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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出来的话……”
莉亚的胸口忽然闷得厉害，闷到无法呼吸。
伊丽丝死后的某一个晚上斯曼来到了莉亚的房间，那个时候他让莉亚不要闹别扭，而在莉亚哭诉的时候他同时说道：“不是都过去了吗？在命运面前人总是弱小的，哭不能解决问题，但是不哭的话，你也很难继续往下走。所以，哭吧，把情绪都发泄出来。在我的面前你能够放得开，能够放声哭的话，我就陪在这里，等你哭完。”
“哭得出来的话……”抿唇的那一刻莉亚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和斯曼说一样的话。”
“亚连……”
“斯曼和你出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你的异样了，但是他没有向室长汇报你的情况。他理解你隐瞒的理由，但是他不赞同你的做法。这一点我和斯曼是一样的，一直担心别人会消失的莉亚知不知道，也有人在担心你会消失。”
“对……不起……”
知道还是不知道，莉亚无法准确回答。亚连的这个问题莉亚根本就没有思考过，在危险面前，她没有其他思考的时间，回忆起来才发现，她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打倒眼前的敌人。坚守着自己所认为的保护而战斗着，在敌人的面前保护了自己，却在自己的面前……把自己伤害了。
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没能救到重要的人，自己一定不能开开心心活不下去。那，要是救下了重要的人而自己却死去了呢？对方又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很烦，烦到莉亚此刻不愿意再去思考。她只知道她错了，但是对的做法却还没找到。
“对不起……”莉亚再一次说道。
“对不起，我以为打败了敌人就做到了保护别人，没想却换来了别人的担心。我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不会留下了遗憾，没想我把遗憾留给了别人。一直都是自己再往前冲，一直都是我以为……我真是蠢透了，蠢透了。忘了现在的我亚连，五分……五分钟就够了，再给我五分钟……”
轻轻拍了拍莉亚的后脑勺，在莉亚的哭声中，亚连喃喃，“和斯曼说的一样，真的是会乱说话呢。”
‘她不是对着任何人都能放开声哭的，不过是你的话，或许能够听到，莉亚那五分钟不打草稿的自我批评。’
斯曼最后的一句话说完了亚连还反驳了回去，因为他没有放弃救下斯曼的念头，遗言一般的话……最后真的就变成了遗言。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斯曼真的很了解莉亚。
亚连微微一笑。
——我听到了哦斯曼，五分钟不打草稿的自我批评。
亚连：“闭上眼，莉亚所看到的世界或许也和别人的不一样。闭上眼能看到海洛，看到卡洛娜，看到教团的大家吗？”
莉亚点头。
亚连：“那，能看到自己吗？”
接下来是亚连预料之中的沉默，他合了合眼，“自己的世界里，缺了自己又怎么能说是世界。一定，要看到自己才行。”
莉亚再一次点头，“好，我知道了。亚连也是……”
“亚连总是温柔地对待任何人，就像现在，你就在身边，但是，这里……”莉亚将手放到了亚连的胸口，“好远……我所认识的亚连，是真正的亚连吗？”
亚连怔了怔，“可面对这样的我，莉亚你还是敞开了心扉，莉亚的这幅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我不讨厌这样的亚连，同时……我也想知道你真实的一面。”
“莉亚……”
“一直……都想知道。”把手放到了亚连的额前，莉亚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这感觉亚连不觉得陌生，很久很久以前，莉亚也这么做过。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头发的触感和莉亚指尖传来的力度，亚连感觉这直接触碰到了他心底里面的那片柔软。
——莉亚她，和那个人一样。然后……和我不同。
“也很想知道，能让亚连露出像我这副样子的人……会是谁。”补上最后的话，莉亚放下了手，起了起身。然而，她的动作却被亚连阻止了。搂着莉亚的肩，亚连没让莉亚抬头。
“亚连？”
“糯米团子……给我做糯米团子的话，我或许会告诉你。”
“糯米团子？”
“是啊，糯米团子一百个。”
…………
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一点亚连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他只是不想让莉亚看到他的脸。不对，是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