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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地牢,鬼魅一般的声音又飘过来,冷冷道:“那你就滚吧。”简简单单一句话,冷的像冰块,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上。
玉生烟不怒反笑,道:“我当然要滚,不过要和你一起滚。”眉头一舒,又道:“我若不将你救出地牢,岂非要被你冤枉死?”一句话化解尴尬。
“鬼魅”一样的人还待开口时,那内力浑厚的中年人却止住了他,道:“马二先生,不必审了,她不是风行云手下的人。”转而对玉生烟道:“姑娘,风行云奸猾狡诈,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以防范奸细混入,还请姑娘莫要见怪。”一句话未说完,人已咳成一片。
玉生烟道:“哪里,前辈顾虑周全,也是应该的。”
那中年人缓了口气,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师从何人?是何门派?”
玉生烟听他言谈谦和,端严敦厚,心中便十分敬重他,道:“我叫玉生烟,无门无派,师傅便是我姥姥。”
众皆惊疑,那“公鸭嗓子”更是插嘴叫道:“哦?那你姥姥姓甚名谁?又是何门派呢?”
玉生烟迟疑片刻,这才道:“峨眉山,舍身崖,莫愁湖畔,独孤子。”
中年人奇道:“她姓独孤?”
玉生烟道:“正是。”
中年人又追问道:“她可是叫做独孤遗世?”
提及“独孤遗世”四个字时,众皆肃然。
当年武功卓绝,风采才华正盛的剑仙——独孤遗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玉生烟道:“姥姥只告诉我她姓独孤,其余之事,我一概不知。”
“公鸭嗓子”忽而嘎嘎大笑起来,道:“我说小姑娘,你连你姥姥叫什么姓名都不知,还敢出入江湖?这谎话要是扯远了,可就圆不回去了。”
另一人亦哂笑道:“我乃峨眉弟子,在峨眉山上二十余年,从不知舍身崖下有个叫莫愁湖的地方。”
玉生烟也笑了,但她却是苦笑,她知道此时此境,很难与各位解释清楚,如此一来,沉默最好。
那中年人听玉生烟言谈态度,举止行径,便觉她涵养气度甚好,心中不禁起了爱才之心,示意众人噤声,自己缓缓开口道:“也罢!玉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你小小年纪,即是误入此地牢,如今当速速离去,万不可牵扯是非。”
玉生烟心头一热,温颜道:“前辈,我自然是要出去的,但却要与你们一同出去。”
中年人苦笑道:“你可以出去,我们却不能。”
玉生烟奇道:“为何?”
中年人苦笑一声,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马二先生冷冷接道:“权勿用,点灯。”
说话间,忽闻“哧”的一声响,黑暗中倏尔燃起了一盏昏黄的灯,飘忽不定,冥冥灭灭,温暖却渺茫。
整座地牢登时一览无余,暴露在玉生烟眼前,湿滑的墙壁,爬满青苔,青苔之上,犹吸附着密密麻麻的水蛭,扭曲着身子,恶心恐怖,令人作呕。
凝神四顾,两侧皆是至纯精钢锻造而成的囚牢,碗口粗的钢柱,接天插地,环环死扣,巍然不动,纵有天生神力,也难逃脱升天。锁乃是鲁班锁,极尽九九八十一种变化,穿插八道锁孔,若非合齐八柄钥匙,无人能解。牢笼之中,惨森森挂着条条死尸,干柴一般,荡来晃去,阴阴瘆瘆,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仔细一看,却并非死尸,呀,竟是活生生的人!
这哪是牢笼,竟是人间炼狱!
玉生烟蓦地退后一步,只觉一股寒意直从脚底升起,传遍周身,瞬时僵住。纵使泰然如她,也不免动容。
那中年人干咳一声,惊醒玉生烟,语气沉重,道:“你瞧瞧我们这副样子,还出不出得去?”
烛火掩映下,玉生烟透过一排排足有小腿粗铁栅栏,定睛一看,心中一惊,手脚皆凉,不禁失色,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是活人,俨然就是一具僵尸了,骨瘦如柴,满身是血。
一根精钢锁链直穿琵琶骨,继而又从肩胛骨穿出,直从足底打入,穿过脚背,连入掌心。被打穿的部位,早已血肉模糊,腐烂发臭,动辄化脓发溃,满身皆是被打穿的血洞,连一块好肉也没有。
从手足、到腰背、再到脖颈……皆被千斤重的锁链锁住,丝毫动弹不得,更不用说逃出地牢了。
玉生烟胸中一酸,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颤声道:“前辈……这样的酷刑,你如何受得住。风行云简直……”
那“公鸭嗓子”忽而抢声道:“简直不是人,是畜生。”
此人便是方才点灯之人,权勿用。
玉生烟回过头来,但见他四肢短小,面目滑稽,身长五尺,却是手脚张开,贴墙而站,细看时才知道,原来他四肢百骸皆被钢钉死死钉入铁墙,既不能转身,也无法行动,痛绝欲死。
玉生烟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人若是被钉在墙上,一辈子不能动弹,那又是种怎样的难熬滋味,如若真是如此,岂非形同残废。
但见权勿用双脚点地,踮着脚尖,既不能落地,也不能移动,如若一动,那打穿脚板的钢钉便牵动筋脉,痛彻心扉,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手上两枚钢钉亦是打入手腕,直擦动脉而过,稍若一动,便有性命之忧。手腕一侧,挂着一盏油灯,油灯的长嘴恰好对准权勿用手心,滚烫的热油正一滴一滴滴到他手上,此时他手上俨然起了一溜水泡,他却仍旧咧着嘴笑。
玉生烟见他受此折磨,却仍旧笑得出来,心中一酸,更加难受。
权勿用虽处境尴尬,却仍旧喜笑颜开,嘻嘻哈哈道:“风行云这法子可真够狠,我若一动,便是死,若是不动,那热油的滋味却也不好受,侬看看,侬看看,如今老子身上都长草了,这热油也将老子的手滴出了一个洞。”
玉生烟这才知道,权勿用方才为点上这盏灯,竟受了这般苦楚,心中不忍,随手拈起一枚石子,径朝权勿用手边的灯盏打去。但闻咻的一声,石子命中,热油没有乱洒,灯亦没有熄灭,灯盏长嘴却被打偏了一个方向,乌黑的灯油正一滴一滴的滴到湿滑的地面。
权勿用哈哈大笑,道:“好姑娘,好姑娘,多谢你啦,这下可舒服多了。”
隔着铁门,玉生烟沉吟片刻,但见那四枚钢钉,斜钉入墙,手法虽精巧诡异,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取出来,微微一笑,对权勿用道:“前辈,我助你出来。”
还未动手,忽听得他大声惊叫起来:“好姑娘,别,别,别……千万别,风行云手法奇特,稍若一动,我便死无葬身之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想留着性命好好活几年。”
玉生烟笑道:“你信不过我?”
权勿用嘟嘟囔囔连连摇头,直言:“信不过,信不过。”
玉生烟听他直言不讳,憨态可掬,忍不住嫣然一笑。
那内力浑厚的中年人此时也发话了,但听他说道:“玉姑娘,凭你孤身一人,实难救得我们出这地牢。”
玉生烟一扬眉,道:“凭我一人之力,自然就不出你们,可我却有法子让你们逃出来。”
身子一转,玉手一扬,一条白练倏尔飞出衣袖,宛若白龙出海,长虹贯日。玉生烟振臂一抖,那白练“嗖”的一声穿过铁栏,一卷,一收,倏又收回。
但闻“叮”的连声脆响,四枚钢钉落地,权勿用身子一软,扑的一声跪倒在地,嗬,手脚四肢已得自由,他既没有死,亦未被钢钉划断经脉。
事出突然,权勿用脑中一嗡,迟钝片刻,不禁大喜过望,忽地一声跳起一丈高,又扑通一声跪倒在玉生烟面前,筛糠似的一阵乱挠,这才重重磕下三个响头,口无遮拦,叫道:“我的姑奶奶,我的亲娘,我得自由啦!”说着,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忽又大哭,一时之间,又哭又笑,宛若疯癫。其情其状,与孙悟空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骤然被放无异。
玉生烟脸上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见玉生烟有如此神通,不禁愕然,争先恐后,祈盼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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