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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地用手摸着他青紫的嘴角,忍着嗓音的颤抖和往常看到他练功时的伤口一般,担心地问道:“哥,你疼不疼?”
萧敛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握住我碰着他伤口的手,一双眼被灯火映得涟漪波光,像是山水一般温润,又像天上的月光一般温柔。
他轻描淡写地冲我解释:“哥没事,只是骑马的时候摔了一跤,过两天就好!”
他既然这样说,我便只好勉强地笑想要随着他的意思轻描淡写地就这样接过去:“哥哥以后骑马一定要小心一些。”
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如他所期望的那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装作好奇地看着我手里提着的那盏琉璃做的走马灯。
萧敛挂了彩的脸上是兴高采烈的神情,我低着头装作打量着走马灯的样子只听他说:“我去参加了赛马没有必胜的把握便没有告诉你,南笙,这盏灯哥哥给你赢回来,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连忙大力地点点头,如鲠在喉,“又不缺灯,何必——”
“谁说不需要!”萧敛笑,笑得像一个单纯的少年,仿佛从未经受过世间的痛苦,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带着一点点看破我心思的骄傲,“我知道,你喜欢那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便重重地坠下来,打在灯中的火苗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萧敛一下子就慌了,没等他说什么我便上猛地抱住他如同以往赖在他怀里逗他开心,如今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哭着,哭得萧敛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被我抱着站在原地,直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但我却不能告诉他我心里莫名的针扎一般的疼,只好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哭着问他伤口疼不疼。
听着我那样哭着、那样问着,萧敛沉默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我,他摸着我身后的头发像是山一般的沉默。
在这月光如水的夜里,在注定风雨如晦的未来中,我们能够互相依靠互相取暖的唯有彼此。
玄风凑过来打着响鼻,我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哭成了一个花猫,而这时萧敛却突然拉起我的手,眼神坚定地对我说道:“南笙,跟我走!”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俯下身抱起我,一路纵横驰骋,轻车熟路的样子轻易便绕进了东辽王宫的后门。
下马后,萧敛拉着我的手避开侍卫的巡查反向与最偏远的地方跑去。
“哥,我们要去哪儿?”我被萧敛拉着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离王宫主殿越来越偏远的长廊楼阁从我们身畔滑过,越来越偏僻的殿阁灯火稀疏只剩天际微弱的星芒,我不禁有些害怕地问道,而萧敛对东辽王宫的熟悉程度让我吃惊。
手中琉璃做的走马灯被风吹得打着旋,里面微弱但依旧明亮的灯火映着琉璃上的图案,每转一圈,都是动人的光景,驱散周围的寒冷与黑暗。
萧敛闻言停下来握紧我的手,转过头他一脸青紫冲我笑得龇牙咧嘴,“别害怕,哥带你去看样东西。”
我看着他脸上的伤还有身上我看不见的伤,担忧地说道:“可是,你的伤——”
萧敛摸了摸脸混不在意地笑,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安慰我说道:“没事,小伤而已,哥早就不疼了。”
我抿起嘴角冲他甜甜地一笑,更加用力地握紧手中萧敛为我赢回来的走马灯。萧敛见我总算笑了,便拉起我的手继续跑起来。跑到一处花草幽深破败像是废弃已久的殿阁前,葱郁的丛林中有萤火虫的点点绿光。
萧敛喘了一口气对我眨眼,轻声说道:“到了。”
他突然走上前去,脸上神情凝重而肃穆,轻轻推开年久失修的殿门,伴随而来的是如同老妪的□□喘息。我拉住萧敛的袖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小声说道:“哥,我怕。”
萧敛笑,“没事。放心,有哥在!”见我仍旧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只好无奈地笑,轻车熟路地蹲下来将我背起,我拿着走马灯的手环过他的肩膀,替他照亮脚下的路。
随着他的进入,身后有盈盈几点绿光从门外飞舞进来。我紧紧攥着走马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带我来这座废弃的宫殿,来这里看什么?
透过微弱的灯火和窗户外的薄凉星光,勉强可以看清在我们身前的是一幕大的夸张的白布,似乎已有些年头,落了灰尘还结了蛛网,灯光照在上面甚至隐隐约约透过一些阴影。
萧敛将我放下来,冲害怕的我神秘地笑,伸出手轻轻刮了下我的鼻梁。
他走到那块白布前抓住一角,他看着我一直在笑,然后双手向上奋力地一挥
随着他的动作,那块白色的帷幕便自上而下缓缓落地,遮挡的东西也随之呈现在我面前——
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异地说不出话来,走上前去将走马灯凑近,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
那是一整张浮雕刻成的四境全图。
那是如今的天下。
谁也不曾想在一座废弃的宫殿中一块破旧的白布下竟是四境全图,无声地在这一方天地里容纳着整个天下。
抬手将灯凑得更近一些,我将手抚上去,便有凹凸不平的感觉传入到指间,一瞬间一种神奇而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在我面前的浮雕容纳着这世上每一个国度,每一座山脉,甚至,每一川河流,
我退后一步,仰着头看着四境全图,发出一声长长惊叹,“天哪——”
萧敛立在一旁,神情是少见的得意,但却是本属于他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他骄傲地冲我说道:“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秘密,本一直想带你来但是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说着,他走到我身畔,向我指着版图轻声说道:“南笙,你看,一个天下原先被分成那么多国家部落,却在近百年来兼并成如今这个样子,你便知这天下大势如何。”
在兼并蚕食中统一,是一统天下的趋势,但是谁也不知道,天下一统到底要多久。
他给指着地图上最显眼的几个的国家,“如今北边有北狄与姜国,两国据说势如水火;东边有东辽,最是骁勇善战不过,他们的金甲骑兵所向披靡;而南边是越、夏、燕,由汉土分裂而成。”
他手指的地方是南夏,是汉土,是故国,是我们的故国。
我望向身边挺拔的少年,一向温润收敛锋芒的他在刚才迸发出指点江山的气概。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经意间泄露出他复杂的感情,他看着,无比郑重地对我说道:“南笙,相信我,总有一天,哥会带你回去,我不会再让其他人任意欺负我们!”
即便出身低微,似被隐埋在深重的黄土层下,即便收敛着光芒,一日复一日地打磨着棱角,但是我依旧知道在萧敛的心中有一个梦。即使他从不曾对我说过,可是我依旧知道,那不仅是南夏的王位,甚至,是整个四境天下!
我冲他笑,轻声说道:“哥哥,我相信你。”
萧敛想要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所有帮他完成。