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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生多疑,心胸狭隘,这样的一个可怜的我,反倒比那些拥有自家小股势力的女子,更加令你放心。”
他冷峻的脸转为讽刺,俊俏的男性脸孔透出浓浓的揶揄味道,木丹邪气地笑道:“原来,我们很像。”
炎花轻哼一声:“我与你有何相像?”
略薄的唇抿成一弯邪气的弧线,无情的眼光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有尽情的嘲笑和无畏:“做大事,不拘小节。”就算她是他人的内间又如何,他无所畏惧。
女子的眼神中闪烁着亮晶晶的愤怒:“你杀兄长,弑叔父,这些都源于你的野心。而我,与你完全不同,我只是完成我的使命而已。”
木丹冷哼一声,扬声嗤笑:“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女子反问道:“你觉得呢?”
木丹摇摇头。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终究是我的女人。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始终让你跟在我身边,确实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方便暖床,方便发泄,而且不会增加什么危险。”
他阴柔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森冷的味道,轻柔得如同情人间温存的耳语,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像魔鬼一样无情。
但是接下来炎花的话,则更加令人心惊:“有情,还是无情,你和我,都已经成为过去,而且永远不能回头。今日已是你的末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木丹又摇摇头。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所说的一切。
炎花从袖口中取出木丹写给乐乐的信:“时至今日,难道你还没有想通,为什么你必死无疑?”
木丹嗤笑一声:“为什么?”
她静静地说道,心情和她的眼神同样平静。“就是因为你信中的这个女人。”
木丹拧眉:“于她何干?”
“就算你要招惹,也有不该招惹的人。即便你于他还有利用价值,但你决不能触碰他的底限。”
说到这里,炎花轻轻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本你还有用处,尚可苟延残喘,静待时机。是你自己,一手将自己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幽深的眼眸眯紧,男人冷然问道:“你如何知晓?”
看着这张让她心痛的男性脸庞,炎花突然发笑,笑得悲切,掩藏在笑容底下的是深刻的苦涩。“十二年的牵系,我终究不忍,多方为你铺陈,希望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谁知……也许,这就是你的命。”
“你……”话未说完,木丹口中已喷出鲜血,冷凛的俊颜全然扭曲,他不信,不信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炎花再未看他一眼,她的声音低低的,空空的:“言尽于此。缘尽于此。”
不再理会身后传出的男人倒地时的沉闷声响,她径自走到了营帐门前,遥望夜空下的草原。点点星光,一弯明月,这美丽和静谧的一切,多像她久违的家乡。
澄澈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怨怼,也没有痛苦。她的声音,那么飘渺遥远:“将军,属下十岁入准噶尔,十三岁以疆民身份嫁木丹为妾,转眼间离家十五载,如今总算不辱使命。炎花在此谨祝将军福寿连绵,大业有成;科尔沁风调雨顺,万民安乐。科尔沁,我的家园,来生再见。”
娇嫩的花终究要枯萎,风雨飘摇的一生,仅余一缕生命的余光。那最后一丝目光的方向,正是她十五年来魂牵梦萦的家乡——科尔沁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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