的手心。
撇去太监不说,周老太傅可谓偏心极了,他打祁咏跃也只用了三分力。周老太傅对祁咏跃下不了手也是有原因的,祁咏跃不但为丞相的长孙更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他怎能真的下狠心呢?
訾槿就不一样了,周老太傅早就看这个哑小子不顺眼了。不说訾吟风这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本就和他诤谏不和,就说这个哑小子天天把他的课堂当睡房也是不可饶恕。平日自己看他睡觉只当他朽木不可雕,但如今他不但睡觉还迟到。周老太傅平生最恨学生迟到,今天就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周老太傅可以说是用尽全身的劲在使用着小戒尺。
良久后,周老太傅的力气用完了气也消了,气喘吁吁地把戒尺放好后让訾槿下去了。
訾槿抬起脑袋朝自己的座位走去,突然下面哄堂大笑。訾槿那黑黑的小脸现在是又紫又肿,好像被人捏大的包子,也难怪下面的众人要笑了。
君凛的笑声在众人中最刺耳。二皇子君安抿嘴一笑。三皇子君赤匆匆抬眸一瞅,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訾槿气愤地看着众人渣,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小脸因愤怒闪闪发光。她仇恨地盯着君凛半晌,脑子闪过无数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画面。
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奸杀杀,奸了又奸,看猪头太子也算姿色不错,男男配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訾槿脑中无数个耽美画面,太子都无辜地充当了小受。
君凛这一清晨总感觉有人用仇恨和不明的眼光盯着自己,本来愉悦的心情,也被那不明的目光盯得直发毛。
“小哑巴,怎样?感觉不错吧?”周老太傅刚走,君凛面带微笑,神情得意非凡地走到訾槿身边笑道。
訾槿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又看,只有胆子最小的三皇子君赤还在座位上磨蹭着。
訾槿慢慢挪到了利于逃跑的地形,轻轻微笑。君凛凤眸中满是怀疑,不明所以地盯着訾槿。
訾槿露出最虔诚,最自然的微笑,温柔万分地执起君凛的手,轻轻地抚了又抚,满脸的歉意与后悔。
君凛奇怪又怀疑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待看到訾槿的歉意与后悔的面色之后,眼中露出了更重的得意与鄙夷,终还是怕了自己这太子的身份。
君凛毫不掩饰鄙视了訾槿一眼:哑巴永远是哑巴!更何况还是个畏惧权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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