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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要不过份,我想皇上会答应的。”
听到李氏的话,纳兰秀抬起头道:“皇后娘娘,看你现在已经是年老色衰了,”纳兰秀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身后的宫女跟嬷嬷都忍不住要上前喝斥,被李氏制止,纳兰秀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又跟皇上分开那么久,皇上还是将你接回来做他的皇后娘娘,想来皇上对你是很有感情的,如果你跟皇上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我试试。”李氏也没有多在把握,不过只要不过份,想来皇上是会同意的。
“本宫要皇上放我出去。”纳兰秀说道。
“这,我得问下皇上才行。”李氏有些为难了,虽然她什么也不懂,但是也知道这种谋逆之人都是死刑的,是万万放不得的。
初夏扫了纳兰秀一眼道:“纳兰秀,你认为放了你比将你留在这里强吗?谁不知道纳兰家作恶多端,都到了人人得而诛之,你自信你出去后能比这里生活得好,至少这里有吃的饱肚,有住的御寒,有穿的保暖,你去了外面,你有什么?纳兰家的余孽全被消灭了,你能靠谁?”
说到这,纳兰秀嘤嘤的哭起来,她其实也明白了现在她的处境,只是不肯相信而以,她一直幻想外面纳兰家的人还没有被灭,纳兰家的人还能照顾她,还能让她过上从前的生活。
“我敢保证你去到外面没一两天你就得死。”初夏说道,“就不说那些恨你们纳兰家的人,就是你这身子也熬不过两天,你信不信,看你咳嗽的样子,怕是要到肺唠的时候了,你再不及时医治,可就来不及。”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活着。”纳兰秀一下子歇斯底里道:“救救我,长公主,救救我,我不想死,只要让我活着,什么我都答应。”
这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活着,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应该也算是一种坚强的表现吧。初夏看着一脸哀求样的纳兰秀道:“你想活着这很好,说明你是个坚强的人。生命是如此美好,哪里能随意的放弃,哪怕日子再艰难,也要撑下去。我帮你请太医来,将你的病治好,这样,你可以自食其力,虽然是不会是从前那样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比起那些农家的人为了一日三餐发愁还是好多了。”
“好,帮我请太医看病,我还要我从前的贴身丫环玉儿照顾我。”纳兰秀说道。
“还有吗?”这个时候还想要人照顾她,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了,初夏冷冷的说道。
“我要每日三餐的食材要充足,要丰富。”纳兰秀可不管人家怎么想,该提的条件都提,一个都不拉下。
“这个可以,但是不可以浪费,不仅仅是你,所有皇宫的人都要勤俭节约,现在外面很多百姓都吃不饱饭呢,我们吃得好,穿得好,但是决不可以浪费。”车皇说了,皇宫里的事交给她来管,李氏是个节俭惯了的人,但是皇宫里的很多地方太铺张浪废了,她才来一天而以,就发现很多地方要改变一下,太浪费了,她要帮她的天放好好的管好这个家。所以只等她接管后宫,她就会开源节源,大刀阔斧的改革,控制皇宫里的开支。给冷宫食材的事她当然是可以作主的,她不会苛克她,但是也不会给太多。
“好,我还要每个月见孩子一次。”纳兰秀看了眼两孩子,无论做母亲的有多自私,对孩子的爱心还是会有一些的。也许她想着,也是为了想看着孩子长大,因为很多时候,人活着比死去更难。纳兰秀不愧是一个在太子府当家作主十来年的人,也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嫡女,很懂得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
“可以,但是看孩子的时候不能说仇恨的话,不能说些不利于孩子成长的话,一次半个小时,如果孩子没时间来,你不可以强逼他们来。”初夏条例式的讲出几个要求然后问道:“还有吗?”
“没了。”纳兰秀想了想说道,她就是个囚犯,能争取的都争取到了,别的争来也没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推开围在身边的两个儿子说道:“安儿,墨儿,是母妃没用,护不住你们,不要恨母妃,母妃也想你们过得好一些,可是母妃真的是没本事,别怪母妃自私要将你们留下来。皇后娘娘跟你们的姐姐一看就是个好的,她们会照顾你们的,你们就安心的跟着她们去吧。”
“母妃,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车子安问道。
“没事,不是还有玉儿来陪我吗,只要这座宫殿里还有人,母妃就不怕了。”纳兰秀好像很怕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座空荡荡的宫殿里。
条件谈完了,现在就只等太医过来为纳兰秀看病,等着辛者库里的纳兰秀的贴身丫头过来。看站了不少时间了,初夏扶着李氏坐在宫人们安排好的软凳上。纳兰秀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坐在凳子上的李氏两母女,从前她也是高高在上的,但是现在她成了尘埃,一颗谁都可以踢一脚的尘埃。想想世事无常,人生真是梦一场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泪也流下来。
大家也明白她心里的苦,看她发泄也没有制止。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太医院的太医还有在辛者库做事的玉儿两人小跑着相继到来,太医玉儿两人一到,便跪下给李氏初夏两人请安:“微臣(奴婢)参见皇后娘娘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的太医李氏不认识,只得问道:“太医怎么称呼?”
“回娘娘,微臣姓张,是太医院副医正。”张太医三十几岁,看着是有几把刷子的人。
“张太医请起,前太子妃病得很严重,她咳嗽得很厉害,请快去帮她看看。”李氏催道。
“是,皇后娘娘。”张太医站起来。宫人早安排好桌椅给他,坐到桌子边,纳兰秀被子安子墨扶着坐在桌子边上坐下,纳兰秀将右手伸出来,张太医认真的替她把起脉来。半响张太医站起来对李氏说道:“前太子妃这是急怒攻心,受惊又受凉,导致寒邪入体,没能及时得到医治,引发咳嗽,导致肺受伤,所兴还没酿成大祸,只要调理一些时日,就可全愈。”
“那张太医便给她开药吧。”李氏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得到皇后娘娘的首肯,张太医忙坐下来开药方。
李氏吩咐完张太医,忙唤小玉到面前问道:“你是前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你愿意来照顾前太子妃吗?”
小玉勾着个头,她是纳兰秀的贴身侍女没错,可是纳兰秀为人凶狠,性格多变,一不如她意,不是打就是罚,就算自己是她的贴身侍女也经常受她的责打,一不小心,命都没了。可是现在自己在辛者库,那里的活是又多又累,可是日子不用过得提心吊胆啊。心里有了取舍,可是不敢说,就愣在那里不出声。
纳兰秀见玉儿一直不吭声,怕她不答应,急了,这时她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威吓苛打了。悲悲凄凄的扮着可怜说道:“玉儿,我知道你恨我责打过你,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来这里跟我做个伴,我不是要你来侍候我的,只是要你来跟我做个伴的,你的胆子大,你不知道,我跟我姑母一起进来的,可是她不愿意活下去,一个人跑到那棵大树上吊死了,要是我一个人留在这,我肯定会疯的。”纳兰秀指着门口的那棵大树说道,纳兰皇后进来后,万念俱灰,第二天晚上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撕了自己的衣服打成绳结在那棵槐树上吊死了自己。那天一大早,纳兰秀打开房门,就见到自己的姑母吊死在树上,舌头伸得老长,那样子好恐怖。当天晚上她就发烧了,要不是两个孩子给她端水熬粥,给她打气,那天她就会跟着她姑母走了。
玉儿一听这里死了人,马上不干了,宁可去辛者库受苦受累,也不愿在这里陪着前太子妃。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不是奴婢不听您的吩咐,实在是因为奴婢胆子很小,这个地方奴婢也不敢住,您还是让奴婢去辛者库吃苦吧。”说得可怜惜惜的,怎么还叫人来嘛。
如果前太子妃的贴身女侍都不肯陪她的话,那还能有谁陪她,纳兰秀这时候是心如死灰,瘫软在地上,双眼呆滞,不发一言。车子安看不过去走到李氏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就让我陪着母妃吧,弟弟跟着您去就行了。”
“傻孩子,这个地方哪是你能住的,这些日子你俩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惊吓,你们是好孩子,放心,交给我,我会解决的。”李氏心软,一想到这两个孩子来这里后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惊吓就心痛得要命,哪里可能还会让他们住到这里来。慈爱的看着两个,下定决心要对他俩好,于是对身边的宫人道:“宫里还有没有别的空的宫殿?”
“皇后娘娘,本来应该是送他们去冷宫的,因为两个皇子要跟着他们的母妃,皇上才让他们住到这个独立的院子里来,其实前面才是真正的冷宫,里面住了很多人,想来前太子妃不会感到寂寞和害怕的。”李氏贴身的嬷嬷说道。
“皇后娘娘,不要将我母妃送到那里,跟着那些疯子一起关起来。”车子安不安的说道。那个冷宫全部住的都是一些神经有问题的女人,她们动不动就发疯,母妃要是去那里,岂不是也变成疯子,那以后不是认不得他们两兄弟了,这是两兄弟不愿看到的。车子墨也跟过来求情。
“安皇子,墨皇子,皇上已经因为你们两兄弟给你们的母妃开了许多方便之门了,可是你们母妃感激过他吗,刚才还在咒骂皇上呢?”李氏身边的嬷嬷不爽的说道。车子安两兄弟一听到嬷嬷这么说,自然是无法反驳,只好弓着个头退了回去,将希望的目光放在李氏的身上。
“嬷嬷,还有给她安排一个空的宫殿吧”李氏要求道
“还有就是前面的那个宫殿,比这里好,是从前良妃住的,后来良妃搬到后山去了,那里就空了。”其实宫里有很多空的宫殿,车皇没有纳妃,又只有子安子墨初夏三个孩子,宫里大把的地方住,可是好的地方怎么可能给罪妃住呢,而且这个罪还那么可恶。
“将你们安排到那个宫殿住如何?”李氏这是问纳兰秀还有玉儿。
纳兰秀当然是没有意见,现在能这个样已经是超出她的期待,现在只怕玉儿会不同意,她怕一个住,想不到,一向凶残狠毒的纳兰秀既然是怕鬼,怕独自一个人住是不是很好笑。
玉儿见有了好地方,而且现在纳兰秀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的欺负她,肯定是比呆在辛者库的强。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边张太医也开好药方,交给玉儿,然后告辞李氏跟初夏,玉儿随着张太医去太医院取药。
纳兰秀这时才像活过来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心如死灰了,神情柔和了一些,拉过子安子墨两兄弟道:“安儿,墨儿,你们今后跟着皇后娘娘,姐姐去,一定要听话,一定要听皇后娘娘跟你姐姐的话。你姐姐还有皇后娘娘能对一个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好,他们一定会对你们两个好的。母妃你们就忘记吧。”纳兰秀也听闻过李氏跟初夏两人的事迹,这个庭院不是很偏,时常会有宫女内侍过来,他们谈论的都是这个话题,他们的皇后有多么好,长公主有多么好,还捡了个皇子帮人家养大,看今天对自己还有对子安子墨两人的态度,想来他们一定会对两个孩子好的。
交待完两孩子,纳兰秀起身牵着两孩子对着李氏跪下,说道:“我纳兰秀从出生以来从来除了父母,还没有对任何人跪过,你是第一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我也是真心的爱他们的。今天我将我的两个孩子交给你,因为我知道皇后娘娘是一个大度的人,一定会对他们好的,就算我死我也可以瞑目了。”说完拉着子安子墨道:“快给皇后娘娘磕头,以后她就是你们的母后。”李氏命人将他们拉起来,不要磕,可是纳兰秀坚持,拉不起来,只好作罢,随他们三人恭恭敬敬的给李氏磕了三个响头。
纳兰秀磕完李氏,又跪到初夏跟前,对初夏说道:“长公主,你是个好姐姐,我只希望您能像疼小宝一亲的疼你的两个亲弟弟,我给您磕头了。”说完,也嘣嘣嘣的三个响头磕起来。初夏没有拦着,不让她将头磕完,她的心里会不安的。就算她是个无恶不作的女人,但她首先是一个母亲,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会为她的孩子考虑的。之前她表现得多么的自私无耻,至少在这一刻,她愿意为她的孩子低下她高贵的头,足够说明她还是有人性,有母性的。
“你放心吧,子安子墨是我的亲弟弟,我跟我娘一定会照顾好他俩,一定会让他俩成才,成为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而且父皇也是爱他们的,所以你放心,子安子墨会生活得好好的。”初夏保证道。
“太谢谢长公主了!太谢谢皇后娘妨娘了!”纳兰秀满眼都是泪,起身,哽咽着。车子安,子墨也满眼含泪,自从母妃会关起来后,还没有人来关心过他们呢,就算是从前疼爱自己的皇奶奶,也没见她来过。
“不用谢,我叫人送你去那个宫殿吧,等会玉儿来了叫她帮你煎药,你的一应吃食我都会找人不短缺的安排给你,你不用担心。”
“是,皇后娘娘,您的大恩大德我来生再报。”纳兰秀说道。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得走了,中午的时候是家宴,我这就带他们两个走了。”看看日头,不知不觉中,出来有三四个小时了。李氏牵着子安子墨的手道:“跟你们的娘说再见。”
“娘,再见。”子安子墨向纳兰秀告别道。
“嗯,去吧,不要想娘,要听皇后娘娘的话,要听姐姐的话。”纳兰秀跟在后面交待道。送他们到了大门口,纳兰秀才停下来,她背靠在门上,望着越走越远,却仍然时不时还回过头来看这边的儿子,跪了下来,双手捧脸,泪流满面。从前儿子天天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的陪着他们,现在儿子不在自己身边了,以后要见他们一面都难,才感觉自己错得离谱。
可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