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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着这孱弱的身子不比以往。万灵因妙楚穿白衣显得脸色更为的苍白,身子骨看起来就如纸片般,才让妙楚穿这紫色的衣裙,好歹新春也刚过,有点颜色看起来也不会那么病态。当然万灵没有说出原因,她见过妙楚还没瘫痪前的容貌,真的是极美……如今这张脸!
“姑娘,密函里说苏门公子并未在三生国!”
“那他去了哪里!”妙楚的声音也不似以往那般随意,而是那样的山水不动,不紧不慢。
“不知,还有依你的意思,宫三小姐已经出了万物谷。再则就是哼哼……有一行人在打探姑娘的下落,据说就是你提起的落云宫呢!”
那日她看到少钦不是幻觉,而后她被千生带走,少钦定是着急的。可现在她这个模样又如何前去见他呢。万灵的声音灵动轻巧透着喜悦,但是妙楚的心里却是浪涛翻滚,依然纤细白皙的手,比以往少了一些血色,以前穿的清逸灵动此时却是要如此穿戴仔细,哪里是以往的她。她忽然卷起了手,手指想要用力的掐向手心,可是却无力,掌心没有钻心的疼,倒是这手臂有了痛楚,她还是无奈的松开手。
妙楚这细微的动作落在了万灵的眼里,万灵的喜悦之色早已经收敛而蒙上一层心疼:“要不要透露消息,你安然无恙”三个月不到她已经今非昔比,昨日事今时人,“不用了,久了他们就不找了!”
万灵拘谨起来,手放在腰间,柔软的衣料似乎要被她□□:“姑娘是担心那位公子见了姑娘的样貌而……如果此人是这样的人姑娘也就早日死心作罢,但是如果那个公子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呢”
妙楚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而是心中有了寒意:“该见时再见吧!”万灵闻言后不再多言,屋子里陷入了静寂,再无半丝声响,只有屋内的香炉摇曳这飘渺的烟丝。
如今妙楚能自己行走,万灵也是个贪吃好玩的人,更重要是想妙楚的心情能好些,所以这些日子万灵都带着妙楚来有名的千曲楼听曲子。而今日,宫三要到北坛城了,千曲楼天下为名,来往外客络绎不绝,这里碰面也是好的。妙楚今日无心听曲,而是心中谋划着其他事情,而恰巧视线在窗外出神而突然一挑,:“万灵,你去跟着那个人,看她去哪里”
“不行,你一个人怎么可以!”
“快去!”妙楚的声音近期难得地提高了一分贝,万灵很快的跟了去,“你自己小心。”妙楚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捧着暖手壶,另一手却卷着衣袖,身子有细微不可见的颤抖。没想到南国一别,在北坛相逢,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大的毅力勉强支撑着当时的撕心裂肺之痛,看着自己筋骨寸断,此时又是有多大的忍耐见着熟人在眼前而过,当然她知道若水不是来北坛选美做皇族妃子的,因为她就是北坛的人,还有就是妙楚突然想到若水,难道苏门玄夜在北坛……
千曲楼,文人墨客喝茶论诗词之处,平日里都是一些舞文弄墨的当地公子来,听听千曲楼的曲子,品这里的好茶,吟诗作对,赏鉴品足。可眼下因着千曲阁来了一位上好的琴师,而每日高朋满座。有时候会因为争抢一个位子而大大出手,更因为欧阳皇帝选秀,如今北坛涌进的外邦人士也是很多。
妙楚选的位子在一个角落,估计是无人会抢。可今日却是不巧,番邦来客过多,真遇见因着一个位子而动手的。妙楚就被殃及,因着身子不便,好在有一位公子出手解围,免了妙楚受到波及。
“多谢公子!”眼前的男子锦衣华服,宽肩窄腰,玉带束腰,容颜清隽,一双眼乌黑深邃,不像是四相国的人,手中那把红梅折扇倒是有点水乡的韵味,他刚才替妙楚挡的那一姿态,风流倜傥,姿态也是悠闲散漫,看样子身手不弱,此时眉眼浅笑施礼离去。
人走了妙楚也就未再多留心,无心欣赏这俊朗的外邦男子,她的位子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她抬眼望去还是能看见一条街的情景,她依然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杨柳飘扬,梅见月,北坛的黄腊梅倒是早开了,不知道三生国开得是什么样的梅花,还有……落云宫的雪红梅花开会是怎样的景象。
师傅当初那个时间安排妙楚出谷,拉拢苏门,也许是想着妙楚能利用苏门家族的选秀而混入苏门府,或者是利用美人计靠近苏门公子,如今欧阳皇帝选秀,师傅当初的心思如今倒是可以用上了,但是万物谷女弟子并不多,思来想去宫三是最合适的。宫三虽没有如花容貌却胜在精灵,就是性子泼辣了一些,但算识大体,参加选秀旨不在成妃而是得一个探探深宫的机会,宫三也算是弱浅的坐下弟子,武功相对其他女弟子也要好些。
妙楚当然设想过自己的敌人可能是一国之君,身后有千军万马,帝王想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肯定不在少数!这复仇之路这眼下孱弱的身子,哎……不免暗自神伤。
妙楚一个人万番思虑,就瞧见儒雅,谦逊的宫一师兄陪着宫三师妹而来。待宫三见到妙楚围着面纱,身子瘦弱的模样大惊:“怎么会……”她一路上有些赌气不是宫二师兄作陪而来,可现在见到了妙楚,她算是明白宫二那玩世不恭之态若是见了妙楚该如何是好。平日里宫二总是欺负自己和宫四,说他们两个一起就是不三不四,总是被妙楚骂。宫二也总是调侃妙楚,妙楚也从不恼怒反而能反击。宫二也总是偷偷观察妙楚练功,想必心里对这个师妹是极好的,如果见到了妙楚如今变成这样,该是无比心疼,所以才不来的吧!
“师姐,师傅一切都安排妥当,师姐就无需费心担忧!”宫三还是那般直爽的性子。
妙楚仔细看了一眼宫三,一两年不见,宫三穿上女儿装倒是有几分艳丽的,真是女大十八变。其实宫三虽然是她的师妹,但是她们好像差不多年纪,妙楚扯了一抹笑,清言:“一切小心!”妙楚的声音比以往少了生气,柔软了不少,若是第一次相见之人真会误认为妙楚是一个久居深闺不出的柔软女子,这样轻言细语,这样的妙曼轻缓的姿态虽然看起来孱弱,但也多了一份惹人怜爱的样子,像那些娇贵的珍品,可是宫三是知道的,妙楚天资禀赋极高,好奇又好学,虽然没有她自己那么争强好胜,但是在万物谷是不逊色宫一和宫二的,如今……
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宫三此时愤怒心疼之意交叠却是落在了妙楚的眼睛里,她满族倾覆却未想入了万物谷得了这么多兄弟姐妹。
深夜,妙楚在桃花纸上写下:“泠泠之日,博阅红襟翠袖,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