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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里,参与了汉武皇帝元朔二年的河南之战、元朔五年的漠西之战,及元狩二年的河西之战。三场大战这位老将却只能成为卫青、霍去病的陪衬。可以想象,他必定也发出过与后世周瑜同样的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与这位忠烈无双。一生都奉献给了汉刘皇帝的李老将军相比,他的儿子李陵在大汉史书上却只能留下一个“叛逆”的名声。不过,他算是中国历史上名声最好的一个“汉奸”!
大汉天汉二年,他领五千步卒出居延海,辅助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匈奴。兼护卫辎重粮草。当时汉军的主要进攻方向是西边,贰师将军李广利正与匈奴右贤王打的难解难分。李陵率兵却在浚稽山(今蒙古境内的阿尔泰山中段,放在本书就是飞云堡一带,沈云也在这里与月氏人大战)与匈奴单于且鞮侯三万骑兵遭遇。
李陵有护卫辎重的重任,不敢轻易与敌决战,所以屯兵山上。汉军以辎重车为营,布阵于营外,前列士兵持戟盾,后列士兵持弓箭。匈奴见汉军人少,便向汉军进攻,结果遭到汉军千弩急射,匈奴兵应弦而倒,被迫退走上山,汉军追击,杀数千人。单于大惊,急调左右部八万余骑攻打李陵,李陵且战且退,士兵伤重者卧于车上,伤轻者推车,再轻者持兵器搏战。李陵说:“吾士气少衰而鼓不起者,何也?军中岂有女子乎?”原来刚出征时,一些关东盗贼的妻子因迁徙而随军,为士卒妻妇,藏于车中,后被李陵发现,全部处斩。第二日再战,斩首三千余级。
之后就是漫长的追击和阻击战,五千汉家精锐最后仅剩不足五百人,李陵长叹说:“兵败,唯死而已!”军吏说:“将军威震匈奴,天命不遂,后求道径还归,如浞野侯为虏所得,后亡还,天子客遇之,况于将军乎!”李陵说:“公止!吾不死,非壮士也。”于是斩尽旌旗,将珍宝埋于地中。李陵慨叹说:“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今无兵复战,天明坐受缚矣!各鸟兽散,犹有得脱归报天子者。”夜半李陵与成安侯韩延年率壮士十余人突围,被匈奴数千骑兵追击,韩延年战死。
此战之后,李陵所部已经没有任何回到大汉的希望,最后为了让被生擒的袍泽能够回转,李陵降了匈奴。汉武帝闻听,顿时勃然大怒,下旨诛杀李家三族!
汉朝使者曾在后来见到了李陵,李陵说:“我为汉将。率领五千步卒横行匈奴,杀敌数倍,战至矢尽弓断,连车辕都拆下来当武器使……五千将士生还不足其一,仗打到这个份上。我哪里对不起大汉?为何要诛杀我全家?”
汉使被问的有些尴尬,便反问:“你不是在教匈奴人用兵打我大汉吗?”
李陵愤愤不平地说:“那是李绪,不是我。”
这段对话传回国内之后,对李陵的争议就更加大了。所有人都认为李陵战至最后一刻,已经算是尽忠了。皇帝不问缘由便诛杀三族,实在有点过了这也是司马迁的意思。于是司马迁被割了。
事实上后来率领匈奴兵攻打大汉的是李绪,而不是李陵。皇帝真正诛杀李家三族,也是因为李陵帮助匈奴人打仗。李陵痛恨因李绪而导致自己全家被杀,所以叫人刺杀了李绪,为大汉剪除了一个祸害。
后汉昭帝即位,有人要为李陵平反。遣使来招降李陵,李陵却沉默良久,半晌才说:“吾已胡服矣!”终生没有再回汉土。
正因为他这个决定,导致汉廷的宣传无法为他彻底平反。他就始终只能挂着一个“汉奸”的罪名而传诸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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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是陇西人氏,放在如今的大汉就是甘州人。如果再放大点,说他是乌曼古城这边的人也不无不可。
因为李陵的争议性,在大汉文化的传统中。是不能给李陵立碑的。可如今,这块李陵碑就矗立在此。这让英奇等人都惊异不已。唯有看向司徒功,似乎司徒功会比较清楚。
三人中,唯有司徒功是甘州本地人。他幽幽道:“其实这李陵碑是圣祖陛下立的!”
什么?
英奇和杜善同时一惊。圣祖皇帝就是所有汉人心目中的神坻。圣祖皇帝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大多数的汉人都能倒背如流,可在英奇和杜善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印象说圣祖曾在这里为李陵立碑啊!
司徒功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很奇怪,圣祖陛下为何会在这里为李陵立碑。事实上,圣祖为李陵立碑一事也就在甘州附近流传罢了,并没有真正记录在史书上。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至于圣祖立碑的目的,我也是小时候听家人讲故事的时候说起的,说是当时锦公马超奉命西征,圣祖带他到这里,并在这里立下李陵碑。对锦公道:‘大汉唯有一个李陵,然卿非陵,勿失朕望,盼卿凯旋!’”
“大汉唯有一个李陵”,这句话可谓意味深长。圣祖是想为李陵平反,认为只要尽到军人的职责便可?还是以李陵之事鞭策锦公马超,不可重蹈李陵的覆辙呢?
没人能够回答。
漫漫黄沙下,李陵碑又重归于黄沙之中。或许再过几年,便没有人能够找到这块石头,李陵碑终将永远覆没在这滚烫的黄沙之下,一如大汉将士滚烫的热血!
司徒功说的时候,方人胥一直站在旁边倾听,不知为何,他听的有些感动。看着李陵碑的方向,还有静静站在李陵碑前不言不语的益公,那背影似乎在这一瞬间有些萧索。
益公带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祭拜李陵吗?可益公并没有让人奉上酒水香烛。以李陵为戒吗?可益公却并没有跟他们说一个字,似乎就是让他们看着李陵碑,想着这个人,想着当年万里远征,死战不休的李陵将军,想着那个最后降了匈奴,却不肯为匈奴作战的李陵……
益公到底想表达什么?没人知道。但好像众人又知道了点什么。每个人心里的感悟各不相同,但又似乎契合在了一起。
……
当夜,益公返回乌曼古城,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令,甘州第一军团司徒功防守轮台城乌曼古城车师城一线。”
“令,甘州第二军团屯驻鄯善城,以为第一军团之策应。”
“令,肃州第一军团携带粮草辎重守焉耆。”
“令,陷阵卫全军移师墨山,不得军令,轻易不可出。”
同时,益公将元帅驻跸地点搬离了鄯善城,而是直接挪到了轮台城!
此举无疑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益公的举措无疑是走防守,但他身为大汉元帅却跑到了第一线,这似乎又是想进攻。这个安排一时间让所有汉军都有措手不及之感。
当然,月氏人也同样感到莫名其妙。当轮台城那破旧的堡壁顶上升起象征大汉益公的大纛时,所有月氏人都愣住了。
“汉军这是要进攻了?”月氏右翼营中,一个有着鹰钩鼻的中年人欣喜地问。
回答他的是一个穿着罗马军服,却没有军衔标记的西方人,他笑着说:“看来是的,我的大王子殿下。汉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太好了太好了。”中年人搓着手,兴奋地来回走动,最后对那西方人道:“帕提斯,你确定我的弟弟一定会从侧面给汉军致命一击?”
叫帕提斯的西方人充满了自信的微笑:“那是一定的,我的大王子殿下。罗维尼斯是我们红衣军团的战神,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两人同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