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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人被带出后，殿内再次陷入片片死寂，除了摩严一声赛过一声的沉重呼吸，再无其他声响。
余光瞄到白子画抚开袖上的褶皱，情绪淡淡无波无澜，行为举止优雅随意，未因刚刚一事影响到半毫。
再也沉不住气，开口唤住打算离开的白子画。“师弟，还是不肯悔悟么！”连他自己都能听出里面蕴含的乞求，他真的是到末路了，从未想过白子画真能舍下长留。
白子画的稳健的步伐只是一顿，侧眼看着摩严，语气也多了三分暖度。“师兄，爱上徒弟已是我的错，如若为了可笑的颜面再去否认这份感情，就是我错的离谱。”
摩严蹙眉难开口，桩桩祸事接踵而来，从儿子到师弟再到徒弟，早已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白子画的顽固似最后一根稻草，将他打击到难以攀爬前行的地步，只能努力撑大疲惫的眼眶，抱着丁点希望不断提醒。“天地难容，天地难容。师弟你当真要从人人敬仰的长留上仙变成六界唾弃的······”
闻言，白子画忍不住的拉了拉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似是讥讽。“他们之所以敬我仰我，是因为我的身份和功绩。他们厌恶我恨我，是因为我的爱情。可我认为两者并不冲突，我并没有因自己的爱情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再则，万事皆空，一个虚名我也不在乎。”
摩严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唇角泛起苦涩的笑。今日总算明白‘一念成魔，一念成神’。白子画不正是如此，固执到如斯地步，与魔有何两样。
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摩严下意识的侧脸躲过，刚才的想法再次冲入脑海，顿时头皮发麻，心跳如雷，各种模糊的画面如烟云般飘过。
师弟堕魔！
就在深深思忖之际，白子画声音再次飘来。“小骨并未身载妖神之力，还请师兄手下留情。”
摩严瘫坐在椅子上大叹了一口气，脸色青黑一直不见好转。
“师父。”不知是对方太过美好，积聚天地间所有光华，即使他遥远的只是模糊一点，但身体发现光源的本能早已做出热情的反应。
白子画眸光清冷，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情。落地后便一把拉下花千骨挥舞的两只手，将她凉冰冰的手裹在掌心，责怪道。“门外风大，出来做什么。”
花千骨笑着没有揭穿他善意的谎言，小心跟随他杀伤力十足的视线扫过各处，边口中念道。“十一师兄怎么样了？”
白子画眸子一亮，疑惑的看着笑意盈盈的花千骨。“小骨，你······”
来人请走自己的时候，并未提及落十一，是以长留日常事物为借口，她是从何得知霓漫天设计陷害落十一一事。
而且，这件事又会给她带来何种影响。
“师父忘了小骨是神，小骨是无所不知的神，”幸好早将自己身份告知，不然，圆谎还是有点难度的，何况还是面对白子画。
“我忘了小骨你是神。”白子画心不在焉的拉着她往回走，声音凉凉更多的是落寞。
花千骨诧异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也心不在焉的跟在他的身后，憋了良久实在受不了，张口要问时，反听他的声音飘来。“小骨你还有亲人么？”
‘有’字刚要破喉而出，花千骨忙忙收住，眨着迷茫的眼。“小骨也不是很清楚，前世的事已经全忘了。”
“滚滚说你是神魔之后。”白子画蹙眉提道，秀气的双眉早已拧成一条线。
花千骨耷拉着脑袋，心虚的不敢看白子画，附和着推得一干二净。“是嘛！原来滚滚这么讲过，可能是他吓唬你们的。”
白子画愁眉不展，因为心中有事也没察觉花千骨的异样。“滚滚呢？好像有半个多月没看到他了。”
听到他询问白滚滚的下落，花千骨更是心虚，恨不得能学乌龟遇事就缩龟壳，恰逢哼唧杵着四腿奔来，欢天喜地的蹦进白子画的怀抱。
花千骨如临大敌，当即甩动袖袍，哼唧一声哀嚎直线坠下绝情殿，余留凄惨声声在天地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