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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其实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心里明明猜到了六七分,却还是开口去问。我没想到,我的话,便得一片赤红的痛楚爬上他的眼并在里面漫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笙,我顺眼看过去,竟是一支和阁罗凤赠予我的那支一模一样的三角笙,三个碧玉青的笙角闪着玉光。他把笙送于唇际,一送气,便有如月光倾泄般欢快的音符溢出,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像是精灵在欢跃。
以悲伤的心情来吹奏一曲如此欢快的曲子?我当当是第一次所见。
曲子,又慢慢的转为悠扬而抒情的旋律。
慢慢的,慢慢的,我那抑郁的心也随着化为了一掬清水,宁静清灵,无波无纹。像是一个梦境在慢慢的被打开,然后回归到最美的存在。笙停下来了,我看着荷池,久久不忘这个梦。我安静的看着荷池,风一吹的时候,荷叶漫开,似乎看见了一朵粉白色的东西的摇曳。我说:“瞧,那是什么?”
“似乎是一朵荷花的苞蕾呢。”小桃藏不住的惊讶,才四月中旬的季节,怎么会有荷花的苞蕾呢?
“我们去看看。”我走至池边,有种想抚摸它的冲动。
“可是小姐,池水太深,万一……”小桃不放心。
“我会保护你的。”一个坚定的声音从舒难陀的口中清晰的吐出来,一如他的眼神。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思。我看了他一会,然后点了点头,他看见我点头,脸红了红便去找船了。不一会,他便从水池一端拖着一只小船过来了,那是盛夏之时宫女用来采莲子用的小舟,上面的绳子、钩子、小桨都一应俱全。
舒难陀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上了船,然后采了一张荷叶用手拂干净上面的尘土,细细的铺在船桅上,才让我坐定。小桃留在岸上守风,不断的叮嘱我要小心,我应着,她才安心点。舒难陀划了几下桨,小船便往那一点粉白色去了。夜风吹动着我身上的香气,舒难陀的心情似乎很好。
那果真是一朵未开的粉白荷花蕾!
每一片花瓣都紧紧实实的包着花蕊,虽才初长成一小点,却有幽幽的香气溢出了。在这碧绿的荷田里,它多像一个圣洁的神女。我伸出手,想抚一抚它,又怕把它弄坏了,于是便停住手看着它。
“璇玑,许个愿吧?在我那个国度,像如此美好的事物,对着它许愿,会成真的。”舒难陀真诚的说。
我想了想,于是从怀里掏出那条未绣完的丝绢,那条寓意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丝绢,那是的不被人珍惜的,却是我心里最痛的。锦囊未绣完,我便裁成了丝绢,一直带在身上,以为,这是一种念想,未料,它只是一抹伤痛。我把它轻轻的系在粉骨朵上,然后合掌闭眼,心里淌着血说:“信女周舟,愿从此遗忘他,只求魏州百姓生活安康,璇玑得此良缘幸福……”
开眼,看着系好的丝绢上,两只不全的鸳鸯露出的些许图纹,心里的绞痛慢慢的把我吞噬。别了,阁罗凤,自今夜之后,你是你,我是我,自此,我的心里不能再想你了。
“你爱他,是吗?”舒难陀看似比我伤痛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