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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决断:“这两天王都有则传言,金来他们说与我解闷……”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乔羽飞察觉到古至诚眉间的倦意,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父女俩又是好一番相互叮嘱。
门一开,乔羽飞险些撞上候在外面的人,稳住脚步后,便见眼前托盘里一盅冒着热气的药汤动荡不已,幸好没有洒出来,端着托盘的双手腕间露出一圈墨色。
她连忙侧身,道了句“抱歉”,对方却与她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两人俱是一怔。
乔羽飞率先做出反应,深施一礼,轻声道:“多谢将军照顾义父。”
对方双手持物不能回礼,一时有些无措,最后绷着面孔点头致意,连话都没有说,拔腿往侧厅去了。
乔羽飞对礼仪之类向来没什么讲究,这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边沉吟一边往外走,佳弦、卫东紧跟其后,侯府侍卫在侧旁引路。
走到正门照壁处,她停下脚步,转身向着府内拜了三拜,佳弦不明所以地出声询问,她只黯然道:“下次再来……不知是何时了。”。
待到马车远去后,内院有人疾步奔向马厩,牵马出府,恰与金来撞了个对面。
“将军要往哪儿去?出什么事了?”对方如此慌张,金来问询的同时,心中已有了各种不好的猜测,“难道是侯爷的病情——”
“不是!”快速否定之后,佑安目光闪烁,握着缰绳的掌心已经汗湿,“我是想跟——殿下她只带了两个人过来,还是跟着护送一下的好。”
金来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殿下来时便说了,她是偷跑出来的,当然惊动的人越少越好。何况青天白日的,到宫门只要一刻钟的时间,不用咱们护送。”
“只远远跟到宫门外,不会惊扰到她……和旁人的。”佑安心中另有打算,牵了缰绳便走,一出门就上马扬鞭,沿街疾行。不多时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却是金来追了上来,冲他咧嘴一笑:“反正不耽误工夫,我也去送送小姐。”
佑安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然而直到宫门遥遥出现,两人都不曾看到那乘车马。
直到掌灯时分宫中来人,他们才得了确切消息:乔羽飞一行失踪了!
“真是难得,我还当文大学士府中有了娇客,不会再登门了。”笑吟吟的声音出自文清辉的“故交”之一、涵香院如今的当家浓霜之口。
二楼隔间内,半躺在小榻上的青年闻声端着酒盏抬头,一脸“饶了我吧”的表情:“鸣玄那家伙差点儿把我家拆了,我只是出来避避风头而已。”
浓霜听后但笑不语,亲自蹲身为文清辉斟满酒,随口打趣道:“文大人真是好胆量,这种传言满天飞的时候还敢来我们涵香院,也不怕坐实了‘浪子’的名号。”
文清辉的表情恢复为一派悠然:“怕只怕这个名声还不够响亮,不足以作为那位贵人将我一脚踢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由。”
这话怎么听都是一句随口的自嘲。浓霜轻笑出声,一旁分别负责抚琴、吹笛的两名花娘也跟着吃吃笑了,其中着粉衫的说:“也就大人盛宠如斯,才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陛下哪里舍得踢走您呢?”
凭着多年来积累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浓霜敏锐的意识到,这句话出口后,某人悠然自得的神情褪去几分,酒盏一放,转移了话题:“近来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话音方落,外堂揽客的花娘已急匆匆地来找浓霜,说是赶在天黑前出城的客人因为城门提早关闭又转了回来。
“今儿个城门怎么关得这么早?”浓霜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出去,留下原先作陪的两名花娘苦苦思索。
“趣事嘛……”
“这个……”
片刻迟疑后,两名花娘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这次换作穿绿裙的抢着开口:“静心阁前些天被人包下来了,光看来人带了四名家丁的排场,就感觉对方非富即贵呐。”
静心阁位于涵香院的偏僻角落,本是清倌初次接客的处所,其背后便是天命城中的一处观景胜地——灵镜池。之所以建在此处,一是为了防备清倌们逃跑,二是怕她们当中个别不情愿的寻死觅活惊扰到院中的其他客人。正是由于这些个缘故,整个静心阁的门窗都比别处厚实不少,外面的喧嚣进不去,里面的哭叫出不来。
撇开它大多时候的用途不谈,静心阁倒真是一个静心养性的好去处。
摇了摇手中的酒盏,文清辉漫不经心地接口到:“不过四名家丁而已,在此处还算不上什么大排场吧。”
“哪里,那四个人粗看只是仆役,但周身气势可不比官老爷差呢。”
“说到这个,我方才只是路过静心阁,稍稍靠得近了一些,就被其中一人瞪了一眼,吓得人家腿都软了!”
“那是你胆子太小,不过是瞪一眼而已嘛。”
“哼,换你去试试,保准吓破胆。不过这倒叫我发现一桩有趣的事情,那个家丁手里竟然拿了一套女装。”
“女装?一个大男人拿着女装?你该不会看花眼了吧?”
“怎么会?黄衫绿裙,上好的衣料,襟口的飞鸟纹绣得栩栩如生,宫中的绣娘都未必有那么好的手艺呢。”
“你啊,连什么宫中绣娘都搬出来了。那些人的确气质不俗,但气势在他们之上的客人咱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两人叽叽喳喳你来我往,文清辉始终噙着浅笑,状似聆听,心思却已跑了大半,不知神游到了何处,直至浓霜再度踏入隔间,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的文府小厮,手中还捧着他的官服。
“老爷,宫中急招!”
光昭殿内,空气如同凝滞般沉重。即便殿中灯火通明,在场诸人脸上仍是一片阴沉。
一名侍卫匆匆奔入殿中,汗湿重衫:“启禀陛下,城外搜寻到的女装在此。”
随着他将手中一团沾满泥土的布料抖开,几片草叶飘落的同时,诸人皆认出这是一套质地考究的女装,只是娇贵的衣料上满是撕扯破损的痕迹,裙摆领口更有几处刺眼的血污。
一室死寂中,唯有一声惨叫格外尖利,天女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在瞥见这套衫裙后当即不省人事。
沉默在短暂的中断后接续,殿中几乎可以听到心脏同时坠地的声音。随着该名宫女的昏倒,衣服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对诸人来说,不啻于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
“殿下凶多吉少。”打破沉默说出这句话的,是朝中素有“铁面御史”之称的廷枢。
“住口!”与朱笔同时抛出的是少年国君凌厉的目光。
无视甩在胸口的朱砂印迹和滚落脚底的御笔,须发半白的重臣再度开口:“眼下应当增派人手,以发现衣物的地点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起码要将车马和随侍的那两人找到才行。”
死寂的大殿内,回荡着廷枢平板无波的声音。
“此外,这个叫月华的,也要随时准备好才是。”
准备好什么?
一瞬间,在场诸人心中浮起这样的疑问,但下一刻意识到答案后,不论是沉默待命的臣子,还是居于上首的国君,都是一副背后受到重击的表情。
“总之,陛下,以及各位,无论如何,切不可让人知道,西黔的护国天女遇险失踪。”
那么,要如何救起?
那么,还要不要救?
那么,谁来救?
死一般的沉默再次接续,在少年国君脸色铁青将要破口呵斥之前,殿外有人通报:
“大学士文清辉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