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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向他阿娘多做解释了,反正他的解释他阿娘从来都听不进,她已经我行我素惯了。
“什么时候时机才合适,阿昶都十五了,哪个世家公子拖到这么大还不定亲?”司马老夫人拍着桌子大叫。
“世家公子十七八岁定亲的人有的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阿娘,你冲着阿兄发脾气做什么,阿兄又没有做错事情。”司马昶没好气的叫道。
“阿昶,你……你怎能这样和阿娘说话!阿娘还不都是为了你。”司马老夫人拍着桌子,痛心疾首的叫道。
“阿娘,你要真为儿子好,就什么都别问,踏踏实实的颐养天年。”司马昶毫不客气的指责他阿娘管的太宽了,立刻招出了他阿娘的眼泪。
“培郎啊……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亲生儿子都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司马老夫人边哭边唱,她的“唱词”司马昀兄弟已经能倒背如流了。但凡有一点点不顺心,司马老夫人便会哭亡夫,一次两次司马昀司马昶兄弟还会觉得自己不孝,让阿娘受了委屈,可次数多了,两人已经习惯,渐渐无动于衷了。
“阿娘,您叫阿兄过来,到底有正事没有?若是没有正事,儿子们便告退了,奔波了一天,我们都很累。”心中对他阿娘怨念极深的司马昶,是一刻儿都不想与他阿娘待在一起,若非怕阿兄受阿娘的气,他才不会陪着一起过来。
“有有……阿昀,你妹妹写信回来,她要回府省亲,你尽快安排时间去接她。”司马老夫人将一封信递给长子。
司马昀接过信并未展开观看,只皱着眉头说道:“阿娘不是才去看过她?她怎么又要回来?又和妹夫闹意气了?”对于一和丈夫吵架便闹着要娘家接自己回府的妹妹,司马昀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阿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阿奴的长兄,理当为她撑腰,阿奴是你阿爷唯一的女儿,难道还要她受萧家的气不成?”司马老夫人拍着桌子,痛心疾首的质问长子。
“哼,阿姐还能受气,她不给萧家人气受就好了,姐夫的脾气已经够好了,是阿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司马昶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长姐司马婵的嫌弃。
“阿昶,你怎么能这样说,阿奴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们不为她撑腰,让她怎么在萧家站住脚。”司马老夫人见两个儿子对唯一的姐妹都是满面嫌弃,心中又急又气。
“阿姐深得阿娘的真传,她还能在萧家站不住脚?”司马昶真是一点儿都不给他阿娘阿姐面子,这话说的也确是够刻薄的。
“接什么接!难道我们还能管着不许妹夫纳妾?”看罢信的司马昀没好气的说道。世家子弟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娘家人真没法子为了这事替自家姑奶奶出头。
“阿兄,怎么回事?”司马昶问道。
“你自己看。”司马昀不愿意说妹妹家那些破事儿,将信塞给了弟弟。
司马昶飞快的浏览一番,原来他阿姐的婆婆将自己娘家庶出的侄女儿接来给他姐夫做妾,他阿姐得了消息勃然大怒,带人将那位小娘子暴打一顿,毁了她的容貌。惹得萧老夫人大怒,罚他阿姐禁足。他阿姐便写信回娘家求援,要司马昀司马昶兄弟赶往兰陵为她撑腰。
“阿奴命苦啊,摊上那样一个糟心的婆婆,阿奴又不是没生儿子,她还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女婿房中塞人……叫阿奴可怎么活……”司马老夫人哭着说道。
司马昶突然想起前世宇文悦头一个就生了儿子,他阿娘不还是左一个右一个往他房中塞人,但凡宇文悦有一丝不情愿,他阿娘便拿孝道压人,若他阿姐的婆婆是个糟心婆婆,那他阿娘岂不是也一样。
“哼……阿姐觉得过不下去,那就和姐夫和离大归呗,反正阿姐总将和离大归挂在嘴上,干脆遂了她的心愿罢了。”司马昶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
“胡说,岂能随意和离!”司马老夫人怒道。
“阿娘,阿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阿奴整日不是与婆婆闹就是与夫君闹的,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她动辄便怪阿爷没为她选一门好亲事,索性让她和离大归,重新选一门她满意的亲事,也省得我们动不动就得往兰陵跑。就算亲家府上不烦,我们也跑烦了。”司马昀很认真的说道。
“胡说胡说,哪有盼着姐妹和离的,你们两人好狠的心肠,阿奴可是你们唯一的亲姐妹啊!”司马老夫人不拍桌子,这回改拍大腿了,只见她拍着大腿哭嚎不休,泪水将脸上厚厚的脂粉冲出两条沟,令人不忍卒睹。
“阿娘,阿兄和我都忙的很,没人有功夫去兰陵接阿姐归省,横竖还有两个月便是阿娘的寿诞之期,阿姐必是要回来拜寿的,到时阿娘想留她多住几日,儿子们也不拦着。”司马昶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替他阿兄做了回答。
“这怎么行!阿奴岂不是要多受两个月的委屈。”司马老夫人摇头表示不同意。
“阿娘,阿奴将人打到毁容,姻伯母也只是禁了她的足,已经很仁厚了,儿子实在没脸为这种事去替阿奴作主,就按阿昶说的办。阿奴若不狠狠摔几个跟头,她就学不会如何为人妇,为人媳。”司马昀语气沉沉,言语中透着对妹妹的极度失望。
司马老夫人极为看重香火传承,却难得的不重男轻女,事实上她对女儿还无比的宠爱,两个儿子和女儿比起来都得往后排。司马婵自小娇生惯养,她未出阁之前,在家中既不敬重长嫂也不爱护幼弟,事事掐尖争强简直就是司马家一霸。司马婵脾气坏已经很让人头疼了,更让人头疼提她还没遗传到一丁点儿司马家聪明的头脑,智商堪忧情商欠费的她活脱脱就是个年轻版的司马老夫人。
司马老夫人见两个儿子坚决不肯去兰陵为女儿撑腰,便愤怒的叫道:“你们不去老身去。老身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家欺负阿奴。”
司马昀双眉紧锁,气的板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司马昶心思活络些,他立刻问道:“阿娘,一来一去兰陵,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您不准备做寿了么?”
司马老夫人被问的一愣,她就靠每年的寿辰向世人展示身为做为司马世家老夫人的尊贵,怎么能舍得不做寿,若是做寿,她这位老寿星自然得留在府中接待前来贺寿的客人,自然便去不了兰陵了。
司马老夫人疼爱女儿,还是排在疼爱自己之后的,她很快便作出了决定,“那就给萧家写信,让阿奴夫妻早些来拜寿。”司马老夫人对儿子们说道。
司马昀微微松了口气,司马昶唇角微翘,勾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果然与他梦中一样,阿娘最重视的只有她自己。
“阿娘还有其他的吩咐么?若是没有,儿子们便告退了。”司马昀心里还惦记着妻子,便开口问道。
“哼……走吧走吧,我个孤老婆子还能有什么吩咐!”司马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原以为息这样说,两个儿子必定会留在下陪自己说笑解闷儿,不想司马昀司马昶兄弟却齐齐应了一声“是”,然后行礼退下,速度快的让司马老夫人连叫住他们都不能够,气的老夫人又摔了一个杯子,这几个月以来,瑞萱堂的各种陈设物件儿消耗的特别快,也就是司马世家家大业大供应的起,要知道司马老夫人随手砸的一只杯子,就够外面中等人家一年的使费了。
“阿兄,姐夫着实够可怜的,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出了瑞萱堂,司马昶对他阿兄说道。
司马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谁说不是,你阿姐也不是个能听人劝的,唉,都是阿娘惯坏了她。”
“阿兄,还是得想个办法让阿姐改改脾气,否则将来怕是不堪设想。”司马昶想起前世他阿姐的下场,不免皱眉说道。
前世的司马婵,仗着弟弟当了皇帝,对婆家人越发霸道无理,她的丈夫不堪家人受欺凌,在妻子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司马婵不到四十岁便中毒而亡。当时司马昶并不知道他阿姐是中毒而死的,是三月间在梦中看到了阿姐仗势欺人,气的婆婆一病不起,害的妯娌落胎,逼死了姐夫最心爱的小妾,姐夫忍无可忍,这才在她的饮食中下毒的诸般场景。
“阿昶,是不是你阿姐的下场很不好?”司马昀低声问道。
司马昶点了点头,亦低声道:“不修己正身,必遭横祸。”
司马昀倒吸一口气冷气,立刻说道:“这次阿奴来给阿娘拜寿,说什么也得劝她改了那霸道脾气。”
司马昶摇摇头道:“只怕很难,阿姐的脾气又臭又硬,最是不听人劝的,其实真不如让她和离,至少还能保全性命。”
“竟到这般地步?”司马昀惊呼。
司马昶沉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喜欢司马婵这个霸道的姐姐,可到底有血脉的牵绊,司马昶做不到明明知道阿姐自寻死路,却什么都不做的冷眼旁观。
“我明白了。”司马昀沉沉说了一句,想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走,去喊阿瑾一起去连理院用夕食。”司马昀压下心中忧虑,对弟弟笑着说道。
“阿兄,我们就不过去了,你和阿嫂折腾了一天,想必都累了,用罢夕食也好早些休息。”这一天波澜叠起的,司马昶觉得自己已经心力憔悴,只想回去早些休息,便婉拒了他阿兄的邀请。
“也好。”司马昀并不坚持,与弟弟在路口分开,各回各院。
回到连理院中,于氏迎上前来,见丈夫面色有些凝重,便浅笑说道:“昀郎,我备了些合欢酒,不若小酌几杯?”
“好啊,我正有此意。”司马昀笑着应了一声,夫妻二人往摆饭的花厅走去。
陪丈夫吃了几盏合欢酒,于氏面染红霞,说话便也随意了许多。“昀郎你去了那么久,阿娘又想要你做什么为难之事?”婆婆总是给丈夫找各种各样的麻烦,于氏心里早就烦透了。
“是阿奴的事,她要我们接她归省。”司马昀皱眉说道。
“啊……昀郎,你什么时候动身?”于氏先是低呼一声,既而无奈的问道。
“阿欣,这回我们不去接阿奴归省。横竖还有两个月就到了阿娘的寿诞之期,阿奴必得回来拜寿的。”司马昀握住妻子的手,眼带醉意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这样昀郎就能少受些奔波之苦了。”于氏的声音中明显透出了一抹欢喜之意。对于难缠的小姑子,于氏心中很厌烦,却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敬而远之。
“阿欣,真累啊!”一口喝干杯中酒,司马昀突然发了一句感慨。
于氏眼圈儿微红,握着丈夫的手,心疼的说道:“昀郎,那条路坎坷难行,非得走不成么?”
对于公公的遗命,于氏是知道一些的,虽说司马世家实力在世家之是首屈一指,可要夺了周氏的天下,也绝非易事。在世家环伺之下,周氏磕磕绊绊的撑了近百年,想来自有其生存之道。
“阿爷遗命不可违……”司马昀喃喃说了一句,便伏在桌上睡着了。只有在妻子面前,司马昀才能放下一切负累,可以放心一醉。
“唉……昀郎,你这又是何苦……”轻轻抚着丈夫的脸,看着那醉中犹自紧皱的眉头,于氏心疼极了。她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现在的生活已经让她很满意,并不想更进一步,尤其这更进一步让她的丈夫这般的辛苦,于氏就更加不情愿了。
命人进来将丈夫扶回卧房,于氏亲自拧了帕子,给丈夫净面擦身,一切收拾停当后,已是三更时分夜色深沉,于氏在丈夫身躺下,带着对婆婆不知道还会怎么闹腾的担忧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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