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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球赛的账,总归要找个机会和他算上一算。”
***
因从陈守逸这里得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姚潜急于上报给西川节度使。他和陈守逸大致拟定一个计划后便匆忙告辞,回返留邸。然而方出宫门,却有车驾向他迎面驶来,应该是去往宫禁的方向。姚潜瞥见车上有象辂为饰,知道车中人身份高贵,便先下马避至一旁。
孰料车驾经过他身边时却忽然停住。接着有人掀起帘子道:“姚兄别来无恙?”
姚潜听出是东平王的声音。他虽与东平王绝交,却也不肯失了风度,施礼后回答道:“多谢大王垂询,某一切安好。”
东平王沉默了一会儿,又客气道:“姚兄近来的事迹,我也听说了,十分钦佩。”
姚潜连声道“不敢”,抬头时看见东平王身着素服,不免一怔:“大王这是……”
东平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轻声道:“今日是几位堂兄忌日。”
姚潜恍然,低头不再言语。
东平王见他如此,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很快就与姚潜作别,吩咐车驾继续前行。
戾太子叛乱时火烧苑城,不但宗室折损大半,先帝子孙也无一人存活。开国以来,皇室从未发生过如此惨事,因而宫中逢此忌日都会做场法事超度亡者。丧子的太妃里还有两人尚在人世。不过大乱之后,她们一直深居简出,只有死忌这日才会公开露面。
东平王来时,两位太妃手持佛珠,跪坐在蒲团上,正虔诚地听高僧说法。
这两人分别是英王之母王氏、荣王之母孙氏。算来她们的年纪都不到四十五岁,却都显出了老态:头发却近乎全白,脸上布满皱纹,眉眼之间尽是愁苦之色,佝偻着身子,看上去竟与老妪无异。
东平王见她二人形状,脸现悲悯之色。他定了定心神,才走上前与她们见礼。
“是东平啊,”王太妃回礼时客气道,“难为你还记得日子。”
东平王先上了香,然后环顾四周,并不见其他人在场,不免要过问一句:“其他人没来吗?”
孙太妃答道:“周、张两位太仪已经来过,只是她们都有事,略坐了坐就回去了。太后在延英殿议政,想是没空过来,不过她身边的白露已送来了许多供奉。徐太妃那边有人捎了信,说是晚些时候会亲自过来。”
东平王对这情况早有预料。毕竟叛乱已过了这许多年,除了在叛乱中失去至亲的人,怕是没多少人还记挂着亡者了。不过徐太妃倒让他有些意外:“你说徐太妃?”
王太妃插话:“是啊,她是年年都来的。”
东平王若有所思,一向只以为太后周到,没想到徐氏竟也能做到这一步。他正要开口询问,却有宫人进来禀报说徐太妃到了。王、孙两位太妃向东平王点了点头,转身却和门口的徐九英说话了。
徐太妃也是一身素净打扮,客气地和两位太妃寒暄着,接着又到灵前上了香。回过身时,她瞥见一站在一旁的东平王,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位太妃看来和她关系还不错,拉着她说了好一阵。虽然徐九英不怎么笃信佛法,却很耐心地听她们絮叨准备法事时的情形。一直陪着她们布施完毕,她才从她们身边退开,向东平王走过来。
“倒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你,”她说,“别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陈进兴告诉过她,太后和赵王联手扳倒窦怀仙,就是东平王在中间牵的线。他再三提醒,要她千万小心此人。是以徐九英一见他就起了戒心。
“某就不能只为祭奠堂兄而来?”东平王微笑着回答。
徐九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东平王叹息:“太妃也许不信,其实我对太妃没什么恶意。”
“我对你也没恶意,”徐九英翻着白眼道,“但我要是有机会在你背后插刀子,我一定往死里捅。”
东平王对她的言辞十分震惊,盯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徐九英理直气壮:“看什么看?我和你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伙的,有机会当然得动手,你有必要装得这么吃惊吗?”
“令我惊讶的不是太妃的态度,”回过神的东平王仍然有些愕然,“而是太妃竟然会这么不加掩饰地说出来。大多数人即使心里真有这样的想法,也会在表面上维持基本的礼仪。”
徐九英嗤之以鼻:“何必呢?明明心里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嘴上还要假惺惺的客气。我倒宁愿他们直接告诉我真话。”
东平王道:“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真话的残酷。”
徐九英冷笑:“这点残酷都受不了,还想争权夺利?趁早退出算了。”
东平王沉默了好一会儿,向她郑重一揖:“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