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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在门外,轻轻敲了两声门:“姑娘,公子说姑娘切勿泡的太久而眩晕!”妙楚的嘴角不由的漾起一抹笑:“你告诉少钦,可以将玲珑棋局带来了!”
“是!”侍女应声,走廊的脚步声不慌不乱已经远去。妙楚出水,不远处的铜镜里出现一副身躯,玲珑有致,只是望着自己身上因热水泡的更加红润的肌肤上布满的血纹也更加深刻了几分颜色,她的手触摸到胸前的胎记时,指尖停顿了一下:“妙儿也有跟娘亲一样的胎记呢,这胎记还好不太难看,长得地方也比较隐秘……”妙楚抽过上等蚕丝的衣裙,望着自己的那张脸,不由地手也抚摸上,有一些粗糙,每日晨起万灵都要给她涂抹药膏,那些药膏她没问,也知道是少钦准备的,此时脸上的丑陋似乎是消失了千分之一,妙楚这样安慰自己。蚕丝的袖子因为她的手势而退到手肘处,血纹像蔓藤一样在手臂上,此时已经没有那般艳红,这丝丝形状真如一张无处遁逃的网套牢了她的心,她放下手,遮其面纱,穿起外衣,能不带□□时她就不戴。
这蚕丝的质感很是细腻,这衣衫穿在身上仿佛量身定做,剪裁得体,不由得妙楚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这是少钦为她设计的衣服,也未曾给她量身。
不多时,妙楚刚穿戴收拾妥当,“等棋局很久了!”刚到门口的少钦的手一顿,前一秒他刚想敲门。此时嘴角带着一抹笑:“看样子是我估摸错了时间!来晚啦……”说着一抹月牙白的身影推门而入,带着龙延香和一种茶花相溶的气息,这种气息因为特别,所以妙楚一嗅便知这是少钦的气息。
少钦似乎这两日身上总有茶花香!
此时房中并无他人,少钦已经摆好了玲珑棋局,妙楚细细看了棋局,“我二师兄若是得知你有这个棋局的布局,他定是要日日跟着你!”少钦微愕,抬起眼望着双眼仍然停留在棋局上的女子,此时她眉眼中是安然的模样,他不曾问起她的身份,她也不曾提及,只说过她的人潜入过王府……再则就是三思有说他不在潇湘山庄的时间里,除了梅流芳和他的随从安生经常来,也有一段时间有三个男子在庄内居住了几日与妙楚的关系不浅,三思说那是她的师兄叫宫一,一个叫宫二,身手都十分不错。还有个哑巴少年,妙楚待他很不一般!
三思反正涉及苏门玄夜的都没说!
此时妙楚提到了自己的二师兄,“你二师兄是好棋的篓子”妙楚听闻少钦用篓子这样的比喻称呼宫二,不觉眉头微皱而后舒展,也不错,宫二性子顽劣确实是个棋篓子。“正是!”
“与你的棋艺相比如何”
“自然是比我强……”妙楚本能地接上一言而后停顿,对上少钦的视线:“你真是在说我棋艺不精!”少钦一愣,他压根没有这样想,只是想着她的二师兄如果棋艺很好的话,说不定能破了玲珑棋局,反正这些年他是没有破了这千变万化的袖珍棋局。
少钦的神色微愣,落在妙楚的眼里,只是一瞬间很正经的质问变成了嗤笑:“逗你玩的……综合起来,平日里下棋都是为了打发时间逗乐,所以我也是偶尔也能赢了他,就如偶尔我也能赢了你一样。我没见过你的真章,想必你们两个还真的能比比……棋技和阵法是我二师兄最为厉害之法!”妙楚的神色又一丝期待:“最好挫挫他自傲的气势!”
少钦看着她的神色,不由的一笑:“怎么,平日里受他欺诈”
“欺诈平日里他何止欺诈别人,简直是戏弄嘲讽,建立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取乐之源,不过在我手里他也是讨不到多少好的!”说着妙楚的神色开始溢彩起来。少钦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看来,你骨子里藏着很多坏心思!”妙楚一愣。
妙楚意识到怎么把自己搭了进去,不由的尴尬笑笑:“我拜入师门之前,师傅已经收了两个徒弟,大师兄沉稳温厚,虽然平日寡言却是个温暖的人,学艺这几年没少受伤,都亏大师兄平日照料,所以有了一副好身板……”妙楚的眼神突然闪了闪,轻轻地低了下来,这刹那的神情却已经尽收少钦的眼底,心不由的一紧。“我的二师兄就比不得我的大师兄那般规矩,他较为顽劣,经常作弄门人,除了师父没有人幸免于难,许多小师兄弟都比较怕他,不过看他那般放浪形骸其实他正事上倒是谨慎小心一改平日不拘小节,粗枝大叶的样子。而且心思巧的狠……就是平日着实可气……”妙楚的神色恨不得此时将二师兄扯到面前,打上一顿解气。
少钦就这样安静的听着,见她神色变化。她停顿了片刻,少钦才问:“那你师傅呢”妙楚回了神,对上少钦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地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她当下也神色微暖,盯着少钦良久,久到少钦有一丝不好意思:“我是脸上沾上了东西”
妙楚的手在袖中颤动了一下:“没有,我师父的性情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比你固执,基本上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你若是多说他就将你轰出门去了。”妙楚想着当初宫二说师父有一本好棋谱,她就去借,那知师父一口就不借,三五次推搡下来,师父就把她轰出来了,还说,如果棋谱不见了就是她的手笔,令她前去警告宫二不要动歪心思,自己可不像成了替罪羊。这样想来,宫二果然还不是个好东西,因为后来棋谱不见了,师父还将她关起来反省,说交出棋谱就放出来,她说是宫二偷的,师父还说她不顾同门……哎……三天后,棋谱才回到师父的书房!
少钦望着妙楚又不说了,脸上黑了一片……“你师傅也欺诈你”少钦小心的揣测。妙楚一愣,“没,相对其他几个同门,师傅还是比较宠我的,当然也相对严厉了一分。我师父才华盖世,英俊不凡,武功卓越,就是可惜没有师娘……想必,与你一样,觉得天下间的女子都不合自己的心意吧!”少钦一愣,望着妙楚的眼神多了一分坚定:“我比你师傅幸运,我已经遇见了合心意的女子!”妙楚的心一紧,对上少钦的视线,那眼神里的坚定和无容置疑,像一张柔软的绸缎,只是奈何她觉得刺痛。
妙楚没有规避少钦的眼神,说出一句:“奈何我更幸运!”少钦的手握紧了一分,而后又如释重负的松开,心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就更浓更柔情。
“我倒是好奇你的师傅,能培养出你大师兄二师兄还有一个这样的你!”妙楚的头一抬,“如果师傅听闻你,想必也会好奇你的,所以我想你们肯定会见面的!”妙楚心中却是想起东城的拍卖会,师傅当日使用的武功她未曾见过,招招与西门小姐的招式对垒,当日师傅受了重伤也是真,那西门小姐传言的离心十禁也着实是厉害。但妙楚却是认为少钦的武功应该会在西门小姐之上,师傅跟少钦到底谁会更厉害师傅说自己隐居避世十二年,创立了万物谷,想必师傅保养的好,妙楚始终觉得师傅不过与她一般的年纪。
“你多大了”少钦一愣!望着妙楚,她为何问出他的年岁。“青龙末年所生,刚及冠一年,二十有一!”
“师傅保养的真好……”
少钦有些微低下头:“是觉得我长得年老”妙楚一愣。“我想我身体是很好!”妙楚脸上一红。
“我只是好奇师傅看起来与你一般年纪,他有什么保养方法……”少钦闻言望着妙楚,见其脸上有一片红晕。
“估计心宽即可!”妙楚没有预料少钦接了一句:“心宽会体胖!”少钦一愣打量了一下妙楚:“你何来那么多心事要想才会如此骨瘦如柴了般!”
房内香风飘飘,帘子的珠子叮当,眼前的人雍容华贵,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在夜色朦胧中隐去。昨夜两人虽没有勘破棋局,倒是聊的□□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