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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寓十八所几乎是天天满客,有些客人,甚至都开始预订包房了。
当然,要预订的,都是级别还不够的人士。像沈云这种又有官爵。又有官位的人来说,飘渺居每天都会有空房等着他的。
虽然沈云的官位并不高,但谁让他是能够直接宴请外国公使的人呢?
沈云和方誊特地提早半个时辰来到飘渺居。径直朝十秀寓行去。
十秀寓的寓娘还是那个风姿绰约的罗娘,沈云早就让沈武递过帖子。罗娘一袭水绿长裙,头挽垂云髻,无限风华地站在花暖阁前。
“沈公子、方公子,里面请!”罗娘的笑带着十足的暖意,不过抬手时有点不自然。
上次就是沈云和方誊的到来,害的十秀寓起了一场大火,耗费了近数千金币才算重新装修完好。这次他们来,不会又引发什么事故吧?
已经近夏,空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飘渺居当然不能再烧地龙。为了消暑,飘渺居不论是走廊还是花阁里,都会用精致的灯台装上冰块。飘渺居本就建的四面通透,清风吹过,便带来一阵清凉。若是房间无法通风,也不要紧,会有侍女在冰块前轻轻摇扇---这已经算是没有电气化的封建社会最奢侈的享受了!
沈云似是看出了罗娘的不安,笑着拿出了钱袋,也不数数,直接丢给罗娘身边的荷香小妹纸,笑道:“这是今夜宴请的花费,罗娘你先收好。多了算是打赏,少了你再管我要!不过,记得给我票据哦!”
那荷香只是扯开钱袋一角,偷偷瞄了一眼,入目璀璨的金黄色让她的小脸蛋顿时通红,使劲朝罗年眨眼点头。
看那小丫头的模样,罗娘便知钱袋里都是金币无疑,这一袋子差不多有一百金币,可不算少了。不过在十秀寓这种地方,罗娘也算是见惯了一掷千金的豪客,当下笑容更炽,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市侩,而是抬起雪白纤细的皓腕,亲自为沈云和方誊斟茶,檀口轻吐:“公子抬爱,罗娘先谢过了!”
沈云这次也没问是什么茶,直接端起喝了口,然后才道:“今日我要宴请的是罗马公使,罗娘经验丰富。可知这些罗马人喜好哪些呢?能否帮我再参详一二?”
罗娘见沈云喝茶喝的干脆,便朝荷香挥挥手,然后回道:“沈公子这就算是问对人了,对于马默多斯公使大人,奴家还真知道。若说其他的罗马人啊,咱们汉人喜欢什么,他们也就喜欢什么。可这马默多斯大人却是个异数。他对咱汉人的那些舞曲和优伶都不太喜欢,反倒是对艳舞很感兴趣。”
说到这里,罗娘也忍不住用香帕捂嘴笑了一下。
沈云和方誊也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愕然。
艳舞是在飘渺居的水榭台向大众表演的,在飘渺居也就是大众消费品。这对于堂堂一国公使来说,的确有点奇特。
罗娘笑完。忽而又道:“哦,对了,他还喜欢吃淮水阁的千层面,另外,他似乎对婉楼的琴操姑娘情有独钟,每次不论是宴请宾客还是受人邀请,都必将琴操姑娘请来做陪。幸好公子提早说了客人。奴家这便去安排如何?”
沈云已经彻底无语了。看罗娘这如数家珍的模样,马默多斯这家伙已经算是大汉帝都的花丛老手了啊!那自己想要通过纨绔手段跟他打成一片有点难度呀!被他打成一片或许还有可能,毕竟此沈云非彼沈云啊!
方誊也没想到这马默多斯在青楼中的知名度这么广,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朝罗娘挥挥手,示意可以去安排了。
这时,荷香从外面进来,后面却跟着另一个小丫头。罗娘一见。便蹙眉道:“冬月,你来这里作甚?”
那叫冬月的小姑娘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壶茶两个杯,脸上局促又紧张,低头小声道:“这是我家的睡莲螺,姑娘说,说让两位公子自行选择!”
罗娘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这个叫冬月的小姑娘是佑忧寓的人。沈云和方誊已经主动选择了十秀寓,可这佑忧居然还明目张胆的来抢客人,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沈云和方誊一听。倒觉得有趣。想起第一次来时,屠天骄选择的就是佑忧寓。在不知道屠天骄女子身份时,沈云还以为这个佑忧是屠天骄的姘头,但现在来看,这佑忧的身份估计也不简单,或许也是个暗卫也不一定。
罗娘脸上阴沉的神色转瞬即逝,忽而转过身来,笑脸盈盈地对沈云道:“呀,奴家倒把这事忘了,那婉楼的琴操姑娘跟佑忧姑娘可是闺中蜜友,今日公子要宴请马默多斯大人,倒是去佑忧寓更为妥帖,公子以为如何?”
沈云却看着罗娘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笑道:“一事不烦二主,我既然到了十秀寓,当然就该喝罗娘的‘观蜂簇’,至于‘睡莲螺’嘛,”沈云转向冬月,“你回去告诉佑忧姑娘,下次定去佑忧寓讨杯茶喝!”
冬月小脸上顿时露出想哭的表情,不过还是不敢再多说话,盈盈半蹲礼,缓缓退了出去。
罗娘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居然俯过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勾住沈云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了个香吻。
沈云没想到她这么大胆,不过被她胸口那两坨绵软的肉肉挤压这胳膊,却是有点脸红了。
“奴家谢过公子了!这算是奴家一点点的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奴家哦!”罗娘眼眸含春,笑着飘出去准备宴请了。
沈云见方誊面色古怪,尴尬地擦了擦脸,道:“幸好晚上没打算去见如月,不然我还真不好解释。”
方誊却笑道:“解释什么?!男儿在外面应酬宴请,这些都是难免的。倒是渊让你的艳福让我有点羡慕啊!”
“艳福么?”沈云苦笑道,“我怎么不觉得?!”
方誊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要知道,当年罗娘可是帝都十大花魁之首,许多王侯公卿,都以见她一面为荣,当初罗娘那一夜的缠头资可是要十万金呐!这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虽说如今做了寓娘,整日里抛头露面,但守身如玉的程度却比当年还要严谨,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听说罗娘与谁*一度呢!按照当年一夜十万金的价格来算,你脸上这一吻,也值了今夜的花销了!”
沈云没想到区区一个老鸨子,居然还有这么传奇的过去,不过现在看去,这罗娘也是风韵不减当年,反而有了那些青春少女所不及的风韵!
话说,这罗娘的年纪也不大吧?最多二十*,放在后世,指不定还在唱单身情歌呢!
沈云不禁笑道:“当年?罗娘当年又是何年?她今年也不过三十许啊!”
方誊品了一口观蜂簇,笑道:“罗娘今年二十九了。这青楼女子的最佳年纪,是十六到二十岁,最迟不过二十二岁。过了这个年纪,想要再登上花魁榜是不可能的。罗娘十六岁便红遍帝都,艺名凌波仙子!端是绝代风华惹人倾羡啊!不过二十二岁就宣布赎身,不再接客。二十五岁从秦楼出来,办了这个十秀寓!”
沈云奇道:“看你如数家珍的模样,你对罗娘是否倾慕已久啊?!罗娘十六岁的时候,你也不过才七八岁的模样吧,那时候你就……”
方誊脸上一红,道:“别瞎说。我只是在十四岁时来过帝都,父亲带我来的,正好见过罗娘最后一次演出罢了。后来……唔,反正我只是佩服罗娘,你别瞎说!”
方誊没把“后来”说完,想必后来还发生了点事。但沈云也没心情追问了。十四岁的方誊,当时不过是淮南侯的幼子,并没有继承家族的权力,即使参加某个宴会,也不会被人特别关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