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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登城,凉州十七城之一,虽然在户部登基簿子上是个县,但实际上坐落在临洮旁边的永登已经不比州都逊色多少了。
也得亏凉州的最高行政机构在临洮,要不然整个凉州估计都要陷入政令不达的瘫痪状态,毕竟要是在永登的话,现在能活下来多少官员还很难说。
十天前,原本在城外无害的难民们忽然举起了武器,在永登五千守军一战而没过半之后,永登几乎已经没办法再守了。
难民们不是起义军,大部分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抄起家伙想活下去,所以永登被难民们攻陷后几乎处处可见明火,烧杀抢掠一事在每个街头都在发生。
农民起义要考虑治理,难民造反就只是想活命,这有本质上的区别,也是为什么临洮官员敢欺上瞒下的原因,毕竟难民们在成群的兵力前,总是要散伙的。
身为明教的高级传教人员,姚承志在攻陷后的永登地位自然是比较高的,他带着两个亲近的明教教徒从永登街上走过,看着两边面色狰狞的难民有些皱眉。
大概是看出了姚承志的心情不好,两个教徒一路上都没敢主动开口,但眼下已经要到县衙了,才开口劝到:“姚护法,咱们真的要劝右使回西域吗?眼下永登都已经打下了,右使正想对临洮动兵,若是触怒了右使...”
姚承志脚步没停,脸色更差了:“打临洮?只打下了一个永登,难民就散了快一半,还有多少愿意去打临洮?”
他指着一个从豪门大宅里抱着些零碎欣喜若狂的难民汉子:“管这些叫兵?”
难民汉子本来看见有人指着自己正欲发作,但等看清了三人白衣白帽的打扮,知道是明教中人,便一声不吭灰溜溜的走了。
姚承志叹了口气,带着两个教徒加快了脚步。
他至今都还记得十天前永登城破的那一天,整个永登城弥漫的血色,当然对眼前这些小偷小摸的行为不以为意。
明教发源于波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只信长生天,南边的南乾因为皇室风气崇信佛教,于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明教也就只有在凉州平凉附近有些影响力,在这次民变之后,凉州明教地位最高的右使就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发展教徒的好机会,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传教活动。
教徒们穿行在难民之中施粥布道,免费给难民们医治开药,告诉他们朝廷的压迫就是那改在头顶的黑暗,只要打破它,人人平等幸福美好的生活就会来临了。
一开始还没多少人信这套,虽说朝廷赈灾来得迟,可朝廷的公信力还是比名不见经传的明教高得多,直到在欢呼声中到来的赈灾队伍只给每人发了可怜的一点银子还有一些稀粥之后,明教的队伍就开始迅速壮大起来。
百姓的情绪总是朴素的,总要找个精神寄托,以前信朝廷,现在信明王,以前不敢和官府对抗,但在生死的绝望面前只要你们愿意带着我们反朝廷,那我们就入教。
西北民风本就彪悍,上门收税的官员都得找几个人提着刀,眼下大家命都快没了,还信个鬼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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