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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去追夏子卿。
外头的红玉进来,心有不平:“这是什么地方,人人都生个坏心眼的。”
“真真是不喜,大不喜。”墨茶焦心的很,又往顾昔娇那里望去,问,“小姐,这到底怎样?”
“抄书。”顾昔娇清清淡淡作答,却也忍不住思量起夏子卿为何,他到底是什么毛病。
素禾这时候随着彩君过来书房,好心好意提醒:“二夫人方才为何不求着侯爷,求一句或许就好了。”
“求什么?”顾昔娇一头雾水。
“求情,求饶,低声下气。”素禾言语的理所当然,她虽未有与夏子卿有过交集,但来这府上不是一日两日,侯爷的脾性还是知道一二的。
他是大男子主义,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拿人开罪,只怕是顾昔娇那云淡风轻的形容叫他以为是在故意同他叫板,这才狠下心肠以立夫纲。
“我何须求,我多的是存件。”顾昔娇不肯,而后吩咐墨茶送素禾回去又叫彩君去里屋箱子底下拿东西。
她果然不是忍,是在杠着。
但尔香已然将箱子底下的东西拿了来,厚厚一沓《女论语》,将其交到顾昔娇手上,道:“一次都用尽了,往后怎么办?”
“你还想着往后呢。”红玉刮了尔香一眼。
彩君接过尔香手上的《女论语》,轻叹:“小姐这是未卜先知啊,是如何想到这样东西的?”
《女论语》是顾昔娇自小到大的读物,父母亲大人叮嘱她必须看熟了,且每每她做错事的处罚便是对其抄写,几年功夫便积攒下了。
“我却不知今日能用上的,只是为存个与妹妹之间的回忆罢了。”顾昔娇纤指翻了翻,暗叹女儿家还是不长大的好。
另一头的夏子卿越想越觉着不对,未进王妍清的屋子又转身回了顾昔娇那里,且还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彩君慌张的很,要掩上那些《女论语》却已不能了,只得乱卷起藏在身后,却不知地上已散落了几张。
顾昔娇也诧异,即刻起了身,道:“侯爷。”
夏子卿眼尖的很,才刚进屋子就发现地上有两张纸,想低身去瞧却见尔香已眼疾手快的捡起,并乱揉一把藏其身后。
“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瞧的?”夏子卿蹙眉问。
尔香屏息凝神,往顾昔娇那里打量一眼,终究不敢将其递到夏子卿手上。
顾昔娇以为既然藏不住就所幸大方些,亲自抽过彩君手中的《女论语》递到夏子卿面前,道:“是《女论语》。”
夏子卿还真未想到这女人竟还有这样一手,连这东西都能提前预备,朝她冷笑,口气里皆是讥讽之意:“难怪你方才一点不怕,原来早有手段。”
这才叫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主子都是如此,这屋里的该会怎样?”夏子卿阴冷冷的盯着顾昔娇,又说,“我原还不信底下人说的新夫人刚进门就耍心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派着丫头四处打听情况好压着大夫人一头,且处处趾高气扬,自以为是,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还真是如此。”
这话真真冤枉,叫彩君忍不住辩白:“未有这事,还请侯爷明察秋毫,切莫冤枉了小姐。”
“你说谁冤枉了谁?”外头进来的王妍清接了话,她终是不放心便跟着夏子卿又折回,听着一个小丫头顶嘴就很大不爽,又对顾昔娇训责,“二夫人是如何管教自己院里的丫头,竟猖狂成这般,连侯爷都不放在眼里。”
顾昔娇终是明白好女不吃眼前亏,该退则退,况且连累自己屋里丫头亦是不值当,连忙欠身道:“昔娇知错,不该拿银子买侯爷丫头,亦不该私自采办家什,对底下人管教不严更是错上加错,我此刻就将这些《女论语》都烧了,另抄出来送及侯爷手上,还望息怒。”
怎么突然就服软了。
能伸能屈才是大女子所为。
你如此叫我不好动你的丫头,更不能利害些对付你啊,王妍清无不鄙夷。
边上的夏子卿也一言不发。
顾昔娇摸不透夏子卿的性子,暗忖难道是自己说的还不够诚意,便又低了低身子,道:“全凭侯爷,姐姐处置。”
“你是公公钟意的儿媳,更是皇上指的婚,我可不敢。”王妍清不咸不淡一句,已将自己的不满说的明白透彻,且这一句亦是夏子卿所担心的。
他倒并不是真心为难的顾昔娇,就是想叫她知道些规矩,虽见她如此却还是不信,问:“你而今真知道了?”
顾昔娇恳切道:“三从四德,逆来顺受,不敢忘。”
夏子卿一听这两句便消了大半的气,又见眼前的人儿面色发白,声音又有柔到滴出水来的惧怕,便一下子失了要教她的心,便说:“行了,就抄十遍吧,下月再给我,往后收起你大小姐的脾气。”讫语便走了。
王妍清蹙眉,暗想原来是一场干雷,但想想夏子卿如此应该是为的自己便也爽快了,尾随他而去。
尔香扶起顾昔娇,轻叹:“这日子.....怕是难了。”
但或许也没那么糟糕。
院外的夏子卿对王妍清道:“她肯认错守本份便罢了,既外头有铺子,叫她一月出门三四次也不为过,只是别在误了时辰,大晚上的外头也不安生。”
王妍清点头,暗忖侯爷终是拿她当个人物,否则何必管她死活。
但夏子卿却以为这叫做人的原则,没道理恶意为难谁,她平妻的身份亦成定局,终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她不拿自家父亲大人的脸面及皇上的圣旨压人一头又何必叫她难堪。
且今日之事也叫顾昔娇终明白母亲大人所言非虚,枕边风果然利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