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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的脸---柳月眉。樱桃口,远山如画,琼鼻似月,正是如风飘渺、似月空灵的鄢如月!
这已经是沈云第三次在最弱的时候,睁开眼第一时间望见她了。带着一股恍如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如月……”沈云低低呢喃了一句。
鄢如月的水眸中带着一层水汽,眼眶红红的,似是方才哭过。她拼命点着脑袋。呢喃道:“是我是我,渊让,你觉得怎样?”
“怎样?”沈云迷茫地使劲摇头,然后才想起之前的事。紧接着后背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也开始窜上脑门。
“我靠,疼,疼,疼!”一连三个疼,顿时让鄢如月紧张起来,忙扶着沈云要躺下,但沈云哪里躺的下去,只能咧着嘴道:“如月,快叫医官!”
……
“侯爷后背严重烧伤。所幸并没有别的大碍。头部有些晕眩感也属正常。细心调养几日就好了!”胖胖的司医师带着谄笑对沈云道。
这里是帝大医院,司医师沈云是不陌生的。上次沈云来的时候他只是世子,可现在已经是侯爵啦,住的病房是最高级的,看病的自然也是最高职位的医师。
病房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素白的颜色非常单调,唯一不单调怕就是鄢如月和周惠这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了。她们两人的脸上都犹有泪痕,如姐妹花一样站在一起,两双小手互相紧握,紧张地眼神望向司医师。直到她说出无碍这才长出一口气,相视一笑。
除了她们两人之外,方誊、百晓生、沈武也都站在病房里,司医师说完病情就往外走,百晓生紧跟在后,不住说着好话,手里捏着一个小纸包,有意无意地往司医师宽大的袖袍里塞……
“侯爷,”沈武刚要说话,沈云却连忙摆手,“你先别说话,滕宇兄,你来告诉我,我昏迷几天了?那人到底是谁?最后怎样了?”
方誊见沈云已经无碍,紧绷的脸有些放松,不过还是有些阴郁地说:“你已昏迷三天……那人叫牟客,哈密州人,是大三学子。他,死了!”
沈云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紧张问道:“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
方誊举起右手,这时沈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也包着绷带,不过应该是小伤。只听他道:“其他同窗,死了一个,伤了六个!渊让,那牟客是想为家人报仇才干这傻事的!”
“他家人怎么了?”
方誊神色一黯,怅然道:“四个月前,其父因无法足额缴纳赋税,依律罚城旦役,结果病死当场。其弟气愤不过,提刀想要杀衙役,结果被当场击杀。其母当夜悬梁自尽,其妹亦于第二天撞死在衙门口……渊让,家父之语,应验了!”
沈云已经石化。直愣愣地坐在病床上,却是一言不发。
只有鄢如月和周惠眨着眼睛,奇怪地问:“滕宇君,令尊什么话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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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恶*件在帝大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在雒阳却没有搅起什么风波。事情的原委当天就查清楚了。雒阳府给出的结论是,帝大学子牟客不尊王化,不思皇恩,欲毁伤圣祖塑像以报私仇!
对于敢对圣祖塑像大不敬者,罪同谋逆!诛九族!
这是刑部对牟客一案的最终判决。
而受伤的学子,除沈云外都被帝国礼部授予名誉簪爵爵位。当场炸死的那位学子则被追授为名誉勋爵,其弟可免费进入帝大学习。
沈云是个侯爵身份,再册封其他爵位显然不合适,若要升爵位又不够格,最后还是皇帝下旨,将渤海侯原食邑增加六百户,以赏其劳。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沈云此刻坐在病床上,眼神里带着的不是喜悦,而是一股莫名的怒火和无尽的抑郁。
本该遗臭万年的人是他,可现在,牟客成了帝国历史上第一个意欲对圣祖不敬的人!牟姓家族怕是从此要沦为跟青徐曹氏一样的贱姓了。斑斑青史上,牟客这千古罪人的名字已经无法更改!
在沈云看来,这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在自己身上!
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要去盗窃什么帝国银行,那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出现。归根结底,是自己害了牟客!
当然,沈云并不认为自己阻止牟客去炸圣祖塑像有什么错。圣祖是全体汉人的荣耀,更是帝国的象征!若真被炸毁,那就不是简单的一家一姓之事,而是整个帝国蒙羞了!
沈云只是在想自己到底该用什么办法去补救。现在是十一月,离明年开春还有不足三个月,他到底该如何才能让淮南侯的预言不应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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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如月不知道沈云痴痴地坐在病床上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的时间绝对不多了。
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帝大发生这么大的事,小翠当然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当她听说沈云回来了,还又受了伤,心急如焚地从鄢府中跑到帝大医院。算起来,自己出来已经快大半天了,父亲派来的人估计都已经在路上。
想到这里,她就想上前跟沈云说几句话,但沈云却一直愣愣地出神,始终没有关注她的存在。
“鄢姐姐,渊让可能脑子被炸伤了,现在还有些恍惚。”周惠低声道。
鄢如月叹息道:“惠儿,我是偷跑出来的,等会儿还要先回去。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好么?”
周惠点点头。她心里的那点心思早在釜山的时候就已经告诉鄢如月,而鄢如月一点也不介意有周惠介入她们两人之间。更何况这个介入者是她最要好的姐妹。
当然,周惠是没有将自己已经与沈云发生关系的事告诉她的。
周惠道:“鄢姐姐,我都不知道火药除了可以拿来做烟花外居然还有这种功用,你知道吗?”
鄢如月胡乱摇摇头,她此时哪有讨论这种问题的心情啊,随便敷衍几句,正想上前跟沈云说什么,忽然看见小翠匆匆在病房门口招手。
鄢如月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还在痴痴发呆的沈云,然后恋恋不舍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